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终究是还是下了一场暴雨。
昏黄的路灯伴随着岑夏孤独的身影缓慢前行。
雨后的微风透着凉意,可她的心却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
与那个人相处仿佛回到了从前
三年来就连樊亦明都没有来过的梦里,无数次出现他温和的笑脸,她的哥哥
林朗简直是跟哥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脸,还好面具掩饰了她的样貌。
可哥哥有可能还活着么?
岑夏回头看了眼那灯光发亮的不夜城,摇了摇头悻悻一笑。
样貌相似却不是哥哥。
但这个人的出现让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池谨言明知道那个人长相像极了岑明,还让自己去陪他,真是恐怖又令人作呕。
好在林朗很绅士,只是静静地听她有些生疏的弹奏,不像以往的客人那么粗鄙变态,也寡言少语。
岑夏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条红绳,重新给自己系上,盯了许久,没有注意到一把雨伞打在了头顶。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摘下面具:“荣秘书?”
荣恒不知所措,他想看看她的精神状况,一路跟着她。
他很想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岑小姐,你还好吗?抱歉,没能帮到你”
“没关系,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她很感激荣恒的提醒,这个人一直在帮助自己。
两人一路并行,共遮一把雨伞。
荣恒与她尽量保持距离,半个身子露在伞外。
伸手扶了扶眼镜,手不知道该放哪。
犹豫着还是问她:“那位真的不是岑明先生吗?”
岑夏心里落满了失意,知道是池谨言叫他来打探的。
她嘴角一弯眼神凄凉:“不是。”
又补充道:“我哥哥手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那是我弄的,我记得很清楚,这个人手掌什么都没有。”而且林朗走路有些不正常,哥哥不会这样。
荣恒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倒是有些庆幸。
“少爷其实”
“岑明已经死了,岑家已经没有希望了。”岑夏只能咽下苦涩皱眉回忆。
岑家在她结婚那一个月迅速落败。
池谨言收购了岑家所有产业。
留着岑父的身份地位,只是为了让他名义上的妻子表面上能与他匹配。
有名无实,苟延残喘。
这一切荣恒很清楚,这些年他给池谨言办事,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少爷对顾小姐的执着让他疯魔。
最近他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少爷一定会后悔。
“岑小姐,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尽力而为。”
岑夏止步,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真心实意。
“谢谢你。”
她不想别人同情,那会让她感觉自尊被剥落。
荣恒替她打了车,也只能做到仅此而已。
瞧着远去的车灯,他的心泛起涟漪
别墅四周漆黑一片。
岑夏打开手机的灯光,照着潮湿的小路,这个手机也只有她去星巢的时候池谨言才会给她,那里面装着定位与窃听,即便不用,也不能让这部手机失去信号。
没有朋友,父母也不能联系她。
她有些冷意快速回到了别院的小屋,想先吃颗药好好睡一觉,刚进门就察觉到一抹不友善的眼光,她立马惊厥伸手开灯。
果然。
池谨言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那幽暗的眼睛正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吸进深渊。
“岑小姐,速度挺快,见到故人感觉如何?”他起身向岑夏走去。
夜,静的能清楚地听见他的脚步,一步一步,敲打着岑夏的心。
眼前的阴影越来越大,他似乎喝了些酒。
岑夏低着头没有看他,仿佛这样就能避免一场噩梦。
她的沉默让池谨言不满,他捏住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乖。”
有那么一刻他竟希望这个女人也能对她展开笑颜。
岑夏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他。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你的眼睛好像从来都没有看着我?”
这双冷漠的眼跟小夏不一样,想起顾夏,冷冷地质问她:“为什么你要害死小夏?”
提到她岑夏又开始痛苦,双眸又泛起水汪,声音颤抖:“我没有,我没有想过害她,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池老太太告诉我你没有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池谨言长期的心理暗示,加上有愧于顾夏导致岑夏从骨子里认为她罪不可恕。
“我不信。”
池谨言把她扔在地上,双目猩红。
“当初你求我奶奶非要嫁给我,现在又去求她让你离婚,你把我池谨言当什么?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惨死。”他恨岑家阻拦他去见最后一面,更恨岑夏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从我这里逃走,就算是岑明来也救不了你。”
岑夏心里一沉,无助地摇着头:“岑明已经死了,根本你想的那样的。”
岑明死了那个人就不是他,想到岑夏跟他在一起池谨言的心里有股强烈的压迫感,“我想的是哪样?我在想你跟刚才的客人发展到什么程度?”
“池谨言,你还真是无耻变态。”
“是么?岑夏,我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无耻。”
他脸色一变一把按住岑夏,脸靠近她:“岑夏,你不是说喜欢我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池谨言的手伸向她,慢慢地拉开她的裙边。
看着他的手已经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岑夏灵机一动,抓住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声音略带娇软,满目深情。
“池少爷,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些年我学到了不少本事,没有实操过,等着和你实践呢,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妩媚妖娆的音调像极了风月场所的尤物,一手顺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往上摩挲,慢慢拂上他的脸,凑上去吻上那薄唇,引诱他。
池谨言嫌弃地拉开她的手。
“岑夏,你可真叫人恶心,看看你这肮脏样子,让人倒胃口,别忘了我池谨言从不捡垃圾。”
他一向自律不会饮酒过量,可此时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不清醒,居然被轻轻一逗就禁不起撩拨,肮脏下贱的女人不配入他的眼。
“那张脸可是陪伴了你近二十年的人,你居然也能厚着脸皮逢场作戏,真是叫人恶心,记住,你活着只是为了赎罪,别想着攀上谁的床”
他走了,岑夏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那个男人最不喜欢她这一套,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的仇人作践自己,攀谁都不会攀他的床。
冷汗早已侵湿衣衫,她松懈下来瘫倒在地,眼中的泪水灌满,如瀑布般泄下。
恍惚间她看到了哥哥的影子,伸出手想要触碰,最终烟消云散是梦一场。
明知哥哥已经死了,还是希望,那个人是哥哥,是来救赎她的。
可又害怕哥哥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岑夏紧紧地蜷缩在地上恐慌不已,不停地摇着头想让这场噩梦早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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