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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止出宫后,不到一天时间,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坊间传闻, 素来风流多情的应王世子对杨柳居某位姑娘一见钟情, 见到人第一日,便与这位姑娘在一间房中待了半日,期间还请了大夫。
初见后不久, 世子殿下迅速进宫请旨赐婚,对皇帝直言,他要娶这位青楼女子为妻!
堂堂应王世子, 竟愿意娶一位青楼女子为妻, 甚至冒着被责罚耻笑的危险, 进宫向皇帝请旨赐婚。
与情爱有关的八卦乃八卦中力量最强的,加之其中还有这类似于“高富帅”喜欢“贱民”这等身份等级差距,其中一位当事人还是京城素来以风流纨绔闻名的应王世子, 此消息一出, 迅速勾起了无数男女老少的八卦心思,再在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 消息迅速席卷京城。
不等应轻烛想出应对之法,便发现此事已然闹得人尽皆知,全城瞩目。
这下可好,死遁的法子彻底不能用。
应轻烛咬牙切齿, 想到近日那无论怎样刺激,就是起不来的二弟,心中对郁止的痛恨几乎令他恨不得将人咬上一口!
“四姐姐,四姐姐在吗?”俏丽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很快, 一名身穿粉色襦裙的少女便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应轻烛理了理身上洗得褪色的长裙,起身迎上,“五妹。”
五公主满脸兴奋好奇地看着他,小声说“四姐姐,你听说了吗?那个应王世子要娶一名青楼女子呢!”
应轻烛略微惊讶,“怎会?”
五公主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我真想出宫瞧一瞧,究竟是怎样貌美的女子竟能让那阅人无数的应王世子动心,还不顾身份,要娶她为妻!那定是为倾城绝色,天仙般的人物吧?”
天仙笑得有些尴尬,却没让五公主看出来,他此时是四公主,脸上因为涂了特殊药膏而显得瘦削蜡黄,一脸营养不良的模样。
四公主在宫中向来是个透明人物,留给所有人的印象便是个瘦弱懦弱的公主,若非五公主与她关系还不
错,有什么活动都带着她,说不定早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当然,五公主带着她也不是为什么姐妹情深,而是想让四公主的貌丑懦弱衬托自身的明艳美丽,还能刷一波关爱姐妹的好名声,一举多得。
应轻烛却并不排斥这位五妹的亲近,毕竟自己也从对方身上得到了好处,一是宫中的生活,二来便是对方是个八卦搬运工,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大的小的,有用的无用的消息都从对方这儿听到,也省了他不少打探消息的麻烦。
懦弱的四公主小声道“不能轻易出宫,还有那青、青楼,也是不能去的。”
五公主皱着眉,苦恼道“你这样说也不错,那本公主只能另想他法了。”
她沉吟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有了!若是她与应王世子的婚事成了,在他们成亲当日,我们便能以庆贺的名义上门,闹洞房时,不就能见了吗?!”
应轻烛“……”这特么!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聪明?
“还有啊,她若是真嫁给了应王世子,我们举办宴会也能请她,总不能一直不见人吧?”五公主双眼发亮,仿佛看见了一条宽阔明亮的前路。
应轻烛却心中一堵。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否则事情必定会发展至自己不一样的那一步。
送走了倾诉的五公主,应轻烛唤来院子里不起眼的粗活嬷嬷。
“主子。”苍老的表面,却是年轻男子的声音,诡异无比。
“顶替我两日,我要出宫。”应轻烛道。
外面的传言这人自然知晓,“是。”
和五公主不同,其他不少人也听说了这条八卦,却不认为此事如表面看着那般简单。
应王世子虽然一直是个毋庸置疑的草包,可他既然占了应王世子的身份,那他不同寻常的举动便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是他主动藏拙谋划,亦或是被人诱导,其中必然有阴谋。
而如今,众人便想根据这件事本身去查探它背后隐藏的内情。
只可惜,他们注定什么也查不到。
因为这本就没
有阴谋。
结果传至众人府中,不少人皱眉怀疑,“难道真就是看上个青楼女子那么简单?”
此事,他们的想法终于与五公主达成了一致,究竟是怎样的绝色,才能令眼光颇高的应王世子青睐有加?
接着,便有人去查那位名为“盈风”的青楼女子,只知他自小便入了杨柳居,却因为其貌不扬而一直未曾接客,不曾想初见那应王世子,便勾了对方的心。
众人困惑了,既然其貌不扬,那又是如何勾的人心?
