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佑翻看着桌上的图纸,眼中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厚。
“父亲,这应当是楚国的主力战舰海龙型,这种战船在楚国都是最高机密,详细的制造图纸,怎么会落到李大锤的手中?”
“与海龙号是有些像,但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你看看他们水密舱的设置以及火力的配备!”蔡明拖过图纸,一一指给蔡天佑察看。“这副剖面图画得很细,这就说明那个李大锤对于战舰的了解很深,并不是胡言乱语地欺骗我们。”
“父亲准备进入这盘棋局了吗?”
“我们一直便在这副棋盘之上!”蔡明摇头道:“只是我们以为自己还可以置身事外而已,实际上自从安东安西分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有强大的水师,可不用求着他们!”蔡天佑傲然道:“真到了不可行之时,咱们离开这里便好了。”
“没有了大陆为基,在海上去飘零,下场还用我跟你说吗?最终便是当真沦为海盗。”蔡明道:“而且现在楚人的眼光也看过来了。他们可是有真正强大的水师的!”
“难不成还能打到我们这里来不成?”
“为什么不成呢?”蔡明冷笑道:“南楚那位太后,可是志在天下,谋算大秦,关外可是重要一环!”
“父亲,南楚海上楼船部队,现在他们那位太后,还掌握不住吧?”蔡天佑道。
蔡明不说话,只是看着蔡天佑,不过嘴角噙着的冷笑,却让蔡天佑瞬间明白了过来。
正因为楚国的楼船部队对太后还若即若离,那位太后才会更加上心这件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可以是一个切入点,太后明正言顺地将她的手,伸进楚国楼船部队,就像当初襄城之战后一样,将楚国这支重要的部队也拿在手中。
“令狐野,萧长车,我们选谁?”蔡天佑却是有些迟疑。
“先入局,选择嘛,倒是可以推后一些!”蔡明道:“这一点,张若倒也是说得清清楚楚,谁胜了,我们就选谁!当真谁也不行的话,我们选南楚,选北元,都不失为一条出路。”
“这样的话,李大锤还会把这战船的图纸给我们吗?”
“如果这个人是个做大事的人的话,他就会给我们!”蔡明道:“这条航线到时候必然是楚国控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对抗,想要制衡对方,那我们就要有必要的本钱,安西都护府能靠姚大力吗?那家伙在内河上算一个人物,到了海上,便得坐腊。现在看起来是安西都护府与楚国那边牵了线,可政治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制衡,如果一家独大,那你就只能任人拿捏,一个成熟的上位者,绝不会容忍这件事情出现。”
“萧长车,李大锤不过二十出头!”蔡天佑一撇嘴道。
“这两个人,万万不可以常理度之!”蔡明厉声道。“不说他们在武道之上修为的才情,便是这一次他们图谋宝瓶州,计划之深远,行动之果绝,力量之强悍,都让人叹为观止。可叹令狐野苦心孤诣数十年,短短时间内,便让这二个给破了局,现在进退两难。”
“到底是李大锤还是萧长车?”
“以我看来,自然是李大锤!”蔡明道:“如果是萧长车的话,这些年他不会如此困难,以致于在令狐野手下苦苦挣扎求生存。”
蔡天佑点头道:“父亲,我明白了,现在的我们,相对来说还是太弱了。但我们在水上的力量,是他们所欠缺的,所以第一要务,我们便是要增长实力。而这便要人,要钱。既然他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我们自然不能放过,抓紧机会强大自己才是正经!”
蔡明欣慰地道:“这才是正理。将来你想要自主选择,那便需要有自主选择的能力,如果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却又想自己做主,那是取死之道。”
蔡天佑捧起桌面上的图纸,爱不释手,三十丈的三层楼船,这种造船技术,除了南楚,其它地方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而南楚对于这种战舰的技术是严防死守绝不外传的。如果拿到了李大锤手中这图纸,以宣武州现在的造船底子,努努力,是可以攒出一个试验船出来的,而只要有了第一个样子货,后头的那就水到渠成了。
“父亲,如果将来真要选的话,我可不想选南楚!”蔡天佑道:“他们有强大的水师,有无数的这方面的人才,我们父子在南楚,显不出珍贵,反倒是这李大锤、令狐野甚至于北元,才是真正需要我们的!”
