测试广告1玄幽地处西北,仓宁城又在玄幽的偏北方,气候便有些偏凉,虽然才刚刚入秋,却已隐隐有了些晚秋的凉意。看小说网 m.kanxiaoshuo.net
桃夭夭静静地坐在妆台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这张跟上官清月一模一样的脸。
人皮面具和易容术都是白芨传给她的,虽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自信除了花羽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张人皮面具下面真正的容貌。
即便是洛云锡站在自己面前,她也自信能瞒得过他,只不过,这双眼睛……
桃夭夭轻叹了一口气,上官清月说得没错,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眼中有太多东西,哀伤,淡然,怨恨……却独独没有一个秀女本该拥有的欲望。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桃夭夭听出了张三的声音“郡主,马车已经备好,准备启程了!”
声音小心翼翼,还带了些谄媚,跟昨晚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相去甚远。
“知道了。”桃夭夭答应了一声,她站起身来,从枕下的布兜里将红菱取出来缠在了手腕上,小心地用衣袖盖好,然后又拎起一个锦布包袱。
包袱里装的是上官清月的随身物品,银两占了大多数,她只检查了一番过了过眼,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至于她的那两个从不离身的大荷包,除了留下了红菱,其余的毒和药,包括那块血玉,昨晚她都交给了花羽,还有她的穿云剑和破云针,也让花羽暂时保管了。
进宫之后势必要沐浴搜身,她的那些东西会暴露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带进去的。
至于她脖子里的这块解不下来的玉佩,虽然明知很少人会去注意她脖子里戴的东西,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做了一番修饰。
昨晚她请上官清月在那根五彩绳外面又编织了一根红绳包住,下面坠着的玉佩,她则让花羽找来红漆将那个显眼的“洛”字给点涂上了。
桃夭夭摸了摸衣领下的那块凸起,如今这玉佩已经失了它本来的样子,洛云锡应该认不出来吧?
想着想着,她又轻笑了一声。
想什么呢?
上官清月和洛云锡之间,还没亲密到可以解开衣领看贴身饰物的程度吧!
桃夭夭又戴上面纱,然后拎着包袱跟在一队秀女身后下了楼。
客栈外停了一排马车,布置装饰得都一模一样。
“郡主,您的马车在前面!”桃夭夭正疑惑自已应该上那一辆马车,张三谄媚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桃夭夭转身,顺着张三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排在这一队马车最前头的那一辆。
虽然马车外观看起来跟其他马车一样,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最前头的那辆马车更宽一些。
桃夭夭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步就朝那辆马车走去。
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旁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姐妹们你们看哪!郡主就是郡主!我还以为她有多低调呢,这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脸不情不愿的,没想到这眼瞅着快进宫了,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
“谁让人家是郡主呢!”另外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响起,“咱们不过是朝臣之女,比不上人家后台硬啊!活该咱们两个人挤一辆马车!”
“是啊!谁让人家是王上的远房表妹呢?比不了啊!”还是之前的那个声音。
桃夭夭顿住了脚步,然后缓缓转身朝着说话的那两个人看了过去。
一高一矮两个女子,高的那个身着杏黄衣裙,杏眼微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矮的那个则是玫红衣裙,眉眼间带了几分魅色。
相较于其他秀女来说,这两名女子的衣着配饰更加华丽一些,妆容似乎也精致许多。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所有的秀女都跟她一样,脸上都覆着轻纱,她看不清那两名女子的全貌,但是,她自然有记住她们的方法……
桃夭夭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后轻笑着开口
“二位姑娘与其有时间在背后妄议八卦,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最适合自己的香粉和香料。”
杏黄衣裙的女子杏眼一瞪,先是低头嗅了嗅自己衣袖上的味道,然后才指着桃夭夭开口“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玫红衣裙的女子也冷笑一声开了口“丽儿妹妹我们两人身上的香粉和香料,都是我父亲托人从……
从外地骑快马送来的,整个仓宁城里怕是都找不到能比得了我们的了!清月郡主不会是孤陋寡闻没见过这些香料吧!”
丽儿妹妹?
桃夭夭眼波微转,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自然也没漏掉女子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还有眼底的一丝不自然。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才略带嘲讽地开了口“这位姑娘,你说的外地,指的应该是我们川泽吧?
纵观天下各国,哪个国家没有我们川泽的丝绸和瓷器,哪个胭脂铺子里没有我们川泽的胭脂水粉?
姑娘说本郡主孤陋寡闻,本郡主不如就来猜一猜,你是最近这些日子才开始换桃花香料的吧?”
看到玫红女子眼底的震惊,桃夭夭的声音沉了下来“桃花香确实好闻,但却不适合姑娘!
姑娘虽然用了桃花香的香料来熏染衣裙,却掩盖不了姑娘身上另外一种苏合香的味道,这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只会让姑娘身上的香味不伦不类!”
桃花香是她的最爱,清淡香甜,有着葡萄镇的味道,是其他什么香味都比不了的!
