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饶没想到会在军营里看见慕容泽。
次日,她醒得早,冲出营帐一头撞在他身上,双双被撞倒,江饶没什么事儿,但对方却显然摔得不轻,哎呦连天,大声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撞本王,找死。”
他身旁的军士连忙将其扶起,拱手看着江饶。
对视的瞬间,江饶浑身一个激灵,见鬼般,用手臂挡住脸,转身想要离开,心里默默祈祷没有被认出来,但还是被慕容叫住。
“转过身来。”他命令道。
毕竟对方是大皇子,如果不乖乖照做,恐怕还没跑几步就会被射杀。
江饶只好慢慢转过身去,微微低头。她现在作男子,再加上那日夜黑风高,因而,慕容泽竟真的没认出她来,只是骂咧咧地走上来,抬脚就要踹。
江饶眼疾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闪身,成功避开,反倒是慕容泽,因为身体肥胖,这一脚又是使了全力,大有要踹死江饶的架势,结果反噬在自己身上,猛地向前扑去,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你这贱奴,竟然敢躲开,本王弄死你。”
江饶尴尬一笑,无外乎是他趴在地上怒骂的样子实在太过滑稽。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两个壮汉从后面架住压着跪在了地上,由于太过用力,膝盖生疼生疼的。
被人扶起后的慕容泽怒火中烧,直接拔出一把弯刀,笑得阴毒,朝江饶步步逼近:“贱奴,本王现在就削了你。”
江饶不知道大皇子为何会出现在此,但可以确定的是慕容旻和他的士兵此时一定在训练场,她的营帐又比较偏,求救似乎不太可能。
就在那把弯刀高高举起,落下之际,江饶鬼使神差地大声喊道:“你敢杀我,三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本来以为没什么用,毕竟慕容泽视慕容旻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会有所忌惮,但转念一想,如今混乱结束,大皇子就算想要谋害慕容旻,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明面上还是要装的。
果然,弯刀没有落再头上,慕容泽微微眯着眼,如毒蛇吐信,恰如咬人前的平静。
“哦?你是他什么人啊?本王杀了又如何?”
这可把江饶问住了,但为了活命,她还是豁出去了,大声道:“我是三皇子的枕边之人。”
慕容泽:“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三弟还是个断袖!”
江饶:“”
此时,对不起三个字在她脑袋里循环播放,虽然不道义,但总比命丧于此强。
众人未发现,听到禀报匆匆赶来的慕容旻:“”
来不得高兴,在慕容泽待继续挥刀时,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控制住他握刀的手,眼神凌厉,加上比常人高出一个头,慕容泽此时如同因为打架被捉住的小孩般,弯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看谁敢动她。”
说着加重了手上力道,慕容泽疼得嗷嗷直叫,无比滑稽。
嘴里怒骂道:“慕容旻,你竟然敢这样对我,快给我松手。”
当然,慕容旻并没有放过,而是看着压制江饶的两人,厉声道:“再不放开,你们的手就不用要了。”
此话一出,压制住江饶的两名士兵讪讪,手上一松,江饶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体抖一下。可即便是再怕,碍于主子还在,不敢完全放开,但在慕容旻刀锋般的眼神威胁下,还是不得不放开,抱拳跪在地上。
江饶站起身,疏通了一下险些被压断的手臂。
慕容旻轻哼一声,这才肯放开慕容泽,朝江饶走过去,声音瞬间变得温柔:“没事吧?”
江饶摇摇头,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一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她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另一边,终于脱身的慕容泽被人搀扶着,喘着粗气,将地上跪着的两人踹翻在地,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两人身上。
“废物,都是废物,一群废物”
不知骂了多久,慕容旻开口道:“大皇兄如果想要调|教手下,大可以回自己的府邸。”
意思很明显,总结下来就三字:赶紧滚。
对方这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正了正衣服,开口就是一股臭味:“三弟,为兄竟然不知你还在军营里私养男宠,这要让父皇知道了,会不会判你个懈怠军务的罪呀!”
江饶:“”
她感觉彻底没脸了,刚才撒谎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自己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清秀的男子模样,还让慕容旻背上了断袖的名头,心想过后一定要跟他好生道个歉。
谁知对于这个名头,慕容旻竟然想都不想就直接应下,完全不在意旁人怎样的语气:“这些年征战沙场,平定过多少叛乱,父皇不会不知道,有没有懈怠军务相信父皇心里比你我都要清楚。”
“再者,于我而言,她不是男宠,是本王唯一的挚爱。”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江饶的,炽热的眼神让江饶被他看着的都跟着火辣辣的。
她说不清楚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只能打趣地想:我是女的,当然不是男宠啦!
