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 番外7 宴书臣amp;安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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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7 宴书臣amp;安平(二)

    第208章番外7 宴书臣amp;安平(二)

    历山很大, 地貌丰富,山中各处的景致都大有不同。一窝蚁  m.yiwoyi.com

    安平觉得宴书臣真是来认真采风, 写游记的。

    白日里每日走很久的路, 走不动了,他便牵她,亦会同她探讨每一处的风景和人文。有时候两人会在一处看一株植物, 看上许久, 宴书臣告诉她,这种植物如何稀有, 又如何不容易遇到, 她有些恼火,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道, 书上看的。

    而后笑笑, 书上看的, 和自己见到的,又有不同。

    入夜,他会整理今日游览的笔记, 很认真。

    清灯下, 一丝不苟的模样, 安平托腮看得出神, 都说男子在做事情的时候, 尤其是认真做事情时候的模样最耐看。

    她的宴书臣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偷看他的手稿。

    他笑道, 写完再看。

    她偏要看。

    他拿她无法。

    她眉间笑笑, 怎么把今日看植物的对话都写进去了?

    他正在认真提笔, 便随意应道,想写了, 日后好回过头看哪。

    她笑笑,你这写得也不像正常的游记。

    他这才转眸,轻声道,少年游记,不必持重老成。

    噗,她轻笑出声,宴书臣,你已经够持重老成了。

    够吗?他看她。

    够才不会被她折腾得团团转。

    ……

    这是他认识她饿第二年末,他写完了这本历山游记。

    夫子看过便笑,同心仪的姑娘一起游得历山?

    他脸红,是。

    夫子捋了捋胡须笑笑,你这一本游记也算别具一格了。

    夫子见笑。

    但总归,逃课月余两月,夫子算是给他开了绿灯。

    他想,这段时日要认真读书了。

    功课落下太多。

    整个九月和十月,他都不得空闲,除了读书,功课,便是讲学。

    安平似是也知晓他忙,又有早前历山的事耽误了,也不怎么来找他,只是他在替夫子讲学时,会抽空来看他。

    他已不像早时那般害羞,能在她面前游刃有余。更尤其是,看到课堂上有世家子弟给她递纸条,他会上前,直接将纸条都没收了,她险些忍不住笑,吓得世家子弟不行。

    十一月初,白芷书院休学,他要回家过年关。

    白芷书院年后要翻新,会推迟到三月,那他再入京应是来年三月。

    他两年未回家中,他想家了。

    但他也舍不得安平。

    “我可以送你到笾城……笾城有行宫,我去行宫看书,你要不要一道?”她揽上他后颈,她只是想多同他呆几日,撵路也行啊。

    他看她,“安平……”

    她不放,“上次说的鸿鹄录,在笾城行宫有孤本,这是禁.书,别的地方看不到,我带你去,看完,你明日再走,好不好?”

    他低声,“安平……”

    安平生气,“那你走吧,别回来了。”

    他恼火。

    ……

    笾城行宫的藏书楼里果真都是些禁.书。

    这些书不适宜放在翰林院,也不适宜放在京中,但笾城行宫,是皇家休闲的场地,这里的禁.书比想象中的多,大多是前朝孤本和言辞激烈的针对苍月皇室的。

    鸿鹄录是出自前朝旧臣之手,客观描述了不少史料。

    宴书臣看得出神。

    安平亦在一侧单手托着脑袋,小寐。

    忽得,听到落钥的声音。

    似是藏书楼外的灯都熄了。

    因为是书斋,最怕走水,所以没有人的时候,都是会熄灯的。

    一熄灯,周遭昏暗一片。

    因为这楼里存放的都是禁.书,所以并不在见光处,眼下正伸手不见五指。

    周遭突然黑了,安平也惊醒。

    “安安?”宴书臣小声,他们是偷偷溜进来的,还是不能让旁人发现,否则安平也忽被责罚。

    安平轻声道,“等等,我记得有一处可以借光。”

