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突变的态度,岑夏不由得一阵寒心,他的真面目终于显露。
想到自己竟真的相信他深陷情网,就觉得无比讽刺。
她突然冷笑起来,悲哀又凄凉的笑声回荡在屋内,“你不想我记起的,我都已经想起来了,我不提及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的提醒他,“我记得你怎么把我丢在星巢,怎么纵容你的情人侮辱我,怎么耍我骗我”
池谨言的脸色骤变,原以为莫永哲的药能让她永远抹去记忆,此时他像是被人残忍扯去遮羞而布暴露在外的小丑,“岑夏,你给我闭嘴!”
岑夏被他冷冽的气场震慑得惊愕片刻,却仍不畏惧地刺激他,“我尤其记得,我的新婚夜是怎么度过的。”
他的怒火在胸中翻涌,却强忍着,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发作。
“岑夏,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触碰你的底线又怎么样?你是不是又要让莫永哲来抹去我的记忆?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组织大家来跟我演戏是彰显你的本事吗?”
想起母亲岑夏泣不成声,“你明明知道我妈已经过世,池谨言你到底有没有心?”
池谨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你这就是在报复我?你觉得这样做,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吗?”
“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你觉得我会痛快吗?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把别人的感情当作游戏吗?”
这一番言语,让池谨言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你是什么时候记起这一切的?”
她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静静地从口袋深处取出一串手链,递到他的眼前。
即便伤他也是刺痛自己,她也要将他彻底埋入地狱。
池谨言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珍珠手链上,瞳孔瞬间放大,猛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岑夏的右手,愤怒地质问她,“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眼神流露出的些许痛苦,更令岑夏觉得心痛。
趁她不备池谨言夺过那串珍珠,仔细地端详着。
手串上刻的一个“夏”字依旧清晰,便瞬间明白,这正是他当年送给顾夏的。
他一把将她甩在餐桌旁,厉声质问,“是你偷了她的东西?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岑夏被他的话伤得心痛如绞,一提起顾夏,他的温柔荡然无存。
此刻她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爱着顾夏更多一些,还是自己?
或许,只是将她视作一个替代品,等到玩腻了之后便随手丢弃。
那条幽灵般的短信又来缠住她的身心,“岑夏,以为池谨言是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想继续报复你,践踏你。”
她知道那是谁发的,明知她是故意的,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相信。
她痛苦地抱住头,试图将那些令人窒息的思绪赶出脑海。
片刻的沉默后,又突然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口吻开口:“你就这么在乎她?”
她的唇色惨白,微微颤抖着,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执着的期待。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包里装了这个,“你珍藏了这么久,不就是在怀念她吗?”
池谨言没有回答,今日接收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信息,一贯冷静的头脑变得复杂难寻思绪。
见他不语,岑夏心中仍有不甘,“你说过,你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她?你觉得这样耍我、骗我,有意思吗?”
“我警告过你过去的事不要去想,你就能安稳过日子。”
“对啊,都怪我,都怪我们岑家,我妈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我哥哥是怎么残疾的你不记得了?”
岑夏的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你精心设计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每天面对自己最恨的人跟傻子一样向你表白,你觉得你的复仇痛快吗?”
池谨言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岑夏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不受控制,轻轻摇着头,哀怨道:“我想的哪样?”“你计划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看我遭受报应吗?”
“我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如果不信,那我没办法。”
说完便迈动脚步想要离开,他觉得他们两个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现在岑夏极不冷静,他也心烦意乱,不是沟通的好时机。
岑夏望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愤怒被点燃,几乎歇斯底里地呼喊他的名字,“池谨言!”
“岑夏你够了。”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下意识地认为不能让岑夏看出他对她的心思,还有刚刚经历的一场悲痛。
他选择原谅岑夏用那个孩子来报复自己。
可岑夏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他的痛苦,她暗想,那是对顾夏的吧。
这一瞬她想听到池谨言的一句实话,“你喜欢过我吗?”
“你累了,需要冷静。”
这一句话让岑夏彻底死心,她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随着眼中落下最后一滴为情所伤的眼泪,她轻轻地合上悲伤的眸子,再睁开时布满决绝,“池谨言,你想知道顾夏怎么死的吗?”
果然这句话让他停住脚步,原本岑夏只是想试探,却不曾想那个人的名字都比她这个人来得有吸引力。
池谨言慢慢转过身,向她投出疑问的目光。
“你没猜错,是我干的。”岑夏将从哥哥嘴里得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他,“我乔装打扮溜出门,去找了那个混混,他们谁都不知道。”
这一消息着实震惊到他,不过他不明白岑夏为什么会承认没有犯下的罪过,“岑夏,你又想骗我?”
岑夏面如死灰,抬起眼皮轻轻一扫,“动机是,因为你害死了樊亦明。为了让你也尝尝我遭受的痛苦,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岑夏,你”
“池谨言,你不是很会骗人吗?被人耍被人骗的滋味如何?”
记忆如潮般袭来,池谨言记起岑父也曾说过她是因为那个人才会嫁给自己。
不知因她是真凶,还是因她亲口承认,为别的男人而嫁给他。
池谨言面色阴沉地走向她,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伸手紧紧捏住岑夏的脖颈。
他拼命寻找与她无关的证据,可她竟然如此不珍惜这段感情。
岑夏似乎早已料到,慢慢闭上双眼,即便脸色渐渐发白也丝毫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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