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夙太后一行人疾步赶来之时,倾武已经与御林军动起了手。
而那场中混乱的场面,虽说险些让身后闻讯赶来的京都府尹的人制止不及,但当他们抬眸看到夙太后派来的人叫他们“住手!”之时,一个个地都渐渐停下了动作,却又堪堪地僵在了那里。
“呵呵,微臣参见太后!”杨统领倒是恭敬地迈步上前,行了一礼。
夙太后微眯了眯眸,轻抬了抬手,除了盯视着场中的倾武之外,倒不曾开口说什么。
“阁下乃是赤燕三皇子身边的人,既然方才三皇子派你前去打探公主的消息,为何你却困在了哀家的寝宫这里?”夙太后危险地噙着眸光,一瞬不错的打量着那人。
倾武下意识的回眸扫视了永寿宫一眼,他抱拳沉声道:“正如方才贵国御林军所见,倾武一路追随公主殿下的踪影,但突然却被猛然之间蹿出来的贼人所引……”
“哦?”夙太后淡金色的长袍,无声的泛起了冷厉之色,她沉下了口气,盯视了他身后的永寿宫一眼,“既然如此,那么哀家不妨为了证明阁下口中的贼人,来人!”
“给哀家把门撞开!哀家倒要看看今日我天曜的国宴,这后宫之中有哀家做主还能有什么幺蛾子!”
“若是当真有贼人作乱,不管是谁哀家定要将他押入天牢,容后再审!”夙太后突然强硬起来的话,再加上那般凉寒的口气,倒是引得跟在她身后的杨统领,心下不禁“咯噔”一声。
她的口气如此笃定,难不成永寿宫中侵入的贼人,是这女人和赤燕的人,合伙的算计?那……
后面的事情,还来不及深思,就在此时,竟突然听得里面的人愤怒地低吼了一声,“滚!”
“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给本皇子滚!”
慕容叶宇沙哑的声音,伴随着闯进殿门前去探查的人的一阵慌乱抱歉,“噼里啪啦”地碎瓷声不断响起,而此刻,在场的众人又突闻一道尖锐的女音!
“啊——不要
!母后救命!救救天成!不要!不要!”
“这不是天成干的!真不是天成干的……呜呜!呜呜!”天成衣衫不整的掩面坐在榻上,带着不甘于屈辱的哀嚎。
在她头脑昏痛自榻上醒来的那一刻时,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身后男子的温度,那令人着迷的胸膛,可是当她再回头之时,却发现迎上她双眸的竟是一双褐色的眼眸!
她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愣,凤眸不错,但夙夜哥哥的眼睛,又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色?
她胸口不安地微喘着气,艳色的肚兜,宛如海藻一般的诱人长发,那时不时散发出的女儿家的馨香,简直就是在*裸的考验着她身侧那人的忍耐力!
当天成屏住呼吸,瞪大了瞳眸,窥得这人全貌之时,她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口,未知的惊恐,此时不停地在她的瞳眸中放大,她“啊——”地一声还不及发出,接下来的惊呼,就已被他身侧那人炙热的红唇所吞噬!
“唔——”天成瞪大的瞳眸中,微微划过一抹绝望,然后她又不甘地握紧了双手!
她伸出了一只纤手,试探地在二人身体的缝隙之间推挡,但谁知那人一把将她的皓腕抓住,用力地一梏!
此时,她只感到自己的手腕儿生疼,险些让她都渗出了眼泪。
“嘭!”
“啪!”
“嘶——贱人!”慕容叶宇被脑门上那用力的一击,弄得清醒了几分,体内那股熟悉的燥热,被他咬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回神之间,他却是眸光不善的盯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北辰天成!”似是听出了慕容叶宇话里的咬牙切齿,天成的眸中,霎时就酝酿出了几滴晶莹的眼泪,“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本宫!不是本宫!”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禽兽!是你将本宫毁了!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天成的眸中,压抑着一种名为“愤怒”的火,她醒来之时不仅没有见到她的夙夜哥哥,竟然还被赤燕三皇子这个禽兽给非礼了!非礼了!
她可是天曜堂堂长公主!又怎么能收着等屈辱?!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君卿那个贱女人所受的!哈哈哈!没错,就是君卿那个贱女人!
她天成既然躺在了这里,说不定那女人母后也不会放过她,让她有什么好下场!贱人!活该让她来抢她的夙夜哥哥!
夙夜哥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天成面上所泄露的癫狂,让她身侧的慕容叶宇却是皱紧了眉头,他有些恼火的看了眼前这素来没长过脑子的女人,真没想到他们赤燕这次,竟然会着了宫夙夜那厮的道!
然而,这又如何?哼!慕容叶宇冷笑一声,他和北辰天成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过,至于她的好皇妹,那可就不一定了……
慕容叶宇颇为嫌弃地睨视了眼前这女人一眼,顿时不奈地低吼道:“滚!”
“给本皇子……”后面的话,慕容叶宇还来不及出口,殿门“嘭”地一声,竟然就被人给一脚踹开
!