    她是记得有一处暗格推开,会露出透气的小孔,月光透过这些密密的小孔洒进来,似是忽得有了光。

    宴书臣笑笑,她是踩着凳子爬到了高处,伸手推开的。

    她朝他道,“我们是被锁起来了,我小时候有一次来这里看书也被锁住过,要明日晨间才会有人来开锁,开锁的和清扫的不是同一批人,我们届时溜走。”

    她是怕他担心。

    他担心的是她摔下来,“你慢一些。”

    他上前。

    她缓缓踩稳了下来,最后扑到他怀中,将他摁倒了去。

    宴书臣吃痛,但更怕声音将人引来。

    “我们真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他问。

    安平叹道,“锁是外面锁上的,出不去。”

    幸好是十一月,若是夏日,许是会热死。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闷热。

    他缓了缓衣领,两人靠坐在墙壁前的薄毯处说话,因为怕有人巡夜,声音不敢太大,但似是许久未曾这般说过话了,似是也有说不完的话,越说越觉口干舌燥……

    书斋中有些闷,她宽了外衣。

    再稍许,还是越渐闷热,她没有再说话。

    零零星星的月光照在她脸上,身上,亦在墙上投下影子。

    他在墙上的影子上,见她解开了衣领,而后又宽了一层衣裳,他低声道,“你知道早些时候会落钥的,可是?”

    他眸间淡淡,不去看她的影子。

    她声音很轻,“是你后知后觉。”

    宴书臣没有应声了。

    月光下,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衣裳,只剩一丝绮丽。

    她坐到他跟前,月华清华落在她身上,他只得垂眸,“安平,我们二人算什么?”

    原本就闷热的角落里,他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应看她,看他无法移开目光。

    本就年少,何处来得自持。

    他伸手拥上她,指尖触上她背上光滑肌肤,他整个人眸间的炽热似是被点燃,“回答我……”

    安平认真看他,双手揽上他肩膀,额间亦贴上他额间,“我想日日同你在一处,看你读书,看你写字,再同你一道去别处游历采风,看你写好多好多游记,听你炫耀你读过哪些书。我想夜间枕着你的臂弯入睡,也想清晨在你身边醒来,宴书臣,我想你做我的驸马吗……”

    他愣住。

    她已吻上他的双唇,身子贴近他。

    “安安……”他似是眸间的清明快要熄灭,她顺着他的衣领,找到他心间的位置,轻声道,“宴书臣,这里有我吗?”

    他整个人颤栗,而后抱起她,月光落在何处,他便吻上何处。

    他记得那晚,她的每一声叹息,每一处皱眉;亦记得她的温柔和蛮狠,还有咬上他肩头忍痛;还有,她说日后生个女儿叫锦诺,锦者,美好也,诺,是承诺……

    他记得这一整晚的月光,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

    一路回家,似是同早前的心境都不同。

    仿佛路途的轻快里又带了浓郁的不舍和想念。

    年关时候,他会想她在做什么?

    正月初一礼佛,他也会想她在做什么?

    却唯有头顶的一轮明月,天涯共此时。

    年后,他去平城看望姨母,在姨母家小住两日,结果当日就在姨母家看书时用墨汁沾了饼吃,吓坏了姨母,只有苏锦在一侧笑不可以死,“急功近利呀,二表哥,都吃上墨水了。”

    他眼刀瞥她,苏锦忍俊,“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宴书臣,你这吃的是黄金屋还是颜如玉呀?”

    他似忽得被人揪住了尾巴根儿,心虚呛了几声,而后恼道,都要行不行!

    苏锦叹道,这么叹气,小心噎到。

    当晚,他果真吃饭的时候噎到,苏锦笑了他一整日。

    他在苏家呆了几日,而后同姨母辞别。

    临行前一日,苏家老夫人有意无意问他,家中可有给他安排亲事。


    他吓到,赶紧应声,有心仪之人了,家中正在说亲。

    老夫人遂笑笑。

    他紧张到不行,家中长辈似是都喜欢将表哥表妹凑一处,他忽得反应过来,母亲让她来看姨母的意图了……

    翌日上马车,苏锦从袖中掏出一枚竹编的蚱蜢给他。

    “做什么?”宴书臣看她。

    苏锦笑道,“送给日后表嫂的见面礼!”

