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池谨言跨过他准备进屋,却又突然转过头,“最近你就待在这里,青城那边先交给别人。”
莫永哲闻言,心中不满,“可是我那边才刚刚开始营业啊,怎么就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池谨言就已经转身推门而入。
莫永哲心有不甘,凑到门边,悄悄地将耳朵贴近。
屋内,岑夏在感知到那股混杂的气息时,瞬间变得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充满了敌意和警惕。
面对这个局面,池谨言有种前所未有的心虚和恐惧。
昨日今时,她还温柔地为他系上领带,笑盈盈地告诉他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才短短一夜,一切就都变了。
他想着医生的话,她是真的采取那种极端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他们之间竟从未有过坦诚。
在门边逗留许久,池谨言才鼓起勇气慢慢走向她。
他的脚步越来越近,岑夏陷入迷茫,不知他会用何种方式惩罚自己。
无奈的靠在床头,双眸紧闭,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隔绝在外。
池谨言俯瞰着那张侧脸,爱恨交织在一起,如一团乱麻。
他轻启薄唇,嗓音略带沙哑,“岑夏,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恍若未闻,甚至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更别提去看他一眼,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抵触,对这个男人的称呼更是敏感至极。
小夏。”他又一次唤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温柔。
这份温柔在岑夏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她猛地睁开眼,怒视着他,
“别这么叫我,我不是顾夏,不是你的替代品,我的名字是岑夏,只是岑夏!”
听到她如此曲解自己对她的情意,池谨言的心中满是愤怒和失落,
毫不犹豫地反驳道:“那你呢?你又把我当成谁的替代品?睡梦中还在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你忘了谁是你的丈夫了?”
提起那个男人,岑夏的怒火转化为深深的恨意,神智混乱的将他认作樊亦明。
怒火中烧的她,抓起枕头,狠狠地砸向池谨言,控诉着,“你这个骗子!你欺骗我的感情,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害我哥哥?为什么要背叛我?”
池谨言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岑夏,深吸一口气,便放低了姿态,想要向她解释,“对不起,我”
岑夏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道歉,猛地掀开被子,冲到了他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眼泪划过苍白的脸颊,颤声质问:“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樊亦明!”
池谨言的眼眸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变得幽暗深邃。
原来,她竟将自己与那个男人混淆,对他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我恨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他猛地伸出大掌,紧紧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眼中迸射出狂乱的光芒,“岑夏,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岑夏的右手腕传来刺痛,倔强地抬起头怒目相对,“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这个骗子!”
趁他不备,岑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虎口,眼中的泪花滴落在他手背,“樊亦明,我恨你。”
池谨言猛地一甩手,将岑夏重重地摔在地上,怒火使得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莫永哲察觉形势逐渐不可控制,迅速推开了房门,冲入屋内,焦急地喊道:“让我看看她的情况,她可能精神状况出问题了。”
池谨言却伸出手臂,将莫永哲拦住,“不用了,你先出去。”
莫永哲愣住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岑夏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情形自己在这里似乎并不合适,只得安抚道:“谨言,你千万不要冲动。”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将门虚掩,暗叹他俩关系本就岌岌可危,再加上这次的误会,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岑明才行。
待他离开,池谨言缓缓俯下身,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岑夏的左手腕。
那力道,势要将她纤细的腕骨生生捏碎。
本就有伤的手,更是让她感到断骨的刺痛,几乎穿透她的神经,直达心底,面色瞬间苍白如雪,额前冒出细微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多的是倔强与不服。
她试图挣扎,却无法挣脱,颤抖着声音虚弱地喊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随着他的手渐渐松力,岑夏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是刚才那般激动的咆哮,“池谨言,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到她终于辨认出自己,池谨言瞬间放开了她的手,眸中掠过一抹忧伤。
沙哑的嗓音失了些许底气,“岑夏,你有爱过我吗?
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一席之地?”若真有爱,她又怎会忍心做出那些残忍的事。
岑夏轻轻收回自己的手腕,轻微触碰都疼痛难忍,几乎无法动弹,踉跄地后退到床边,待她缓过神来,抬起头,迎上池谨言冰冷的目光。
她的一双水眸,也再无柔情,平静的毫无波澜,“那你呢?”她反问道:“你又真心在乎过我吗?”
“是我先问你的。”他冷冷地盯着她,想要将她内心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岑夏,你回答我,你的心里有过我一分吗?”
“是连半分都没有。”她的声音如冬日的寒风,吹散了往日的所有温情。
苍白的唇继续说出刺痛人心的话,“欺骗得到的东西自然也是虚假的,你明白了?”
她忍着疼痛,将左手那枚象征短暂的,虚假爱情戒指轻轻摘下,决绝地甩向他,“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基于谎言和欺骗,又怎能称之为爱?”
那枚戒指随着她的声音缓缓滚落至他脚边。
池谨言垂下头看着这一幕。
这份感情一开始就是错误,唯有他想要抓住那可能存在的真实情感,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
可她怎么能变化得如此之快,池谨言愤怒地质问她,“难道你就没有对我说过谎吗?从我们结婚至今,你的话里,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他苦笑,“你,永远无法与她相提并论,她的温柔纯真,你永远也学不来。”
“池谨言,你真是可怜又可悲。”岑夏缓缓站起身,“我是比不上她,也永远不会像她一样爱你,所以,她的死,也是她,咎由自取。”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伴随着他冰冷愤怒的声音,“岑夏,你果然心如蛇蝎。”
岑夏本就脆弱的身体,在这股巨力之下,毫无抵抗地倒在了床上。
右耳如同被重锤击中,尖锐的耳鸣声久久不散,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去触碰。
手指在耳廓边徘徊,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的波动。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梦想破灭,让她对生命已经没有了期待。
“你如果不想生不如死,就乖乖待着。”
池谨言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门外的莫永哲心中慌乱不已,见人影晃动,立刻上前为岑夏辩解,“你没有看到吗?她的眼神迷离,显然刚才有些精神错乱,你何必再去刺激他,那个男人”
莫永哲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住。
他深知池谨言的性情,一旦陷入醋海,那恐怕是谁都承受不了的愤怒。
如果让他知道岑夏连那个背叛者都念念不忘,后果不堪设想。
池谨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愤怒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试图平息那股怒火,却感觉心头如同被烈火烧灼,疼痛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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