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从慕寒止的案件后我开始有在笔记中记载案情的习惯,所有侦破的过程和细节我都巨细无遗的记录下来,当然还有那些不敢公之于众的真相。(凤凰全文字无广告)
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笔记中写满了各种问句,死后两小时又出现的死者?聂冰婉和赫连漪脚底的纹身,死亡十年之久又复活的赫连漪……等等诸如此类为解开的疑团,如今又多加了一条。
女娲?
第二天我和云杜若两人启程去见朱婕,南宫怡担心赫连漪情绪不稳定会出什么乱子,特意留下了太子和韩煜,我们见到朱婕是一天之后的晚上。
因为见过孔夏楠的原因,在接触朱婕的时候我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我估计这次行程不会太顺利,但等我们见到朱婕的时候,才意识到比我的预计还有困难很多。
朱婕是正常的,至少在体型上她看上去是正常的,当她父母把我们带到她房间的时候,我们见到缩在墙角阴暗中的女人,和孔夏楠一样她也习惯了这种没有光线昏暗的环境,但是比起孔夏楠来说朱婕要安静的多。
“她也是被学校中途送回来的?”云杜若小声问朱婕的父母。
老人地回答和孔夏楠父母的陈述如出一辙,朱婕也是被中途退学,原因不明学校给出的解释依旧是因为学校压力过大,因此导致精神失常,无法正常继续学业被劝退送回。
原本指望从她们二人身上能了解到十年前发生过的事,可没想到一个宿舍中四名女生,除了钟慧外,赫连漪死了,孔夏楠和朱婕疯了,我越发惊讶到底在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拿出笔记本打算把朱婕的情况记录上去,朱婕的父亲瞟了一眼,突然伸出手按在我笔记本的上面,浑浊的眼神中透着惊恐。
“在朱婕的面前不能让她看见红色和白色的东西,任何都不能,否则她会失控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笔记封面是红色的,悄悄收起笔记,留意到这房间的陈设,果然如同朱婕父母说的那样,整个房间的色彩中找不出丝毫红色和白色,而且房间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坚硬和有棱角的地方都被厚实的海绵所包裹。
“为什么朱婕不能看见红色和白色的东西?”我疑惑地问。
老人告诉我们,朱婕被送回来后神智很不稳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凡接触和看见红色和白色就会完全失控,开始只是呕吐,似乎对这两种颜色深恶痛绝的厌恶,到后来就是自残,很严重的自残,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会用头撞击坚硬的地方,直至头破血流,可当血流出来时朱婕就更加恐惧,甚至不惜自杀。
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把房间中坚硬和有棱角的地方包裹起来,就连窗户外面也被焊上坚固的防护栏,就是担心朱婕会跳下去。
也带朱婕去看过,但都说是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送到医院治疗,以为还有希望父母就把朱婕送到精神病院,可是在里面她不知道看见什么,精神完全崩溃失控不惜一头撞碎玻璃,用玻璃片割颈自杀,幸好被阻止的找不然早就死了,精神病医院见朱婕这个情况太严重也不敢收治,没有办法只能接回家里。
朱婕被学校送回来的时候,就不和任何人交谈,她寸步不离的躲在房间里,十年了也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听完朱婕父母所说的话,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到蜷缩在墙角中的朱婕颈上还留着一道不浅的伤疤。
“好好的怎么会害怕白色和红色?”云杜若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茫然地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红色代表的应该是血,白色在朱婕眼中是医院的颜色,朱婕怕的是医院和血。”我转头小声对云杜若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见到孔夏楠的时候,她一直反复在做相同的解剖,这个解剖课题她足足做了十年,我想当时朱婕也参与了这个课目的解剖,按理说临床研究生对血应该见惯不惊才对,朱婕为什么会对血和医院如此恐惧?”
我和云杜若慢慢走到朱婕身边,她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进来,目光无神的专注一点,双手环抱着身体犹如一个没有魂魄的躯体,我们蹲了下去,发现她的嘴角一直在不停的蠕动,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我半跪在地上,把耳朵慢慢靠近她的嘴唇,试图能听到什么,可蠕动的嘴唇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来,我缩回身体对云杜若失望的摇摇头。
云杜若的目光很专注的盯着朱婕蠕动的嘴唇。
“你发现没,她蠕动的频率是有规律的,如果她是在说话,那她说的应该是同样一句话。”
我留意到云杜若发现的这个细节,开始模仿朱婕嘴唇的形状和闭合的长短,试图能学着她蠕动的节奏把她没有声音的话重复出来。
是。
反复模仿了好几次后,我确定这是第一个字。
我。
这应该是第二个。
杀……了她!