好奇心驱使,有人去查探“盈风”的样貌,打探的人回来后纷纷觉得眼瞎了,恨不得接下来再也不去杨柳居。
“不能说其貌不扬,只能说触目惊心!”
此乃打探消息之人给出的回复。
再细问,才知道那盈风明明不合适,却还要画一脸鬼一般的大浓妆,还画得十分难看,令人恨不得自戳双目。
众人“……”
所以不是人家倾城绝色,世间难寻,而是应王世子眼光独特吧?
难怪应王世子前些年无论再美貌的女子都未能让他收心,却能对这位盈风一见钟情。
定是他眼光独特,从前无人迎合,因而一直压抑,如今有人完美符合他的独特癖好和要求,便一见钟情,且一发不可收拾,这不,连请旨赐婚都闹了出来。
至此,大家几乎相信了表面的真相,应王世子对青楼女子一见钟情,执意求娶。
当然,这本来便是真相。
郁止在应王府待了两天,忍着不去找应轻烛的冲动,将府中大大小小的探子都查了个遍,结果发现,除了一些在边缘外围或者做粗活的人还算清白外,其他人都多少与一些人员势力有关。
其中以皇帝安排的人为最,毕竟这府中绝大多数人便是皇帝直接从内廷调过来的。
其次便是远在溧阳的应王,并不稀奇,毕竟这位应王殿下早有反心,安排探子哪有直接安排在应王府好。
第一代应王乃是跟随大楚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打下大楚半壁江山的异性兄弟,待大楚开国后,作为第一功臣,被太/祖皇
帝封王,且以皇室之姓为名,这是何等荣耀。
而初代应王也未曾辜负这重恩,不曾功高噬主,反而一直安安分分,稳稳地维护皇帝。
然岁月流逝,世事无常,几代更迭后,后代应王起了异心,而后代皇帝亦不愿再信任,时至今日,几乎已经只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未曾戳破,双方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在大致知道应王府势力分布后,郁止并未贸然行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京城众人的眼中,难免打草惊蛇。
无论如何,都要他将应轻烛娶回家再说。
郁止再度来到杨柳居,张口便向老鸨要人。
老鸨狠狠跺脚,忍住想将人丢出去的冲动,挂着苦笑上前迎客。
“世子爷来了!杨柳居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声一出,不少寻欢作乐的人都往郁止身上看了两眼。
这两天应王世子的八卦早就传遍了京城,他们自然好奇是哪个傻逼这么惊世骇俗。
一个青楼女子,接回家做妾都是抬举,此人竟还要明媒正娶为妻,不是傻逼是什么?
然而众人看去,却见那傻逼长得那叫一个面如冠玉,气质出尘。
呵!这年头原来做傻逼的要求都这么高?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少人心中无语,兄弟,有你这样貌,还娶什么青楼女子,有那心思照镜子不好吗?怎么能让青楼女子玷污自己呢?
看着郁止,不少人连怀中的美人都不香了,索然无味。
然而看呆的岂止是他们,连那些青楼女子都不禁侧目。
一些甚至与原主有过交集,不由喃喃道“原来世子爷竟这般俊美?为何从前并未有此时震撼?”
废话,从前的原主,一个流连花丛荤素不忌的花花公子,而现在是郁止。
一个人的性格与内涵能反应在人的外表上,哪怕还是那个人,哪怕顶着同样的脸,他的行为举止和通身气质都会发生明显变化。
郁止还趁这这两日养了养身体,将精神养好,看着自然天翻地覆。
此刻,他从怀中掏出银票给老鸨,“这是他
的赎身费,想必应当足够?”
先前应王府下人送来,老鸨推托不收,如今郁止亲自前来,还带着传遍京城的八卦,以及在皇帝面前挂了名,老鸨不得不收。
她接过那银票便好似接过烫手山芋,强笑道“世子爷,您这边请,老奴这就去唤盈风来!”
郁止进了上回那间房,这里的摆设几乎没变,他倒了杯茶水嗅了嗅。
有杨柳居所有酒水中自带的助兴药味,没有上回给他喂的不举药。
郁止缓缓勾唇浅笑。
上回他神思不属,这才没察觉出那人喂的水中的古怪,想到后来对方也被迫喝了些,要与他同甘共苦,郁止便觉这不举也不算什么。
有他陪着,就是不一样。
但那人应当气坏了吧?
