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之咫尺天涯 第二十五章 整顿（３）

    地点：史莱克城·星辰拍卖场。

    “ｚ先生，你怎么了？”望着先前还神采奕然，却在听闻那神秘来者只言片语之后便是遽然之间神色连变的ｚ，一直假装淡然的雪瑟也不禁微微有些惊异了。

    “唔，雪城主，我信你本性不恶，只是不知是有什么把柄被徐兆麟那小儿抓在手中。你现在也不必继续助纣为虐，待会儿，我们交流交流。”站在雪瑟身前的金甲男子微微一笑，“雪城主也大可放心，我的干扰魂导器技术在大陆上都是首屈一指，你身上装的那些探测魂导器一旦进入领域之后就已经完全失去效用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再被徐兆麟小儿监视到。”

    “你！这么说来，你果然是——”听闻此语，原先就已经是冷汗直冒的ｚ，双瞳便是瞪大的更为夸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出了几字，“欧——阳——枫！”

    “哈哈，也亏得你小子还这么念念不忘。不过能猜出这个名字还是有点本事，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做到的？顾＋茂——实！”金甲男子仰天一笑，旋即，原本穿着的金色甲胄便是顷刻间化作烟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青色长袍，穿着在身，虽然他一直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也并未有半点魂力放出，然而即便是他立在原地，一股难以言状的气质与威严便已是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令人望而生畏了。

    “哼，整个斗罗大陆上在魂导器方面像这般自恋的，除了柯迪，就非你欧阳枫莫属了。”ｚ冷哼一声，旋即，原本略微夹杂着恐惧的情绪便已是在双眸中悄然退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致的仇恨之色，“十二年，十二年了！这份血海深仇，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忘记！”

    “借用一句你刚才的话，十二年前我下令把你就地正法才是真正属于‘替天行道’，只是不知是哪个挨天杀的长老受了你的什么好处，竟然还把你放到了徐兆麟这里祸害人间！不过，讨伐奸贼，何时都不算晚。今日，我就先为天下苍生先除去你这一害，再来去把十二年前的内鬼给揪出来！”欧阳枫冷冷地道。

    “十二年了，如今，我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我。”ｚ忽而笑了，双眸之中，先前还残存的一点恐惧神色已是荡然无存，笑得很满足，“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不要再叫我‘顾茂实’这个名字了，它已经被我抛弃了十二年之久。现在的我，是监察者，ｚ。”

    “唉，那徐兆麟小儿，花重金聘下诸多走狗，到头来，竟是连个名字都没给你。”听得此语，欧阳枫浩叹一声，“看样子，邪魂师的修为增长速度果然是惊人，短短十二年时间，连你这等本不应在大陆上存在的东西居然都已经够得上‘封号斗罗’这个称号。这简直就是对其的玷污啊。”

    “欧阳枫！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在这里谈笑风生？”ｚ赫然上前一步，大喝道，“所谓邪魂师，本身就是依靠汲取人血、把弄灵魂这等方式提高修为的，自古以来，这便是自然法则，潜移默化形成的自然规律。只是不知当今，为何出现了如此之多像你这等脑子不开窍的邪魂师，竟然以舍弃修为修炼速度为代价，只为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乐得所谓逍遥！”

    “刚才你恐吓我的话，我现在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自觉地灵魂分离，直接作为我的一个怨灵，我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二是负隅顽抗，不过倘若你选择如此，等待着你的定是碎尸万段、神魂俱灭之结局。”ｚ冷声道。

    “哈哈，垂死之人是你自己吧。”面对ｚ的威吓，欧阳枫只以笑容迎接，“徐兆麟小儿再怎么想把你训练为他的战争机器，也不至于让你完全与世隔绝吧？早在大几年前，我便已是一名九级魂导师了。况且，你一个修为不过九十一级的封号斗罗，面对着老牌九级魂导师不仅不自惭形秽，还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待会下不了台么？”