慕容叶宇立时就沉下了脸,他恼怒地吼了一声,“你们是些什么东西,给本皇子滚!”
眼看着来人俨然是御林军的打扮,手里更是拿着刀戟,之前还在心下咆哮的天成,这时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泛着红肿的眼眶,她身为公主的尊严,宛如被人羞辱了一般,愤怒地尖叫,“啊——不要!母后救命!救救天成!不要!不要!”
永寿宫外,夙太后领着的一干众人,在听到公主殿下的哀叫之后,纷纷变了色,就连京都府尹的杨统领那双眸子里也盈满了担忧。
当然,他所担忧的事情,自然是和夙太后等人不一样,如今天成公主和赤燕三皇子弄在了一块儿,再算上广娥宫那处慕容叶凌和北辰墨的事情,没道理这事情都揭发了这么久,背后的人竟然还能按捺得住。
若是如此,他又该向那人禀报些什么……
天曜后宫里的几出闹剧,还不知该如何收场,但现在大殿上的情景,倒是比有夙太后在时,要轻松了许多。
至少除了宴王那些个碍眼的,没了夙太后那一帮子人,就连南疆的那几人都渐渐看懂了场中的一些眼色。
而这短短的一瞬,在让天曜朝臣在感慨摄政王身上的威压之时,又不得不叹服那常人所难及的胆量与魄力!
之前宫夙夜所说要以传说中的沧澜玉龙佩作为赌注,他们纷纷摇头之时,谁又能想到东楚的太子,偏偏又能将它如此诠释!他眼界与心胸之开阔,足以让在座的人,心服口服!
“护国公的话,本王自也是认可,只是接下来……”
“哈哈,接下来天曜的摄政王,又何不问问我?我凌墨尘好歹也是北齐的一名武将,骁勇善战!这么多年下来,本将军打过的胜仗,还真不是用两只手的手指头,就能简简单单数清的!”对于宫夙夜的话,凌墨尘却仿若未闻一般,朗声大笑了起来。
在座的众人见惯了他一副笑呵呵做和事老的时候,除了战场之上,的确难得见他如此强硬的态度。
宫夙夜狭长的凤眸微垂,对于凌墨尘突然的出言,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凌墨尘倒是自动把他的态度翻译为默认,接着,众人见他又“哈哈”地笑了两声,竟有些搞不懂他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别说红颜祸水,只要一说到治国之策,哪个朝堂的内阁,每每不是文官与武将,吵得天翻地覆?”凌墨尘微眯了眯眸子,仿若惶不在意地说着。
“文官,武将说,成日里只知卖弄文采,做做曲艺歌赋,就算遇事了也只能吐口唾沫,笑话!文能安邦定国?”凌墨尘此话一出,之前还算喧闹的大殿,瞬时静寂了下来,众人纷纷屏息,生怕错过了什么。
“武将,文官骂,这摆明了就是一群不长脑子的蠢货,成日里只懂舞枪弄棍,喊杀喊打!手里沾染的血腥,简直就是把人命当成了任意收割的草芥,不!在他们的眼里,人命甚至是比草芥还不如!”
大殿再次静默一瞬,众人齐齐眼观鼻,鼻观心,顿时被弄得有些怔愣,不敢言语。
“那么,若是这时,外敌侵犯,文官喊打,武官喊骂!又怎一个‘乱’字了得?”凌墨尘顿了顿,微微啜饮了他身旁的一口酒,转而继续道:“这时的大臣,打不行
!骂不醒!啧啧,为君之者,的确得头痛!”
“殿下,咱们就算不提古夙王朝到底为何沦落!就这……文武两派各自为守,就已足够君主们捶胸顿足!”
“文有文的比试,武有武的规矩!更何况,古语更有话,‘齐家治国平天下’!”凌墨尘肃下了面容,从玉阶之上缓缓起身,“可是……究竟何为‘平’?”
“在座的诸位,别看我凌墨尘今日说这么多,更乃我北齐为数不多的一名儒将!但就这,本将军只想说,齐家是平!治国是平!平天下也是平!”
凌墨尘深吸一口气之后,执起了搁在案上的杯盏,须臾,他眸光微顿,沉声开口道:“平之一字,其实就像本将军手中这一杯酒!”
“若真要想把他端平,咱们就不应该在乎这杯盏里面到底盛了什么,是水,它是这个杯盏!是酒,它依然是这个杯盏!本将军只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并非其政!所以,至于这治国之策,本将军只能说至少在我凌墨尘执起这杯盏的时候,并没有手抖!”
“所以……”凌墨尘深邃着眸子,朗笑一声,“诸位!我凌墨尘就代表我北齐先干为敬!”
他话音一顿,修长的手指便微微一扬,他惬意地低笑一声,果然,一饮而尽!
