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是几千年来统治大众的基础势力,根深蒂固,渗透群众,相互掩藏。想拔除一个乡绅,不会比拔掉一个老牌工务员轻松。
几千年的动荡,一半的责任归于老天,一半的责任归于乡绅!
而就算是新中国成立了六十多年了,中央却在重谈“乡贤”一词。不知道开国老祖地下有知,会不会重来一次打土豪?
对于这些狐假虎威的人,李一航没什么好感的。但是却也知道他们的存在是合理而且必要的,更关键是不关自己什么事,所以也不去主动理会。这下子是有别于老爹的气冲冲模样,保持够了礼仪的。
人家给脸,是个老江湖,那就一定要还的。当下也是由最脸熟的李成斌开口。
“还行还行,弄了个小工程。你呢,听说你是考上了中海大学啊,怎么像是一幅做大生意的派头啊,哈哈哈。”
李一航陪着笑了两句,“认识了个大老板,跟着开了个酒楼,小生意,比不上山哥。”
“小孩子就别谦虚了,该放浪形骸的时候就不该缩手缩脚,那反而让人笑话!
李一航还要打几个官腔,正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一阵狗叫声,李一航听得出来,那是大白肥猫两个小家伙的。他们的智力非凡,一般是不叫唤的!
没多想,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去。
门外,一人两狗正在对峙着。
那个人大家都认识,是村里有名的一个泼皮无赖,中年力壮,育有一子比李一航小一岁。明明四肢健全,却生性懒散,而且性勇斗狠,整日里到处讨酒,不事生产。生活上是靠着自家那强娶的老婆和孩子在城区摆地摊,以及弟弟偶尔的接济,是个人见人厌的闲汉。
“狗叔,你干嘛啊。”
此人倒也是同姓,叫李大柱,小时候名贱好养活,所以都叫狗柱,长大了却愈发的歪瓜裂枣起来,是以村里人仍就以这个名唤他,等到了小辈长大,都学着叫狗叔了。
李一航下车的匆忙,没来得及关车门,当时也没想太多,哪里知道两个小家伙聪明的不行,眼见到车门没关,就一左一右的蹲坐在车旁看着。
那李狗柱是有名的偷鸡摸狗之徒,远远的路过的时候,看见一辆那么漂亮的车居然没关门,当下就偷偷的观望了下,除了两条小狗,没看到车里有人。这是就起了心思了,这么好的车,里面肯定是有好东西啊。
不过眼前的死死盯过来的两条小狗也是挺难办的,捡石头的话是肯定有用,但他们叫出来,那里面听声音可有不少人呢。踌躇的停在了十米外,想着有啥好办法的时候,倒是两条小狗发现不对劲了,首先的就叫嚷了起来。
于是李一航看到站在车外十米左右的李狗柱,又看到两条下垂的尾巴和跳来跳去的小身影,一下子就才出了个大概,当下也是为自己的鲁莽而愤愤。刚刚嫌那块玉石放胸口太重,是抛在饮料台上的!要不是这两个小家伙,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算是报案了能怎么样,凶手抓到了能怎么样,宝贝还收的回来吗?
“啊哈哈,是一航啊,没事,我就是想看看是谁开了这么辆车回来的。这车是你的吗?”
一看事情不成了,李狗柱就打退堂鼓了,赶紧想办法糊弄过去。
趁着李一航去收拾东西关好车门的时候,李远峰和几名村官都一起出来了,看到这个情况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考虑到人家确实还没偷东西,哪有什么立场说什么,当下也只是帮着低声愤愤了两句,就去观察对面那辆车。
车是奥迪TT,裸车也就是六七十万左右,对这三名村官而言,真心是不算太贵,不过出现在一直默默无闻的李远峰家,还是接下来要“村委工作”的李远峰家,那就笑不出来了。
人家当时就说了,是认识了“贵人”,又是开酒楼又是开豪车的,那贵人要贵到什么程度?
“一航啊,这跟前几天开回来的怎么不一样啊?”李远峰倒是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对着李狗柱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又有些好奇的回过头来。
老妈也是奇怪,她是更习惯女性的品味的,“我觉得那辆花俏些,更好看。”
不过这句话对三人而言,那形成的冲击就更不一般了,尼玛还有两辆!
李一航弯下腰,将抱着自己小腿的两个小家伙一手一个的捞了起来,抱在胸口上。他突然有些想笑,老爹妈是不是在无形的装比啊,想想刚刚老爹气匆匆的模样,总觉得这个比得陪着装。
“这辆是新买的,开回来给您用的。”
众人一看也是,两车镜都还挂着红花呢,这不是明显的新车么!
“乱讲个什么,我有机动船驾驶证,可没有汽车驾驶证啊。”
“就是就是啊,你老爸他也没去那里,要车干什么,就知道乱花钱。”女人惯常是节俭持家的,这会儿也是开始痛批起李一航不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
“没事,我帮老爸报了驾校了,中海那边也买了房,都装修好了,今天回来是想接你们过去的。”
“啧啧,你这孩子!”老妈的眼角就吊起来了,她是有些生气了的。有点钱不拿出去生钱,就知道享受,那钱花完了可怎么办?
老爹倒是没说什么,想了想直接就进屋了,给桌上空着的茶杯都添了茶。
李一航将两条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放在腿上,他们倒也乖巧,知道不是撒娇的时候,除了吐舌头喘气外只是老老实实的抓住裤子,好奇的观望众人,两条小尾巴抽疯似得甩个不停,霹雳啪啦打的他的肚子都有点痛。这下子有些火大,空出了一只手把两条尾巴抓在手里。
尾巴是猫和狗的命门,养过的人都知道那地方用力抓,他们是会生气的。不过李一航可没管那么多,用另一只手轻易的把他们的反抗镇压了下去。
在场的气氛有些沉默,3个村官有些挤眉弄眼的交换神色。
“爸,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事啊?”
“嗯,”慢条斯理的举杯给自己来了一口,这会子他可不急了,“老宅和那块地,我是准备种果树了,刚刚种上树苗,村里突然就来了人,说是要收走盖什么工业园,这怎么行!”
老宅是土培房,解放后盖得,早就成了危房。爷爷是生有两子一女的,老爹是长子,次子在内蒙做木材生意,赚了些钱就把老人家接过去带孙子。女儿已经嫁到外地,所以自立门户的老爹也是负有看护老宅的义务的,平时有时间了就去打理下,倒也不至于破败。
自从听了李一航的建议转卖了海带田,想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去进了一批核桃苗回来移植到老宅后靠山的那片空地上。
哪成料到,出乌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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