是我杀了她!
当我把朱婕那无声的话念出来时,我和云杜若的表情震惊的难以用语言描述,孔夏楠也说过同样的话,可以她的精神状况我们很难判断真实性,但朱婕居然也说出相同的话,而且她的表情分明是一种恐惧的赎罪。
为什么两个疯掉的人都承认自己杀了人,或许因为她们精神失常因此说出来的话不足为信,但是,万一这是真的呢……
“你杀了谁?”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朱婕,轻言细语地问。“是不是赫连漪,你是不是杀了赫连漪。”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的刹那,朱婕蠕动的嘴唇立刻停止下来,她猛然抬起头盯着我们,我能清楚地看见她正在放大的瞳孔,我记得孔夏楠也和她是一样的反应,赫连漪这个名字对她们来说就如同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般可怕。
朱婕的目光中慢慢充斥的是恐惧的绝望,我刚意识到什么,朱婕突然从地上站起身,那完全是瞬间的爆发,把我和云杜若推到在地后朱婕猛然向门外冲去。
这屋里所有坚硬的地方和棱角都被包裹,可是如今大门敞开着,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老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痛哭,我和云杜若快步跑了出去,见朱婕已歪歪斜斜倒在血泊中,她竟然一头直接撞到门外的墙上,我不明白赫连漪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可怕,以至于朱婕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敢面对。
我从地上把朱婕从血泊中抱起,她的额头撞伤太厉害,鲜血根本止不住往外如同洪水般涌出,一脱掉外套紧紧按住她的伤口,她虚弱的睁着眼睛恐慌的一把抓住我衣领,声音颤抖地说。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这又和孔夏楠说过的话一样,我来不及细问下去,朱婕的伤势太严重我和云杜若立刻把她昏迷在我怀中的朱婕送到医院,检查后并无大碍这让我和云杜若都松了一口气。
护士为朱婕打算注射药物的时候,朱婕睁开眼睛醒过来,她的目光惊恐的注视着护士手中的针管,整个人顿时彻底的抓狂,张牙舞爪的想要把那针管抢夺过去,我担心她会误伤到自己,和云杜若紧紧按住她的双手。
“你们想害我,你们想要给我注射麻醉剂,就像我给赫连漪注射一样……”朱婕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
我和云杜若震惊的盯着朱婕,她刚才喊出的话让我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此刻的情绪异常的激动,分明是真的害怕和心虚,我很清楚当一个人害怕到极致的时候,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假的。
朱婕给赫连漪注射过麻醉剂?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病人情绪太激动,必须给她注射镇定剂。”主治医生过来斩钉切铁地说。
我知道如此亢奋的状态会对朱婕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伤,特别是在精神方面,可是这是她唯一还能清醒的时候,我不能放过稍纵即逝知道真相的机会。
我阻止了医生注射镇定剂的要求,一把从护士手中拿过针管,就放在万分恐惧的朱婕眼前,大声地问。
“你为什么要给赫连漪注射麻醉剂?”
“放过我,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朱婕不敢直视我手中的针管极力的回避,异常慌乱惊恐的大哭大叫。
云杜若都有些担心,抿着嘴看着我,目光似乎是想我不要再用这种方式逼迫朱婕,可我知道一旦给朱婕注射镇静剂后,所有的真相也会随之而消亡。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赫连漪注射麻醉剂?”我加重声音问。
“赫连……赫连漪不能动了,就……就被送到停尸柜,她……她就死了。”朱婕闭上眼睛终于断断续续大声喊了出来。
云杜若顿时嘴慢慢张开,一把抓住朱婕的手臂,惊讶地问。
“是你给赫连漪亲手注射的麻醉剂?”
“我……”朱婕突然停止了争执,身体慢慢在我们手中安静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中的针管,目光变得漠然和空洞。“不,不是我……”
对于朱婕前后矛盾的陈述让我们一头雾水,我意识到她很快又会陷入到精神失常的思维模糊状态中去。
“告诉我们,到底是谁给赫连漪注射的麻醉剂?”
“不是我……”朱婕漠然的摇着头。
“那到底是谁?”
朱婕的目光从我手中的针管上慢慢移开,最后落在我的眼睛上,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那是多么冰凉的目光,让我都有些不寒而栗,我看见她嘴角蠕动几下,一丝诡异的笑容挂在上面,然后听见她嘴中冰冷的声音。
不是我,是钟慧、孔夏楠还有我……我们三人一起注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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