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不堪的院子里。
比姬采言家分配的茅草屋强一点点。
江招娣蹲在院子的地上,拿着半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如果姬采言在这里,就能看到,江招娣画的是现代化妆品和首饰外形。
口红,粉扑,眉笔……
是在给姬采言设计水粉,家里实在太穷,没有笔墨纸砚,只能在地上涂画。
“大姐,你吃……”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穿着破旧充满补丁的衣服来到了江招娣的身后。
小手里抓着一块儿玉米饼子,递向了江招娣,小心翼翼的开口。
玉米饼子黝黑,却是这个家里最好的吃食了。
“别说话,滚一边儿去。”
江招娣一看到小男孩,立马生理性厌恶的推开了小男孩。
毫不留情。
她叫招娣,这男孩叫耀祖,怎么听怎么隔应。
恨不得这男孩死了才好。
她厌恶这里的一切,希望能完成所有夺取气运点的任务,走向人生巅峰。
“呜呜……”
江耀祖猛地被江招娣推倒在地上,玉米饼子掉落在地上,膝盖和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没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真的好伤心。
好不容易从爷爷奶奶堂兄堂姐的毒打中脱离出来,一家人独自居住在这个院子里。
姐姐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姐从前很温柔,待人很好的。
他真的好喜欢从前的姐姐。
他才五六岁,不明白大姐为什么变了,总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大姐才不喜欢他的。
“招娣,你推你弟弟做什么”
“衣服都破了。”
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男子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疼的把江耀祖从地上拽了起来。
又弯腰把地上的玉米饼子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
农村人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这个苦了半辈子的中年男子,心疼的是江耀祖身上的衣服。
膝盖的位置磕破了,得找一块儿布重新补上。
前端时间分家的时候,土地只分了一亩,锅碗瓢盆是最烂最破的。
棉被都没有,现在一家人盖的是稻草填充的被子。
不过还好,孩子们和媳妇不用在受委屈了。
“别叫我招娣,有本事给我改名绝娣!”
“呵呵,你就惯着他吧!”
“你们就是这样的人,封建迂腐。”
江招娣头也没有会,没有看自己这具身体名义的爹一眼。
阴阳怪气的怼了几句。
江大牛,人如其名,当牛做马的命。
如果不是她穿越到这个家里,这个家也没有办法从江家脱离出来。
会一直被那个秀才大伯吸血吸到死。
一家子病秧子一样,都是饿的。
天天劳作,好处都给大伯一家。
呵呵,没用,又迂腐的东西!
江招娣分外看不上这个爹,但还是得借用这个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她名义上的爹不是江大牛,江招娣也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直接怼人。
实在是江大牛太窝囊了一些。
江大牛看着性情大变的大闺女,嘴巴动了动,没说出来话。
江大牛心里安慰自己,大概是退婚的事情,闺女心里难受,才变得和从前不一样的。
闺女,还是自己的闺女。
可退婚,不是大闺女自己提出来的么
还有,三个闺女的名字,都是他爹娘取的……
村子的女孩子小名几乎都是这种名字,他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好。
左右都是自己的孩子。
看江招娣爱搭不理的模样,不善言辞的江大牛只能拉着儿子回了屋子。
心里也有些难受。
把江耀祖哄好后,江大牛一声不吭的扛着篮子拿着镰刀准备出门。
割草喂兔子。
兔子是他从山上捉的,为了捉兔子还摔了一跤,现在走路都不平稳。
刚从地里回来的他很累,但他还是出去割草了,篮子里面塞满草会很重。
家里的三个闺女太瘦,采蘑菇就行。
兔子本是准备炖了给家里的媳妇孩子们补身体的,但昨日招娣她们带回来了一些鸡肉,兔子过两天再吃。
其实,分家的事情,他酝酿已久,但他是儿子,没办法提出来。
前不久是一个契机,不知道为什么,大闺女跟开窍了一样,提前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他虽然木讷,却也不想让老婆孩子再受苦,顺势而为,终于分了家。
大闺女,和从前不一样了,太不一样了。
行为习惯,说话的方式……
当父母的,一定是认识自己的孩子的。
江大牛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招娣,离开了家里。
“废物。”
江招娣看着远去的江大牛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
如果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公主、郡主、千金大小姐就好了。
怎么就偏偏是村子里的野丫头了呢!
“大姐……”
江盼娣出堂屋准备借针线给弟弟补衣服,恰好听到了江招娣嘀咕的“废物”两个字。
喉咙哽住了。
她记得,大姐从前明明很心疼爹娘干活多。
平常会剩下她自己为数不多的吃的,分给弟弟妹妹,分给爹娘。
每天都会和他们说,爹娘有多辛苦。
江盼娣站在江招娣的身后,看着她在地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家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出来大姐和从前不一样了,都觉得可能和退婚的事情有关。
可是,退婚也会让大姐会写字么
江盼娣不认识地面上的是什么字,什么图案,但能察觉出来,大姐在地上图画的很标准。
不是她和妹妹们那种毫无章法的涂抹。
江盼娣站了半天,江招娣也没有搭理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江盼娣默默的从江招娣身旁路过,走出了家门。
如果,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大姐,那大姐又去了哪里
她还能找到大姐吗
她真的好想好想从前的大姐。
……
江招娣正在努力帮自己设计水粉图纸,姬采言则去了里正家里,又敲定了一下采花的事情。
顺便给了里正银子,买下了距离祠堂近的那座山。
里正先前已经去衙门跑了一趟,确定了姬采言一家可以买田买山,就把山卖给了姬采言。
一座山,七百多两银子。
轻松拿下。
不说往年收到的绫罗绸缎,皇爷爷每年给她的压岁钱,都比这个多。
皇室被贬,再穷,身上的行头也能随便卖个几千两,倒是不突兀。
夜里,姬采言把从集市上购买的东西收进空间里,准备第二天带着胖虎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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