“好好好!”底下的天曜朝臣一见北齐的将军,这般豪爽的动作,当即也不甘示弱的斟上一杯酒啜饮一番。
墨无痕端坐在一旁神色淡淡地看着底下人的神色,哪怕是身边的翎风在担忧地唤了一声,然而,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是在意料之外的。
护国公听了凌墨尘的一席话,暗道这人还真是个务实的。仅仅是在思虑一番之后,他便已经肯定的点了头点头,“北齐的凌大将军所言,的确乃男儿该有的血性如此!”
得了护国公的肯定,凌墨尘只是笑笑,当即也不再多声。
“东楚太子的民心之所向与北齐凌大将军的齐家治国平天下,似乎平分秋色。呵!如此看来越是到后面,这也就越有趣了。”在护国公话落之后,墨无痕倒是不甚在意的接过了话头。
他那修长如玉的双手,轻拂了拂垂在身侧的墨发,衣衫浅淡,容颜瑰丽……而偏生他那清淡的眸中,淡漠得好似映不出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西凉国师的话说得不错。”宫夙夜微敛了敛精致的眸光,周身寒凉的气息较为之前,倒是稍有收敛。
“这治国之策本就该是广开言路,各有侧重,若西凉国师你有什么好点子,倒不妨先拿出来说说。”
“毕竟,据闻单单是西凉国师睿智若妖之名……上不止国君,下不止黎民,在你西凉哪怕是各路神仙应该都对你墨无痕推崇得很!”宫夙夜的话,夹杂着微讽。
然而墨无痕却是不甚在意的轻声笑笑,“承蒙摄政王殿下铭记之恩,无痕自问未曾有得神助之力,能勘破这世俗红尘。本国师所占卜之卦,从来都是起于天地,为于黎民,又哪有殿下方才所说,随意推崇之理?”
墨无痕的话,倒是让在座的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客气了起来。
不过,真要细细想来也对,按照墨无痕谋算一切的能力,那也定是做不出南疆人那般的迫不及待
!
“哈哈,”墨无痕在那处稍稍客气了两声,南疆的塔里木果然就没有按捺住,他身旁的塔里格眸光警告的瞪视了他一眼,然而塔里木倒是依旧浑不在意的笑笑,“怎么?看来摄政王想要考究的治国之策还真不一般!别说天曜,就连西凉的国师竟然都推辞了起来!”
“既是如此,那我南疆可就要不客气了!”塔里木递给了一旁的南疆王,一个让他安心的眼色,而反观一旁的塔里格对于他的胡乱莽撞却是恨不得当即就冷斥一口!
不过,塔里木接下来的话说得迅速,完全就是冲着西凉和天曜去的,倒是把自己这方的立场忘得干干净净。
塔里格的面色快要难看到了极致,而偏生一旁的南疆王却又不敢贸然有半点动作。
于是,塔里木就这样愣头愣脑的上了场,说着一些让底下的天曜朝臣无不感到嗤之以鼻的大话,“啧,这治国之策要说起来,就该按照之前摄政王殿下话里的引子!”
“女人是什么?打仗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脚下的土地和可以搂在怀里的女人……哈哈!当然不是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的那个意思!该是将女人用来传宗接代,所诞下的孩子!”
塔里木尤不自知的说着,而底下天曜朝臣所端坐着的一个个女儿家们全都恼怒得涨红了面色,偏生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又不能让他贸然住嘴,这南疆的塔里木……哼,嘴可真够臭的!
“当然,女人所生下来的孩子,是为了让咱们这些男人继承!继承父辈给咱们所留下来的使命……哈哈!继续用铁血的手腕儿,一切可以征服她们的力量,强取豪夺!”
“只有脑子蠢的男人女人,才会天真的去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痴情种!不过,最可笑的就是,大难临头会各自飞罢了……所以,那古夙王朝最后一任君主,所宠爱的妃子,她就该是红颜祸水,打乱了男人们原本应有的算盘,甚至是影响了他最基本的情感判断力!”
“哈哈,毕竟,难道你们真没听说,千金博得美人笑,烽火戏侯……全是她褒姒的罪过!”
塔里木说完这番话,他独自一人,“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在他笑罢之后,发现底下的众人皆是一番厌恶的神色,他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
“怎么?你们这些老骨头,难道本将军说得还有错了不成?”
“哼!历朝历代,哪个君主灭国之前,又不是被史官掺了一笔,说红颜祸国,红颜祸国!你们这是还要和本将军据理力争不成?”对于塔里木的一番话,底下的天曜朝臣皆是一番愤懑的神色。
但是偏生内里的这股憋屈又不知从何而来,只知道该是寻找一个突破口,急急的发泄,否认!某些东西,并不该是他塔里木口中所说的那样的!
这种情况,哪怕是之前因了轩辕恒,娇羞了一片的闺阁女子,此时涨红着面色,那莫须有的委屈,眼看就要承受不住,但所幸欧阳紫月,倒是第一个就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大声地斥责,“南疆的这位塔里木将军!请恕小女这里还有一言,对你方才所说,实乃不吐不快!”
塔里木端坐在上首不屑地冷哼了两声,他摆明了不信这种养在闺阁里的娇花,真能有胆子和他这一军之将前来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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