慕容泽哑然,咬牙切齿半天才道:“本王是来通知三弟三日后回宫参加围猎,却不想见到三弟这般痴迷于男宠,届时围猎大会,三弟可一定要带上你这男宠,去给大家伙都看一看。”
语气尽是阴阳怪气。
慕容旻原先还想着装一装,听到他一口一个男宠,顿时没了好脸色。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男宠,大皇兄若敢再这般说她,我介意把前日皇兄给我下药之后欲加害的事情告知父皇。”
江饶知道他说的便是那晚。
可那晚他分明还生龙活虎,怎么也不像是被人下药的样子啊!
提起这个,慕容泽显先是脸色一白,随后想到什么般,得意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晚南蛮旧部进攻致使皇宫大乱,三弟在勤王回营的途中遭遇南蛮人埋伏,不幸惨遭遇害。更何况,三弟这不还的吗?”
说完他忽然走近,用不大的音量说:“哦,忘了通知三弟,这次围猎皇兄可为你准备了特别多的礼物,你可一定要来哟。”
江饶:“”
慕容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冷冷道:“说完了就快滚吧,我担心一会儿控制不住我自己,让皇兄有来无回。”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话是这般说,但江饶知道,他不会真的把慕容泽怎样。在原著中,三皇子慕容旻最是重感情,轻易不会下死手,即使是最后称帝,也并没有将昔日的兄弟赶尽杀绝,而是好吃好喝地养着。
也只有他,从未嫌弃欺辱过慕容绝,每次回宫,都会去看望这个不受待见的九弟,如果不是父皇不允,他已经将慕容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了。
而慕容泽却不知道这点,他这人,不仅心狠手辣还贪生怕死,听慕容旻的以为他真的敢那样做,带着几个亲信忙不迭离开了此处。
他那些亲信听到刚才的对话,估计也不过今晚。
人走后,慕容旻一把抄起江饶,将人抱回帐内,放在了床上。想到为了活命说的那些羞耻话,慕容旻此时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她惊喘道:“你干嘛?你不要乱来,我刚才那是胡说是,我要不那么说,就没命了。”
然而误会不过三秒,人家只是想帮她查看膝盖上的伤口。
蹲在面前,轻轻撩起衣摆和里裤,白色的里裤已经被血浸湿,膝盖也出现了几个玉米粒大小的血窟窿。
慕容旻转身拿来药箱,轻轻帮她处理伤口,没一次触碰都格外小心,甚至是虔诚。
是错觉吧!
当药膏碰到伤口的瞬间她还是疼得倒抽口冷气,但仍强着装作无事发生,人家给自己上药就已经辛苦了,不能喊疼。
但慕容旻还是发现了,仰起头,问:“很疼吗?”
江饶连忙摇头:“不疼不疼,我很能忍痛的,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是啦,她小时候父母重男轻女,把她丢在农村,干活受伤是常有的事儿,大学毕业后朝九晚五,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加上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每次疼起来都能了她的命。
因此,这点程度的皮外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慕容旻手上动作一顿,薄唇轻抿,心里一阵酸涩胀痛,然后薄唇靠近伤口,轻轻吹气。
江饶:“”
膝盖上一阵阵凉意抚平了痛楚,与此同时,又抚平了其他什么东西。
江饶说不上来,只是这一瞬间,她很想记住眼前之人长什么模样。
于是脱口道:“我可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
一想到这可能是人家的心病,又立马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想记住你的模样?”
慕容旻仰头:“只是朋友吗?”
这算是表白吗?
江饶又想到先前自己说的那句枕边人,耳根子一下就红了,道:“朋友,我得跟你道个歉。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叫他误会你是断袖,对不起。”
面对她诚信道歉,慕容旻却十分讨打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明知故问。
江饶:“说说我是你的枕边人。”
话落的瞬间,她恨不得当场自杀,结束这个梦境。
慕容旻已经包扎好了,单膝跪着,仰起头,说:“那你愿意吗?”
江饶:“”
她根本不敢看慕容旻的眼睛,对视一眼都如同触电,连忙闪开,词不达意:“我那个,你,我们”
她其实想说这只是一个梦境,你我皆是幻影,现实中也根本没有交集,在一起只会徒增烦恼。
但不知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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