“你……”那玫红女子变了变脸色,还没待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却听桃夭夭又说
“还有,姑娘说整个仓宁城里都找不到能比得了二位的,言外之意是不是你们的待遇连宫中的娘娘们都比不过了?这难道不是藐视皇权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别血口喷人!王上才刚刚登基,后宫哪有什么娘娘!”玫红女子涨红了脸想要上前跟桃夭夭理论,却被她身边的杏黄衣裙的女子一把拉住了。
“丽儿妹妹你拉我做什么?王上还没选中她呢!都是待选的秀女!现在谁也不比谁强!谁知道最后谁会坐上那个位置……”
“虹儿姐姐,你快小点声吧,她毕竟是川泽的郡主……”
桃夭夭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将身后那两个女子不甘心的吵吵声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走到最前头那辆马车跟前,赶车的那名侍卫很有眼色地提前帮她挑开了车帘。
“郡主请——”
“有劳了。”桃夭夭点点头,伸手从手上的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朝着那侍卫递了过去。
那侍卫看着桃夭夭手里大颗的银锭子,愣了半天都没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这是赏你的。”桃夭夭将手里的银锭子又往那侍卫面前送了送,反正这本来就是上官清月用来打点的银子,花别人的银子,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心疼。
“这……多谢郡主!”那侍卫慌忙伸出双手接住了银子,还小心地往四处看了一眼,生怕被同伴看到。
“怕什么?我们川泽有的是钱!本郡主想赏赐谁就赏赐谁!”
桃夭夭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然后动作优雅地踏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之前,她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刚才那两个……”
“刚才那两个,穿玫红衣裳的是吏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千金霓虹小姐,黄衣裳的是礼部侍郎孙大人家里的雯丽小姐,是排名比较靠前,最有竞争实力的秀女中的两个。”
桃夭夭的一句话还没问完,那赶车的侍卫就好心地开口解释了。
桃夭夭扯了扯嘴角,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从这里出发到仓宁城,大概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郡主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就好,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侍卫又说。
“那就多谢了……”桃夭夭点了点头,还想再问一个问题,却又在最后一刻及时收住了口。
她伸手放下车帘,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险,差点说漏了嘴。
她要问的,其实是上官清月跟洛云锡的关系。
刚才那两个女子说到表妹,上官清月竟然是洛云锡的远房表妹?
昨晚上官清月也曾经提到过,说玄幽和川泽有关系,却并没说明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关系指的就是表亲关系?
可是,她在玄幽王府待了那么久,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洛云锡有什么远在川泽的远房表妹啊!
桃夭夭的眉心越锁越紧,从浔安城开始动身,一直到她抬眼看到“仓宁城”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她才猛然惊觉,她竟然想这一个问题想了整整一路。
“王上有旨,诸位秀女从西宫门入宫,统一在仓鸾殿等候传召!”
仓宁城城门口远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桃夭夭猛然坐直了身子。
她轻轻挑起车帘,朝着声音传来的城门口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高头大马之上的祁风。
几个月不见,祁风的样子倒是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看起来比之前看起来严肃了些。
看到祁风缓缓扫射过来的眼神,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注意到自己,桃夭夭还是心虚地一把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缓缓行驶起来,经过城门之后,便径直转向了右边的那条官道。
“停一下,我去说几句话!”白瑾的声音在最后一辆马车中响起,还没等马车挺稳,他就从车上跳了下来,踉踉跄跄跑了两步才站稳了身子。
“没事吧?”祁风跳下马来,及时出手扶住了白瑾。
白瑾摆摆手,对着祁风指了指城墙边上“走吧,那边说。”
祁风应了一声,牵着马跟在了白瑾身后。
仔细看了一眼白瑾的神色之后,祁风皱眉开口“看你的表情,这一次估计是无功而返吧?”
白瑾“嗯”了一声“我比对了所有秀女的名单,又一个个地过了眼,根本没有王上要找的人!”
祁风点点头“我也觉得她不可能来……”
“什么叫不可能来?”白瑾瞪了瞪眼,“那姑娘究竟是否还在人世都还未知呢!再说了,就算她真的还活着,也一定恨死了王上了,来了还不如不来呢!”
“虽然我也不信,但是既然王上说她活着,她就一定还活着!或许,是坟墓中那具尸身告诉了王上什么讯息……”
祁风沉思着开口,又说“不说这些了,王上让你留意的那些名单呢?”
“在这儿呢。”白瑾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
“这里头,有被父母逼迫的,有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还有不想嫁进皇室的,总之理由五花八门,我都详细记在这上面了。”
他将那沓纸递给祁风,疑惑地又问“王上让我留意这些不愿入宫的秀女做什么?”
祁风一目十行地过着手里的纸,头也没抬地说道“这你都不明白吗?王上知道那位的本事,想着她或许会打这些秀女的主意。”
“王上觉得那姑娘会冒用秀女的身份入宫?”白瑾抽了抽眼角,“怎么可能?王上哪里来的自信?”
“倒也不能算自信,这天下间,若说最了解她的,怕是也只有咱们王上了。”祁风接着又翻开了第二张纸。
“可是这样不行啊!她若是真的进了宫,那满腔恨意的,咱们王上不就危险了?”白瑾担忧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王上找她找了这么久,都快找疯了,也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祁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王上如今已经跟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了,若是再找不到她,我都不敢想象王上他……”
“可是,那也不能让咱们王上把命放那里让那姑娘玩儿吧!”白瑾跺了跺脚,又捏了捏眉心,总觉得自己眉心“突突”跳得厉害。
“再说吧,我先回去跟王上交差,名单上的秀女你单独让她们待在一处,王上先去看她们……”
祁风正准备把纸收起来,忽然“咦了一声。
“这个你写了之后又划掉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纸上一个黑乎乎的墨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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