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你原来喜欢这种类型啊!”西装男人一脸受到打击的恍然大悟。
意大利人是不是太荤素不忌了?!白川泉磨磨牙,笑容越发亲善:“别多管闲事。”
没有事儿干就去挖野菜啊。
……二十年份的。
“啊,叫我吗?”
“……怎么了吗?”
侍应生里尔克走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解与迷茫。
配合上先前的“社恐”印象,没有人会认为这名拘谨又有着偏女气柔弱相貌的年轻侍应生身上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或是,身上会拥有什么危险至极的身份。
“里尔克,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没有任何意图上的隐瞒,大大方方地掏出一本厚皮笔记本,白川泉掀开内里完全空白的一页,将书脊面向自己递给侍应生。
侍应生被他人称呼的名字里有一截为里尔克(Rilke),考虑到欧洲取用姓氏、名字的习惯,这无疑是个姓氏。
“出身自德国裔家庭……”
“什么?”里尔克好像听到白川泉说了什么,目光看去的时候蓝瞳的年轻男人依旧是方才的模样。
“怎么了……”
白川泉疑惑地抬眼。
里尔克摇摇头。
接过书页,拿起笔,作为侍应生的里尔克看起来并没有对给别人签名这件事儿有什么抵触,普通人对于冒昧请求的不习惯也没有出现在这名行事显而易见内向的年轻人身上。
里尔克只不过点了点头,随手接过笔,不过几秒已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花体笔迹行云流水,自然流畅。
这一刻。
“沙之书”很好地满足了愿望。
白川泉同样心满意足,取回其貌不扬的笔记本扬了扬。
“很好。谢谢你,里尔克。”
闻言,里尔克像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为什么……要声称……你的那个朋友……认识我?”
“啊,我随口说的。”白川泉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侍应生,弯起眉眼,清亮的蓝瞳深处好似泛起层层涟漪,一眼足以见底,笑意浅淡。
黑发年轻人白皙的面容上唯独目光似乎闪闪发亮。
“‘有一个朋友’就是指自己,这不是常识吗?”
拿到签名就走,那就是白川泉无条件白嫖了一次。
里尔克主动对白川泉反问之后,白川泉微不可见挑眉,“无关”这一前提条件就存疑了。
不过……
再次打开“沙之书”,签名的痕迹已经消失,不知被“沙之书”收藏在了哪一页,很快,白色的纸页上再次新添了一个黑色的问号符号。
事已至此,那就算了。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
白川泉……毕竟见过太多奔着自己而来的“意外”。
……
——万物静默,但即使在蓄意的沉默之中也出现过新的开端,征兆和转折。
——《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
……
思考出现现下场景的缘由不过是必要流程。
白川泉收回投向里尔克的视线。
按照里尔克展露在人前的性格,主动提问可能符合情境逻辑,但其实存在一定的风险。
一名青涩、害羞、不善社交的年轻人,眼里还有着鲜少与形形色色的人们交往留下的清澈的愚蠢,只是在餐厅兼职着一份侍应生的工作……理应不该对于自己工作中发生过不良事件的客人产生太多好奇心。
无论是一开始里尔克就拒绝留下签名,还是签下名后就当无事发生不去探究……两种反应,白川泉都能理解他的行为……
非常符合德国姓氏的年轻侍应生行为举止中展现出的人物心理画像。
唯独……
眼下这般,留下签名,又克制不住疑问,未免……
离开餐厅,再次不经意回头看了眼,白川泉转过头,一个笑容已经跃上眉眼,展露面孔之上:“真眼熟啊!太显眼了!”
钓鱼,估摸有不少人喜欢吧?
干脆利落留下签名是鱼饵,由此建立起进一步动作前符合常理的联系。
之后的疑问就是水上圈圈泛开的波纹了。
多明显——湖面之上,有钓鱼人在观察,等候某一刻命运般的提杆。
不知该说这是悲哀还是磨难了,一个念头紧接着思维宫殿的分析冒出。
如果说白川泉注意到里尔克是在“沙之书”上看见了里尔克的名字,知晓“沙之书”的意图,真正在意起一面之缘的侍应生,还是在里尔克主动搭话后。
如此敏锐地察觉到水面的波纹颤动,于自己而言,是天性,还是后天的环境所训练出的直觉呢?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这一行为的目的是冲着艾琳娜而来呢……还是我个人?”
潜意识深处的疑问依旧留在它该在的地方,不见天日,就像过往许多次那样。不动声色抿了抿唇,白川泉沉下心,思考起新出现的潜在狩猎者是否存在什么动机。
欧罗巴大陆的老阴比绝对比远东小地方横滨要多上许多,这是可想而知的。——哪怕不提人口基数,历史传统袭承悠久无疑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这个地方各种势力盘根错杂,明面上、暗地里、官方管辖、非法结社……团体不计其数。
如果目的是前者,代表对方意在彭格列黑手党。当然,这不能代表与白川泉完全无关,毕竟前不久彭格列家族才新增了一个全新的门外顾问部门——目前下辖总人数为“一”。
后者的话……白川泉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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