等待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一名穿着与上回他见应轻烛穿的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脚上还画着盈风的习惯妆容,袅袅婷婷,期期艾艾地来到郁止面前。
“奴盈风见过世子爷……”
身材相似,声音相似,语气相似,妆容衣服也一模一样,郁止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伪装能勉强打个及格分。
“你不是他,我要见他,去,将人叫来。”郁止并未高声怒喊,面上也未有怒容,可不知为何,女子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传入体内,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出师未捷身先死,女子心中既忧又怕,仍坚持道“爷……您在说什么,奴、奴就是盈风啊……”
郁止抬手敲了敲桌面,隔着桌布的青木桌发出沉重的声音,“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女子心尖一颤!
惶惶然看了郁止一眼,迟疑片刻,终究缓缓后退,出了房门。
隔壁,应轻烛听完郁止房中的动静,便见假冒盈风的人走了进来,“主子,奴婢失败了,请责罚!”
应轻烛身上也穿着和盈风同样的衣服,画着同样的妆容,可见他也并未只觉得能够彻底骗过郁止,做了两手准备。
不过他不曾想,对方会发现得这么快,还没真正和冒牌货接触,竟便一口判定他是假的。
这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熟悉盈风。
“伪装不过关,自己去领罚。”
“是。”
应轻烛这才在老鸨的担忧中起身,离开去了隔壁。
房门再次被推开,郁止抬头看去,下一刻,眉眼中便自然而然带上了温柔缱绻。
“你来了!”
他起身相迎,将应轻烛拉上美人榻坐下,他坐在榻上,应轻烛坐在他怀里。
一眼认出他,应轻烛眸光微动。
“您……就没什么要问的吗?”比如刚才那个人。
郁止并未答话,而且从怀中摸出一包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热乎的油纸,当着应轻烛的面打开,香甜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软糯可口的百香糕正以香味诱惑人的心脾,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应轻烛咽了咽口水,“这……”
“给你带的,尝尝?”郁止笑道。
摆在应轻烛面前有几种可能,第一,这糕点有毒,这人做了一切便是为了害他。
第二,这糕点有毒,有人借郁止的手害他。
第三,糕点没毒,单纯是这人喜欢便带给了他。
理智告诉他,前两者可能性很大,感觉却令他的心逐渐向第三种可能偏移。
郁止眸光微动,在应轻烛犹豫要抬手时,先他一步拿了一块,自己吃了一半,又将另一半递到应轻烛面前,“我觉得,我吃过的会更香些,你以为呢?”
应轻烛手心一紧,万分庆幸自己化了妆,郁止看不见他脸色变红的模样。
这人……这人简直……
无论心中如何羞恼,应轻烛仍是吃下了那半块百香糕。
只一口,便愣了愣,这味道……竟是宫中的糕点膳食都比不上。
郁止一早特地亲手做的,自然美味非常。
接下来,应轻烛便不知不觉解决了这一包糕点,待反应过来觉得腹胀时,已然发现竟只剩两块,顿觉不好意思。
“都是你的。”郁止笑着道,伸手擦了擦应轻烛嘴角的糕点屑。
应轻烛却回了神,开始说起其他事,打探起这人。
“世子不想问,
为何方才来的不是奴吗?”
郁止见他是真不吃,大约是饱了,便伸手将油纸以及剩下的糕点放在一旁。
“这有何可问的。”
“不外乎你害怕,不愿意嫁我。”
应轻烛眸光闪了闪,似是没想到郁止会如此直接,令他的后续语言被堵在喉咙里。
“近来你也听说了传言,知道我是谁?”
应轻烛缓缓点头,“您是应王世子,是大贵人。”
“非也。”郁止将头轻靠在他肩上,闭了闭眼,遮住眼中的深邃温柔,声音却仍是缱绻无边。
“我只是爱你的人。”
应轻烛心头一跳,心慌感令他恨不得立马跳起来,迅速从郁止怀中挣脱。
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死死盯上,无法逃脱。
“可是……可是殿下,您到底……心悦奴什么呢?”
是啊,他到底为何会心悦自己?心悦二字,表示如此轻易便可说出口,如此轻易便能产生的吗?
应轻烛想到这儿,心中逐渐镇定。
不要被对方迷惑,他接近你,本就是别有目的,你若信了,便是中了对方的圈套。
“心悦或许要理由,可它不告诉我,我如何得知?”郁止缓缓道,“我只知仅仅见到你,我便心中欢喜,不见你便想念。”
“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君。”应轻烛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了。
郁止轻笑出声,“原来还能这样说,我知道了。”
应轻烛握了握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世子殿下,奴不过是一青楼女子,配不得世子妃身份,若您真有心垂怜,奴愿意以这身卑贱皮肉伺候您,明媒正娶这般话,您莫要再提了,恐污了您的名声。”
郁止面上带了一丝伤心,“你怕我?亦或是……不信我?”
