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劝架嘛,你不能让人家难过,至少是当时不能难过,反正他又不知情。
能在官场混得,谁不是人精,吴应箕当然也是人精。
总督大人叭叭叭说了半天,有哪件事跟他有关系,再瞄一眼堂上众人的神态。
已经明了八分,思索一下,假装矜持,支支吾吾了一阵。
过不多久,吴应箕一揖到底。
恭敬的说道:“主公息怒,次尾冒失了。”
卢传廷眼中的亮光乍起即灭。
对着阎应元翻白眼的汉家军众人,也转移了目标。
这是真冒失啊!
主公哪里能乱叫,整个大殿中,唯阎公和顾兄可叫矣!
卢传廷摸了摸鼻尖,掩饰尴尬。
但是好不容易气氛好一些,自然没人提醒。
卢传廷本来还在暗之窃喜,对吴应箕表示了肯定,祝贺本方阵营收获老狐狸一枚。
没想到画风突变。
小爷为什么尴尬呢,像吴应箕这样冒失的当然有很多,都被小爷拒绝了,而且再三声明不准叫主公。
你说这下好了,若是允了吴应箕,他一直这么称呼如何向别人交待。
好在小爷就是小爷,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吴应箕可是民族英雄,允了又如何。
一顿无名火后,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乡贤遗老们各自闭目,再不敢多嘴。
朝会继续。
接下来讨论的是土地问题。
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必须要从王朝周期律上讲起。
长篇大论卢传廷是不屑于讲的,务实就得有务实的样子。
这个年代地广人稀,大族就该有大族的田地,给一个农户几百亩地,也种不了不是。
听之任之自然是不行,小爷可是把脑袋想破了,才在田亩人口册上找到了灵感。
就是土地半国有化。
以应天为例,人口大约150万左右,耕地面积约280万亩,均分田亩的话每人两亩不到。
但是还有大量未开垦的土地,若是人力足够,兴修水利的话,耕地面积至少要翻两倍,甚至三倍。
而镇江地区,人口20万都不到。耕地面积约220万亩,每人能分到十几亩田地。
一户算五人,就是六七十亩,偕老扶幼的,能种得了这么多田?
北方地区连年战乱,人口锐减,若是均分田亩的话,特别是平原地带,每个人大约能分到50至100亩。
陕西地区更离谱,估计每人能分到上千亩。‘赤地千里’可不仅仅是个形容词!
而高产粮食推广后,每人有个两亩地就足够了,还能空出一半,种点瓜果蔬菜。
所以卢传廷给出的方案是这样的。
以当地实际情况为原则,制定统一的分田标准。
以应天为例,除去七十万城市户口,给农村户口每人两亩,其余的全部收归国有。
人口膨胀以后,在国有土地上再分,分到土地的子民享有永佃权,永佃权是指,从出生到死亡这个土地都是归佃农种。
为了防止土地兼并,无论私有公有的土地,一律不准买卖。
这样一来,私有和佃农区别就被拉近了。
而国有田地的种植,将使用半承包半工分制,通俗来讲就是,可以承包给农民,也可以到国有田地里面做工换取工分,而工分就是钱,根据物价的浮动来制定标准。
因为劳役制的取消,所以价格应该很公道,不然谁愿意帮你种田。
也是给农民增加收入的一种办法。
对于现在就拥有大片土地的地主,因为取消了贱籍,所以种田的成本会飙升。
再说这个年代,大族也是被抢了一遍又一遍了,没必要雪上加霜。
所以卢传廷在税收上作了点文章。
现在有田的五税一。新分的田地十税一。而国有土地的佃农是五十税一。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遗老们脸上全都成了猪肝色,连顾兄都变了颜色,在座文官文人谁家不是大地主。
五税一其实也不重,太祖时期税收最轻,大约五税一,正德年间,税收就是三税一甚至二税一了。
而五十税一,什么概念呢。亩产一千斤粮食,自己能留下九百八十斤,缴税二十斤。
头脑一热的文人们不敢顶撞卢传廷,这位主可不是崇祯皇帝,动不动就会让你和战士们聊聊,去军营聊聊还能接受,万一让战士们去家里聊聊可咋整!
吓尿了可不好,大大的有辱斯文。
不敢顶撞就只能自己想,有善于钻营加上点小聪明的立刻灵光一闪。
这五税一肯定避不了,后面不还有个五十税一么。
得抓紧回家生孩子,孩子的地等于白要,多好,总督大人将来定是明君圣主,吾皇万.....呃!还没登基,低调,低调!