    他笑不打一处来,最后轻声道,“借你吉言。”

    ……

    回京这一路,他似是从未这么期盼过。

    这一路月余的路,他似是仿佛走了一年这么长。

    终于等到京郊,他又开始忐忑不安。

    他想她,很想她,却还在想,过了一个年关,他第一句应当同她说什么话,马车却骤然停下。

    “公子……山匪……”车夫吓得魂不守舍。

    不会这么倒霉,他神色紧张撩起帘栊,却见为首那人是燕兰,正一脸哭笑不得看着他,“请公子同我们走一趟。”

    他嗟叹,她真是如何想着如何来。

    他安抚车夫,“回去吧,我朋友来接我。”

    车夫这才松了口气。

    他撩起帘栊入了马车,饶是这一路想了诸多见面的寒暄之词,见到她的一刻,似是都哑然。

    暖春三月,她一手抵在下颌,一手漫不经心扇着画扇看他,口中轻悠道,“我是你什么朋友啊,宴书臣?”

    他一听这语气,应是又闹上脾气了。

    “我……”他刚开口,便听她朝燕兰道,“燕兰,把他扔出去。”

    他恼火看她。

    燕兰也恼火撩起帘栊,“宴公子……”

    他奈何下了马车。

    见马车和侍卫绝尘而去。

    他的车夫早就驾车走了,他走了整整十余里才到京中。原本好好的心情,似是总是能被她折腾得翻来覆去。

    这一宿到白芷书院已是子时前后。

    推开房门,正见她好好坐在案几前看书,看见她,他正一肚子气。

    “消气了?”她托腮看他。

    宴书臣没有吱声,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

    他的行李不多,也不沉,随意置在一侧的柜子上。

    她看了看他,见他不说话,遂撑手起身,“不说话算了。”

    她正欲推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几月未见,他怎么会不想她,今日一句话未说,被她扔到马车下,而后自己走了十里路回来,他还要怎么样……

    “宴书臣,你是读书人,拉拉扯扯算什么?”她惯来知道什么叫打蛇打七寸。

    宴书臣脸都绿了,果真恼火放手。

    她笑了笑,她手中拿起的两本册子砸到他怀中,“拿去,谁要和你做朋友!”

    他愣住!

    她已出门,他又不好去撵,以她的性子,他去撵,更收不了场。

    他看了看手中的两本册子,厚厚的,一本是鸿鹄录,一本是晚来秋,都是那日在书斋里看书的时候,他说的可惜外面看不到这两册书。

    他手中的册子自然不是笾城行宫藏书斋里的孤本。

    他认得她的字迹。

    这两本抄本很厚实,纸张也是拼凑的,他知道夜间藏书斋会落钥,没有光,抄录不了,她这两本册子,应是每日都从晨间抄到入夜落钥前,她写字本来就慢,又怕抄不清楚,他不便看,所以抄得尤其工整。纸张是每日在藏书斋里寻的,怕旁人看出端倪,所以至少小心翼翼抄了两月,今日特意带来给他的。

    他轻抚额间,她是特意同他闹的,同自己女人较真有些丢人……

    翌日开学,他险些错过。

    亏得是阮鹏程拽醒了他。

    阮鹏程还一脸诧异,“你怎么这么狼狈。”

    他叹道,“昨日从京郊十里外走回来的,能不狼狈?”

    阮鹏程打趣,“锻炼意志品质啊,宴书臣?”

    宴书臣看他,“惹到人了。”

    阮鹏程笑,“哦,惹到心上人了,是不是?”