“奴不敢!”应轻烛当即要起身跪下,却被郁止阻止。
将人抱在怀中,郁止感到了安心,哪怕他不记得,哪怕他性格有了变化,哪怕他此时不喜欢自己……但仅仅抱着他,看着他,郁止便心中安宁,
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
君,并非作假。
“那就信我。”
清雅的声音凑在应轻烛耳边,传入耳中时,他还能感到那呼吸喷出的热气,带着对方的体温,与自己肌肤相亲。
“无论我此时说什么,想来你都不信,那便别说,莫问,只看着,我说娶你,那必然要娶你,无论要如何做。”都会达成目的。
应轻烛心尖一颤,心头微寒,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的话是在暗示……或者威胁他。
让他莫要轻举妄动,因为无论他做什么,这人都要娶自己。
应轻烛第一次觉得男扮女装是件糟糕的事,被人强娶都没办法。
他暗自皱眉懊恼,为何事情会如此发展?明明之前自己以公主身份见应王世子时,对方还给了他嫌弃的眼神,明摆着嫌弃他丑。
为何换成盈风便被一见钟情?
难道……难道此人当真如传言中那般,有特殊爱好?
应轻烛打了个寒颤!
竟有些怕了这人。
明明他面对那些阴谋算计都能冷静应对,却对郁止束手无策?
果然是聪明人对付不了任性的疯子吗?
郁止感觉身上人的肌肉和呼吸变化,便大致猜到他的想法,微笑不语。
虽然此时应轻烛不信自己,或许,也不喜欢自己,都没关系。
他不在乎,毕竟,来日方长。
郁止离开后,老鸨从隔壁进来,忧心道“主子,您要作何打算?”
应轻烛收起在郁止面前哀怯自卑的模样,转而变得冷静深沉,“盈风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为今之计,只有让盈风惭愧,不愿玷污郁止,当着郁止的面,让对方亲眼看着自杀,才能将杨柳居摘出来。
可难题是郁止一眼便能分辨出他真假,找替身自尽的方法不能用,只能亲身上阵。
老鸨听了当即着急道“主子,万万不可!”
这要是其中出了差错,说不定假死便成了真死,后悔也来不及!
应轻烛却皱着眉,“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老鸨一噎,她没有。
可……
“不必再说,
我意已决。”应轻烛声音低沉,显然心情不好,废话,在郁止这个废物纨绔手里被逼到如此境地,他能高兴才怪。
哪怕这个纨绔变好看了,哪怕这纨绔……有点吸引人,也不能抹去对方是个纨绔的事实。
翌日,郁止又进了宫,向皇帝请旨赐婚。
而不出意外的,又被拒绝了。
又过了几日,郁止再次进宫请求赐婚。
皇帝大怒,斥责他任性妄为,丢尽勋贵颜面,罚他在殿外跪着。
郁止心知,就是今日了,便也自然而然,毫无怨言地去殿外跪了下来。
地面被太阳烤炙得滚烫,郁止也被晒得满脸通红,汗水一滴滴落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
若非他养了这些日子的身体,怕是还撑不住这罚跪。
两个时辰后,皇帝示意询问太监总管,后者恭敬答道“世子还跪着呢。”
皇帝眼中意外,不由感叹道“从前竟未看出,这小子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他心里虽还有怀疑,却在这几次见面中打消了不少。
冷笑道“也不知那人得知自己嫡长子娶了个青楼女子会是何表情。”
他拿出玉玺,在早就准备好的圣旨上盖上印,“去,告诉世子,朕不忍见他为情所困,允了。”
不是他不想阻止,是郁止太固执,这可不怨他。
圣旨自然不会当场拿出去,而是要等明日,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
郁止得了准话,也干脆利落地出宫,等着明日的赐婚圣旨。
翌日,宣旨太监首先到应王府,郁止接了圣旨,便跟着宣旨的一行人去了杨柳居。
白日里安静的花街柳巷正有不少人探头探脑,悄悄围观。
老鸨得了消息,当即对应轻烛喊道“来了!来了!”
应轻烛问道“什么来了?”
老鸨喘着气,“圣旨……圣旨来了!”
应轻烛一愣,随后飞快跑到正对着大门的房间楼上,推开窗,低头看去,一眼便在一众蓝衣内侍衬托中瞧见那人。
一身白衣,风雅出尘。
对方也似有所感,抬头望去,与应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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