若真是回家生孩子,卢传廷可求之不得,哪位开国皇帝不是绞尽脑汁的刺激人口增长。
甚至有些朝代苛刻到女子十五岁时就要嫁人,不嫁人就收税。
所以古代十三四岁结婚的比比皆是。
国人是钟爱土地,没有什么比给土地来得实惠,实惠不说,还几乎不收税,这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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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天是热火朝天的大建设,晚上是轰轰烈烈的大造娃。
小爷表示很轻松,解决人口这样的小问题,顺手为之。洒洒水啦!
朝会一连开了三天,各部职能几乎明确,那里是开会,跟讲课也没多少区别,几乎就他一个人发言。
讨论的时候也没人提意见。
其实也不能怪别人,都是新政策,大部分都需要消化几天后,才能明白个大概,你让别人讲什么。
不过累一点也是值得,从今以后各司其职,只需指导一下就差不多了。
国家机器的运作往往都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若不是穿越者,哪里敢大刀阔斧的改革。
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突然加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付出总归有回报的。
眼前的回报便是小爷脱离了繁琐的政务。
清晨的阳光明媚,搞套桌椅,摆在中极殿前面的大广场上享受阳光。
再泡上一壶绿茶,跟三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旁的柳如是提着各种问题,妇女保障倒还好,外交是干什么的她真是一知半解。
这原本是属于礼部的差事,分离后权力更大,责任也更大。
柳家五位国色天香的侍女伺立一旁。
书记官陆清在另一张桌子上整理会议记录。
广场之上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让人眼花缭乱。
奴婢宫女们很是殷勤,虽然全都恢复了自由身,但是没地方可去,只好在主子面前表现好一点,生怕被赶走。
惯性思维下以为离开了皇宫就活不了,其实外面的花花世界,已经开始逐步的繁荣。
和柳如是说着话,旁边三爷的眼睛一直在忙碌的宫女们身上打转。
甚至有时候会盯着宫女们的下三路。
慢慢品鉴,细细思索,看谁的屁股大,好生养。
女官们站的笔直,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些女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样貌身材个顶个的一流。
卢传廷有些惊讶,印象中三叔不是这样的人啊。
“临风。我觉得小醉挺好,不如先纳入房中。”
卢传廷一副我懂的神色,对于这些宫女来说,也算是个归宿,自然不会反对,于是说道。
“只要小醉愿意,我没意见。”
三爷没想到廷儿这么好说话,长大了就是懂事啊,笑得很明媚,屁颠屁颠的跑去安排。
可能是船长的生活作息,养成了卢传廷禁欲的习惯,倒是没想到三叔这么猴急。
一旁的柳香儿嘟着嘴,好像不乐意的样子。
说话也夹枪带棒。
“三爷真是个白眼狼,香儿忙活了半天,有好事都不想着人家。”
卢传廷有些惊讶,三叔还挺有魅力。
忙着整理文书的柳如是倒是一声轻笑。
“人又没跑掉,跟姑姑学来的本事呢。”
“哎!人家面皮薄嘛,要不小姐帮帮我。”
听说过柳香儿英雄事迹的卢传廷不由的干咳了一声。
这女魔头还真是面皮挺薄的。
柳如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她也要去衙门上差了,拿起文书向卢传廷告辞。
声音娇软,又恢复了几分媚态。
“你留下吧。”
柳香儿闻言笑的很开心,俏皮的眨了眨眼,柳婷儿轻哼了一声,跟着柳如是离开了。
三爷走了,柳如是也走了,卢传廷朝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香儿姑娘,请坐。”
这下可不能称呼阿姊了,搞不好成了自己的‘姨娘’①。
香儿不理他,背着手,围着被三爷点名的小醉转圈。
上下审视,不停的咂嘴。
小醉在早冬的暖阳下,鼻尖已经开始冒汗,低着头搓着衣角。
卢传廷觉得好笑,干脆在躺椅上躺下,轻轻摇晃。
审视完小醉的香儿朝着小爷喊了声:“哎,我不同意。”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眯着眼晒太阳的卢传廷一愣。
“不同意什么?”
柳香儿指了指小醉:“她太瘦了。”
卢传廷呼了口气,继续闭上了眼:“养养就胖了。”
小醉笑的很羞涩,也很开心,搓着衣角的手停了下来,头也抬高了些。
柳香儿气的直跺脚:“你起来。”
小爷也是无奈,轻轻的说道:“我作不了主,你去找三叔。”
“哼!找就找。”
柳香儿身影轻掠而起,一步居然一丈有余,几个纵身便消失在视野里。
“我尼玛,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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