“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也不会选择元人的!”蔡明淡淡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成立的。即便因为在某个时候他们因为需要我们而接纳我们、重视我们,可一旦功成,我们的作用降低,甚至他们有了更好的取代我们的人的时候,他们抛弃我们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蔡天佑点头道:“是啊,元人重视骑兵,轻视水师,他们也是有良港的,可惜了,在他们手里荒芜了,终有一天,他们会为了没有强大的水师而后悔的。”
张若抛出了诱饵,蔡明展现了实力,两边对彼此都还算满意,于是坐到了一起,开始商讨起细节回题。
张若笑道:“蔡刺史,您需要在码头附近划出一大块地方供我们建设大型仓库,以后,交易会在宝瓶州进行,但提货,则是在宣武州码头仓库!我们会在这里驻扎相应的交易人员进行交易,同时,会有一支武装人员进驻仓储区域进行相关的警戒,人数不会太多,不超过五百人。这一点,希望蔡刺史能够理解。”
“这个好说,我想知道,我的好处在哪里?”蔡明笑道。
“李副都护给了两个方案供您选择!”张若道:“其一,你只收税。所有税收按十税一的原则,任何上岸的货物,您都有权收税。第二个方案,您不收税,作为生意伙伴参与分红,而分红的比例,我们可以另行商讨。”
“我选第二个方案。我要求不高,对半分!”蔡明道:“我觉得这个比例是合适的。”
“说句实话,蔡刺史,我们也希望您选择第二个方案,因为这样更显我们合作的诚意以及更方便以后更进一步的合作!”张若道:“所以您的这个分成比例,我答应了!”
“您能作主吗?不好意思张学士,我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蔡明拱拱手,道。
张若摆手道:“蔡刺史,张某也不怕实话告诉您,来之前,李副都护便与我分说清楚了,如果您选择第二个方案,那么我们最多能让到五五分成!”
张若很坦承,不过蔡明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似乎自己的反映,被那个李大锤猜了个清清楚楚。
“这一次随我来的便有勘察地势的行家里手,双方达成协议,他们便可以马上开展工作了!”张若微笑道:“安西都护府在仓储区域的驻军首领,便是我的护卫袁融,前两天您也见过的。”
“安西都护府倒是胸有成竹,什么都安排好了!”蔡明道。
“这是合则两利,分则双输的事情,以蔡刺史的能耐,自然会选择最好的那一条路!”张若道:“蔡刺史,不瞒你说,现在南楚那边,第一批货只怕已经开始在装船了,接下来我们的动作还要更快一点,不然货到了,没地方存放,不免让南楚人小看我们关外的实力和做事的效率!”
“这些都是小事!”蔡明道:“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战舰的事情。李副都护给了我一副剖面图,说实话让我心痒难搔,我们这样的人吗,见到了好船就像看到了美女,总是难以把持,但我也明白,李副都护肯定还是有其它条件才会把完整的制造图纸给我们的,学士不妨明言!”
“刺史是个畅亮人!”张若道:“是这样的,前不久,安西都护府刚刚拿下了宝瓶州,对于宝瓶州的水师,都护很不满意,对他们的造船技术也极其不满,所以副都护希望在这个上面也与刺史深度合作,能让我们派人进入您的船厂学习技术,精选一些好的水手跟随您的水师学习航海技巧,说不定某一天,我们也会自建一支远航船队呢!”
蔡明大笑起来:“李副都护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了,坦承是坦承了,但总是让某家觉得李副都护将来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啊!”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提前做一些安排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张某人也觉得,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与刺史您说个清楚明白,这样反而心中没有芥谛!”
“如果说建一支远洋水师有这么容易的话,那蔡某就不会这么多年还窝在这个地方,一个不好还要被那些海盗欺负一下了!告诉都护,尽管派人来,我不藏私,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过张学士,某家也有一个条件。”
“请讲!”
“某家也不好厚此薄彼,如果有朝一日令狐大帅也派了人来与我商讨这样的合作,某家也同样会答应的。”
张若微笑:“自然可以。不过蔡刺史,关外大宗物资的交易价格必然会由宝瓶州控制,您如果也与令狐野合作的话话,建议您不要什么分红,而是只收税,因为令狐大帅铁定是要亏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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