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厦坐在脚凳上,肘抵着膝盖托着腮,仰望着坐在吊椅里的叶达。不禁称赞,叶达真是能干啊,居然想到在吊椅上放了一盏灯,这样就算是晚上也能窝在这里看书了。夏厦想着要找个叶达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试试在吊椅里看书的滋味。
“言生实验室有事,让我照顾你。”叶达的脸被杂志遮住了,听不出来是否高兴。
夏厦志着的胳膊从膝盖上滑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倒地上。诚然要是真栽倒地上了,就不是夏厦了。夏厦原本想跟叶达套套近乎,说说感谢他帮自己擦药的事情,然后找个由头慢慢跟他委婉的讲讲言生的恶行,让他敬而远之,这样言生就能继续跟她玩儿了。没想到才几天不见,他们俩居然好到言生能把自己托付给他,看来他在言生眼里果真是不一般的。
叶达似乎是没看到夏厦栽到地上,继续说道,“唔,今天的晚饭也是我做的。”
“什么?!”夏厦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言生托叶达照顾自己是可以理解的,那让这个叶达在自己自己家做饭,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把叶达当成自己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心头上的那个小人不停在原地转来转去,焦躁的很,转的夏厦也很头晕,忍不住扶着额头叹息,“哎~”
叶达挪开书,见夏厦垂头丧气的扶着额头,问道,“头疼?”
夏厦沉重的说道,“不是。就觉得头重,撑一撑。”似乎觉得叶达一直在盯着自己,又添了一句,“嗯,你好贤惠。”
叶达继续翻着杂志淡淡的说道,“一般般吧。”
两个人这样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在找话题上,夏厦还是很机灵的。夏厦立马就问道,“叶达,你说你有个妹妹哒?”
“唔。”
“那你妹妹是什么样的?”
叶达放下书,想了想,说道,“就是女孩子啊,跟你差不多高,比你小,跟你说过的。”
夏厦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知道她的生活啊,性格啊什么的。”
叶达看了一眼夏厦问道,“你该不是喜欢我妹妹吧?我妹妹喜欢男生的。”
夏厦只觉得一阵眩晕,好不容易吸了一口气证明自己是活着的,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才不会喜欢你妹妹。就是想知道你妹妹怎么生活的。你看你把你妹妹照顾的这么好,你跟我讲讲,我也说给言生听,让他学学。”
夏厦这些年别的没学会,把拍马屁技能倒是越发的纯熟和精益求精了。小时候知道拿自己的零嘴哄人,长大了知道靠嘴巴哄人。李教授那么严肃的老头都被她哄的开开心心的,明知道她是哄自己,却忍不住让她多说些好听的,让自己更舒服。夏厦还是很自信叶达也吃这一套的。
叶达皱了皱眉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夏厦眨巴眨巴眼睛狂点头,“是啊是啊!!”
叶达又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我讲给你听吧。”
叶达的妹妹叫叶梅,叶达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梅是梅花的梅,冬天生的。很很多美国女孩一样,生活的很自由,学习成绩也好,爱疯爱玩儿,除了要求她晚上十一点之前必须回家之外,没别的什么要求。小小年纪的她已经去了很多地方,大溪地的海,黄石国家森林公园,北欧的小美人鱼,极地的极光,都一个人去看过了。
叶达看到夏厦很是羡慕叶梅的生活,跟夏厦比划着,“叶梅有个男朋友,是个白人,长的很帅,很聪明。两个人约着考剑桥。”
夏厦眼中羡慕的火焰在听到叶梅有个男朋友的时候,就变得暗淡了,一听到两个人约着考剑桥,那光差点就熄灭了。夏厦问道,“那你不阻止么?”
叶达扬了扬眉,反问道,“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为什么要阻止?”
夏厦眼中的那点火光彻底熄灭了,叶达似乎还看到一缕青烟飘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气氛沉重的很,叶达主动问道,“夏厦,你为什么要去S大,而不是在N大了?”
S大和N大的分数不相上下,叶达问过言生夏厦的高考分数,觉得夏厦进N大绝对不是问题,反而舍近求远去了S大,的确是有些不合理。
夏厦有些无奈,说道,“还不是为了避开言生啊!”
叶达抓到了线索,怎么会轻易放开?为了降低夏厦的警戒心,故意装作不经意问道,“怎么跟言生有关系?”
夏厦皱着眉,瘪着嘴说道,“这是一个明媚又忧伤的故事啊!”借着吊椅上节能灯的白白的光,讲述着这个所谓明媚又忧伤的故事。
那个时候夏厦刚转到N大的附中读初中,小孩子情窦初开,免不了会有一两个小男生会对某个女孩子有好感,夏厦就是那个“某个女孩”子之一。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小到这些小男孩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心爱的女孩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好感,于是他们老是想法子折磨他们喜欢的女孩子,直到把她们弄哭为止,才会讪讪的不情不愿的承认自己真的错了。
有个臭小子,趁中午午休在学校里找了好一些苍耳,扔到夏厦的头发上。虽然夏厦的头发不长,被扔了一把苍耳也不好摘下来,最后越摘越乱,头发居然缠在苍耳上打了结。夏厦当时没哭,上去就把那个臭小子棒揍一顿,一屁股坐在人家身上把人家打的像个猪头。
夏厦跟叶达比划着,“就跟我刚才肿着的脸一样。”叶达看着夏厦认真比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厦继续讲着,后来还请了家长,迫于压力夏厦还是给人家道歉了。出了老师办公室,言生忍不住要给夏厦竖大拇指,称赞她厉害。头发上的实在是摘不掉了,只好去理发店剪掉。苍耳离头皮太近,头发又打了死结,理发师干脆给夏厦理了个板寸。夏厦的确像男孩子不假,可是再怎么像女孩子,头发被理成板寸,总要难过一阵子。言生只好请夏厦吃片皮烤鸭,缓解她难过的心情。
叶达想象着夏厦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又想象着她好好的头发被理成了板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这跟避开言生有什么关系了?”
夏厦摆摆手说道,“当然有关系啦。如果不是言生称赞的话,我多少还是会有些女孩子气的。虽然我打了人家,虽然我头发没了,只要我第二天眼睛红红的回去,大家还是同情我一些的。”
叶达觉得这似乎有那么点点道理,就点了点头,“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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