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非难,行之不易。
控制斗气火焰的温度,说起来很简单,但当莫白确确实实在练习的时候,方才终于是体会到了其中的困难。
尤其还是在这尊药鼎具备着增幅八成斗气的情况下,莫白更是难以精准入微的把握斗气的输送量,颜如玉所说的“七十九度”,他足足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勉强将火焰的温度控制到这个范畴。
“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平,不过还是略微偏高。”
“降得太低了,再高些,对,很好……等等,又高了。”
颜如玉白生生的玉足悬在半空,美眸紧紧的盯着莫白鼎炉中的火焰,不断的出声提醒着。
即便已经努力将火焰压制到百度以下,高高低低还是调整了不知道多少次,依然未能达标,而此时的莫白,早已汗流满面,汗水流入眼睛里,阵阵咸涩,挤了挤眼,却抽不出手来擦拭。
“好了,休息一下吧。”
望着少年眼睛都睁不开来的可怜模样,颜如玉戏谑一笑,早跟你说了没那么容易,心中生怜,当即开口制止。
“嗯。”
点了点头,莫白收回火焰,直接把自己整个人丢进了冰冷彻骨的深潭中,洗去了一身臭汗之后,再度在飞溅的水花中跃然而出。
疲乏的脑袋仿佛清醒了一些,莫白心神一动,身上火光亮起,将湿漉漉的衣服和身子尽数蒸干,旋即缓缓飘浮起来,在虚空中盘腿坐下,闭上双眼,进入了修炼状态。
隐约间,空气中有着一道道五色霞光,顺着他的毛孔摄入体内,在游走了一圈之后,沉入了丹田之中,补充着消耗了许多的斗气。
片刻后,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的莫白再度睁开眼来,感知到他的气息已然回到全盛状态,颜如玉玉足轻点虚空,缓缓落在他的身旁:“趁着你休息的时间,我先给你示范一下,如何提炼兰心果的药力。”
“求之不得。”
莫白眼睛一亮。
嫣然一笑,颜如玉玉手一翻,掌心中出现一枚表面布满着冰晶的淡蓝色果实,一股绚丽的紫色火焰从她掌心中窜起,将果实包裹了起来。
“用七十九度的温度灼烤十分钟左右,兰心果的表皮才会干裂脱落,记住,必须是让它被烤干自动脱落,不能急躁,温度可以更低,但切莫高出一丝一毫,如果将果皮烧焦的话,会将果肉也一并烤焦,到时候有了碳元素的介入,会使得果肉的药力失效。”
“这么苛刻?”
闻言,莫白顿时咂了咂舌,心说炼金术果然不简单,当下第六感探出,去感知颜如玉掌心中那一簇火焰的温度,同时全神贯注的盯着火焰中兰心果,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的变化。
随着颜如玉的火焰不急不躁的灼烤,兰心果表面的那一层寒冰被融化蒸干,表皮也逐渐从淡蓝色变成为深蓝,而后又向紫红转变,俨然一副快要烤焦的样子,已经开始开裂,卷边。
约莫十分钟后,那些被烤干分裂成数片的果皮,顿时缓缓掉了下来,仿佛是自然脱落,露出了内部兰色的果肉,晶莹剔透,丝毫没有被烤焦的痕迹,一股迷人浓郁的馨香随之弥漫开来,引人垂涎。
“兰心果是一种寒性的果实,畏惧高温,在常温状态下,若是用刀去剔除果皮,裸露在空气中的果肉又会在一瞬间自动凝结一层寒气果皮,所以只能用高温灼烤,以保证不会形成新的果皮。接下来,就得再耐心的煅烧一会儿,兰心果肉就会慢慢的融化成我们所需要的药液。”
颜如玉的目光并没有始终放在掌心上方的果实身上,而是主要在与莫白讲解,这不算游刃有余,简直称得上是漫不经心了。
“可以了。”
望着到最后终于是渐渐软化成一滩蓝色药液的兰心果,颜如玉收回火焰,玉指轻弹,兰心药液顿时落入了另一只手上的玉瓶当中。
“开始吧。”
堵上瓶塞,颜如玉将玉瓶随意丢给莫白,冲着后者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自己动手了。
在颜如玉提炼药液之时,莫白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丝意外的发生,整个过程轻而易举,一气呵成,毫无滞涩,仿佛水到渠成,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但扪心自问,若是真的要自己亲力亲为,恐怕不会这般的顺利。
摸了一下早就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土豆的大头,莫白缓缓走到药鼎之前,微微定了定神,双手当即是再度贴上了火口。
微微闭眼之后,布满纹路的炉壁之内,再度燃起了熊熊烈火。
有了之前将近一个小时的经验作为基础,当莫白经过小憩之后再度操控火焰,不知不觉中变得越发得心应手,短短片刻,已然将温度控制了下来。
“这小子……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要领。”
感知到莫白的火焰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下来,饶是以颜如玉的眼界,也不免为他的悟性暗暗惊叹。
“温度差不多,可以将兰心果放入鼎炉内了,记住,在炼药时千万别忘记利用第六感,只有第六感才能让你更精准的掌握火焰的温度。”
“兰心果……”
听得颜如玉的话,莫白心神一动,又一枚被冰封的兰心果从空间储物戒中跑了出来,被投入了鼎炉当中,在火焰中悬浮。
白日里到炼金公会,在颜如玉的要求下,莫白一次性购买了大量类似兰心果这样的低级药材,用来给自己练手,倒是不虞被毁坏。
兰心果刚被投入到火焰之中,表面的冰层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化成水,接着果皮便开始逐渐变色,干裂。
“呼,倒是蛮顺利的嘛,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难……”
望着正常演变的兰心果,一直精神紧绷的莫白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松懈的这一刻,火焰突然明旺了一下,还没等莫白一句“糟糕”脱口而出,果皮就以惊人的速度化为黑灰。而本该是晶莹碧蓝的果肉,也是被染上了一层难看的炭黑之色。
莫白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失败。换一枚果实,继续。”
颜如玉一脸淡然,语气很平静,倒是并未感到任何意外。
毕竟,新手的初次炼药失败,这再正常不过了。
而莫白只能苦涩一笑,再度取出一枚兰心果,丢入鼎炉之中。
因为有了先前失败的阴影,莫白难免有些显得心不在焉,才经过片刻的煅烧,火焰温度便失去了控制,恐怖的高温席卷吞噬之下,整个兰心果在一瞬间被烧成了黑炭。
不等颜如玉宣布失败,莫白当即是有些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闭着眼睛反复告诉自己要安静,要专注,等到心理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才在作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又一次在鼎炉中唤出斗气火焰,开始了兰心果的熬炼。
“失败,还是温度过高,你太心急了。”
“失败……”
“失败……”
就在少年不断经历失败与挫折之际,在那东方的天际,一丝鱼肚白,已是悄然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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