    两人一面走,宴书臣一面同他道起,安平昨日来接他,他就说了一句朋友来接的话,而后她便置气了,只是隐去了安平的名字,阮鹏程笑,“那活该你走回来,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宴书臣笑,“她替我抄了两个月的孤本……”

    阮鹏程刮目相看,“现在还能静下心来替你抄孤本的姑娘不多了吧,宴书臣,羡慕你……”

    忽得倾盆大雨,两人快步小跑至书院课堂。

    只是一面跑,一年打闹,等到书院课堂的时候,似是一身都湿透。夫子怕他二人染风寒,赶回去换衣服,两人都在宴书臣房中换衣裳,他袖间的那枚刻了“臣”的玉佩滑了出来,他捏在手中看了看,又握紧,心中想,他似是还未送过她东西。

    开学的几日总是很忙,宴书臣又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近乎都在课堂和夫子处连轴转,一连几日过去,似是安平都未曾来寻他,一日课间,他见到燕兰。

    燕兰朝他道,“殿下要见宴公子。”

    燕兰领他到城西的一处苑落里,门口的侍卫见了是他,并未多问旁人,他入内时,听到有抚琴声。

    他早前在去历山途中,听过她抚琴,认得出是她的音色。

    只是今日的音色里有怨气。

    苑中清净,没有旁人,她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他,眸间有恼意,“听说你很忙,忙得没空想起我!”

    他笑笑,半蹲下看她。

    忽然想,她惯来的不好脾气,似是都是为了在他面前娇嗔。

    “谁说我不想你?”他头一回主动上前拥她在怀中。

    她微微愣了愣,诧异看他,他温柔道,“早前是我说错了话,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恋人,是有肌肤之亲的恋人……”

    她眸间颤颤。

    “安安,我很想你。”他温柔出声。

    她心底某处似是温暖融化。

    他看书,她抚琴。

    似是岁月静好。

    只要他二人在一处,似是旁的都不重要。

    “拿好。”他冷不丁从袖间掏出那枚玉佩给她。

    她一眼看到玉佩上的“臣”字,笑道,“宴书臣,贴身玉佩都送我了,是要我负责呀。”

    他轻笑,“负吗?”

    她咬上他唇间,“负!也要看你表现啊,宴书臣……”

    宴书臣恼火。

    ……

    一年里,许是没有比四月更好的月份。

    整个四月,她想见他的时候,他都在。

    近日太子和二哥之间的冲突减缓,父皇心情很好,她想,当是最好的时候。寻了一日父皇最开心时,她同父皇说起最近遇见一个白芷书院的学子,文质彬彬,谦和有礼,还很有学问……

    父皇一听便笑,有这么好?

    特别好,她郑重道,什么时候带他给父皇见见?

    父皇应好。

    她心花怒放,全然没有留意一侧的内侍官神色紧张。

    她母妃生性懦弱,只有去求父皇,父皇首肯了,那便什么都首肯了。

    她今日特别想见宴书臣,她让燕兰去寻宴书臣。

    但宴书臣来的时候,却一脸狼狈,连身上衣裳似是都破了。

    她好奇好笑,“宴书臣,你这是被狗啃了还是?”

    他恼火道,“路上遇到一辆马车的发疯朝我冲过来,我险些没躲开,幸好最后没有出事,不过这大街上跑这么快的马车,实在危险。”

    安平忽得愣住,紧张道,“那马车后来停下了吗?”

    他摇头,“没,疯了似的。”

    她脸色有些煞白。

    他会错意,“早知道不同你说了,看把你吓得。”

    她是吓得不轻。

    若是马车上的人想撞,一定能撞死宴书臣,撞死他十次都够。

    她脸色铁青,“宴书臣,你昨日是说,夫子要在白芷书院选人,一道去洛城讲学?”

    他好笑,“你昨日不是不让我去?我同夫子说了。”

    她忽得变了脸色,“你去。”

    他诧异看她。

    城西回宫中,她面色阴沉,直奔母妃寝宫。

    她今日才同父皇说起宴书臣,还未明说宴书臣,今日街市上就有人驾了马车撞人,打死她都不信是巧合。

    “下次就别用撞人这么拙劣的手段了!”刚至寝宫大门,她的话里就没有什么好颜色。

    只是话说完,就怔住。

    寝宫里,不仅有母妃,还有皇后。

    母妃紧张看她,似是怕她与皇后起冲突。

    “怎么,同白芷书院的人呆久了,连礼都不会行了?”皇后看她。测试广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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