    “哼，与世隔绝的是你自己吧！”ｚ的双瞳，不知何时，已完全成了一片血红色，“看来这些时日里，你沉迷于魂导器的研究已经是完全无法自拔，不会连雪瑟已经晋升封号斗罗的消息都还不知吧？早就听说魂导师的生存能力很强，我倒要看看，在独自面对两名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之际，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什么？雪瑟已经晋升为了封号斗罗！？”听闻此语，先前镇静自若的欧阳枫骤然一惊，随即，原本淡然的神色便是化作乌有，换做低声下气地口吻道：“顾茂……哦不，ｚ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恳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哈哈哈—”忽而发觉欧阳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先前双目发红的ｚ也是顿时飘然起来，目光的神色也渐渐正常，羞辱他道：“想不到你欧阳枫也有今天，我不找你，倒是自投罗网来了！我再次重申一遍你刚才的话，你今天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留个全尸，赶紧自己把灵魂剥夺出来做我的奴隶吧！”

    “好好好，小的马上照办。”欧阳枫低眉顺眼地答了一句，暗地中，却是通过逼音成线的方式，向着ｚ身旁的雪瑟，传达了短短的两字信息：

    “动手。”

    “刺啦—刺啦—”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际，先前笑意盎然、以为大仇即将得报的ｚ，挂在脸颊上的笑容便是骤然凝固——这可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是真的凝固了。就在欧阳枫话音方落的瞬间，一直蓄势待发的雪瑟，第九魂环光芒大亮，紧接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复仇心切的ｚ先生，在自身一个魂技也没能释放的情况下，竟是直接化成了冰雕。

    “哈哈哈，雪城主的第九魂技冰魄寒心果然厉害，弹指之间，便直接使这阴阳魔隼变成了阴阳冰隼。”见闻此景，欧阳枫便是迅速收起了先前低声下气的神色，略微泛起一丝奇异的色彩，“那个唤作ｚ的家伙，身上的那最后一圈十万年魂环登场的时候，还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呢。先前还以为这一战打得还是有点意思，确实没想到雪城主一出手，便是一击击毙，直接秒杀。厉害，厉害！”

    “欧阳殿主过奖。这冰魄寒心之所以效益立竿见影，主要还是与这家伙在瞬间放松了警惕，又没有发动任何防御魂技护身，况且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等一系列在真正的战斗中几乎完全无法出现的前提下才取得的。若是真正与他以相互敌对的关系单挑，我不敢说自己胜算能够超过四成。”雪瑟摆手道，眉宇之间，略微显露出好奇的神色，“只是我有一事不知，欧阳殿主又是如何断定，我一定能站在你这一边的呢？我听说，欧阳殿主一向是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方才经过我的仔细探查，这周遭除了我们之外，确实是没有第四个人了。倘若我真的是心向天斗一方，只怕一代天骄，就此吃了滑铁卢，也未尝不知。”

    “不错，我确实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般而言，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我不会轻易孑然一身地行动；没有九成以上的胜算，我不制定任何长远的战略计划；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我绝不轻易冒险。”欧阳枫淡淡地道，“不过在下也自不可能探察内心，也从来不相信他人表面上表露出来的特性，对于雪城主的人品究竟如何，我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确凿证据妄下断言。不过，另一种对我而言更为坚定的确凿证据，让我没有半分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你。”

    “唔？是什么呢？”雪瑟来了兴致，“既然这所谓‘确凿证据’都并非‘实质性’的，又何来‘确凿’一说？”

    尽管早就料定雪瑟有这样的问话，然而欧阳枫在回答时，却是依旧迟滞了半分，缓缓地，将目光投至天边，语气之中，充溢着一股追忆的色调。短短的寥寥几语，到欧阳枫口中，竟是宛若天河一般漫长：

    “云儿曾说过，‘雪瑟他，是个好人。’”

    ……死寂的缄默。

    “你，你…真是个…疯…子……”沉默半晌之后，雪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以指责的语调，表达了自己的思想情感。然而话到一半，却是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到最终，道出“疯”字时，雪瑟竟只觉干涩的唇间，触到了一丝咸味。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雪瑟下意识地揉揉眼，将目光投向身前的欧阳枫，正欲解释些什么，却是惊讶地发觉：这名面对坐拥百万虎狼之师，有无数强者为其效命的徐兆麟还能临危不惧，谈笑之间定乾坤的绝代枭雄，却已是不知何时背过身去，悄悄地，用手揩着脸颊，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