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风声四起,武松的名字犹如林涛滚滚,又一次震动了阳谷县城。
多数江湖人见着武松都以为是三生有幸,而王都头遇到了传说中武松却是八辈子倒霉,在心惊肉跳之时,被武松象死猪一样掼在地上,甭说面子丢尽,连里子也被撕了,那一条断胳膊让他尽失往日的蛮横。
王都头好似一条丧家之犬站在县令面前,令县令惊疑不定。
“何方刁民竟敢如此大胆,把你整成这般熊样?”
“禀报大人,是武松。”
“武松,哪个武松?”
师爷在一旁插上了话:“这世上只有一个武松,他可是个惹不得的主,王都头你怎么得罪了他?”
“我也不知道,是武松他们几个人有意跟我过不去。”
师爷脸上流露出不信的神色。
县令发了怒:“不就是个打虎的武松,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是六个人吧。”
“还不快去召集人手把他捉拿归案,正是我们阳谷县的大功一件。”
师爷连忙出言阻止:“请大人息怒,万万不可,大人你也知道,在孟州城有那么多人也无奈于他,刑部发文到各州县却也拿他不住,我们阳谷县这一点点兵丁怎是他的对手?再说阳谷的衙役们曾都是他的手下,平时武松同他们相处得很好,有的人与他感情较深,这一部分人是不会同他为敌的。还有一些人惧怕武松的本领,根本也不敢与他为敌,谈何缉捕。”
县令沉默不语,师爷又接着说道:
“现听说他已上了梁山,就更不能小觑。上次朝廷会合了东昌、澶州、寇州等四个州县的兵马组织围剿,结果全军覆没。后又传闻梁山攻破了青州府,杀了知府慕容大人。这次又打败了祝家庄,声势不谓不大,阳谷离梁山只有二三天路程,他们想来则到,请大人三思。”
县令听了师爷的一番话,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一个脑袋。
王都头想起了武松让他传的话。
“禀报大人,武松说他明天来拜访大人。”
“他找本官有什么事?”
“说是有要事商谈,听他的口气肯定是来者不善,若不答应他的条件或躲而不见,他就要放火烧了县衙。”
县令一听心里着了慌,立即没了县太爷的风雅,只是不时地来回走着,嘴里不停地嘟囔:“这可怎生是好?”
他不知道武松来找他会是什么事,也猜不出会有什么结果,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现在躲了,武松真的放火烧了县衙,那自己的乌纱也就丢了。若现在逃走,时间也来不及,这大包小摞的总是拾掇一个时辰。更何况逃跑的风险更大,说不定他们就埋伏在附近什么地方等候,到时给你一刀,丢了小命还无处喊冤。
县令思前虑后,觉得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救于东昌府。
县令指派师爷立即书写军情报告,叫快马急报东昌府。
“大人,远水解不了近渴,别说时间赶不上,就是赶得上,陈大人也未必肯发兵。东昌府的兵马已在梁山损失大半,即使陈大人同意派兵也来不了许多,派个百儿八十的也无济于事,岂是武松他们的对手,一旦激怒了武松,还会搭上我们的性命。”
师爷还是阻拦了县令。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你倒说个好主意出来。”
“大人,根据我对武松的了解,他坦诚好义、嫉恶如仇、艺高胆大,不惧生死,也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为西门庆之事让陈大人还丢过面子,他最由不得有钱人欺侮穷人,因为他从小就过着贫穷的生活。王都头,请你说说当时是如何惹上武松的?”
王都头就把午后在景阳岗酒家遇上武松几人的情景述说了一遍。
“大人,看来是这次加征税收、拘捕百姓之事而惹恼了他。”
师爷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他也不满县令的所作所为,特别对县令与西门寡妇勾勾搭搭的大伤风化之事,私下以为有失官家体面。上一任知县虽也同样贪婪钱财,但在男女之事上却有翩翩风度,举止还算端正。
县令无计可施,最终只好低声求师爷想法周旋。
半晌,师爷才慢慢说出让县令有点哭笑不得的一番话来。
“大人,休怪小人多嘴,大人可曾听说过武松在澶州大闹张家大院之事?”
“曾有耳闻。”
“也许明天之事同武松在张家大院之举如出一辙?”
“我该咋办?”
“大人,为保性命无虞,只有开县衙中门迎接。”
县令感到非常为难,开县衙中门迎接梁山盗贼,那可是犯了死罪的事情。
“这个……朝廷要是怪罪下来,别说乌纱,本官的性命也将不保。”
“大人可明早派人散布消息,说武松领着梁山兵马来了,另着人飞马急报东昌府,阳谷被梁山兵马相逼而开县衙中门迎接,请东昌府派兵救助。”
县令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县令已把师爷当作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师爷借机想抬高一下自己的地位。
“大人,明天武松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背朝廷的法度,大人只有照直答应,哪怕是要大人破费钱财,大人也不能拒绝,只能委屈点花钱消灾。这武松是不容人随便糊弄的,到时候什么张贴榜文,如数退款等等,都要依实一一做到,否则,他手中的刀是不认人的。”
听到这些,特别是要花费钱财,县令吓得面如土色。
县令三人在县衙书房内商量着明天如何面对武松之事,而整个县衙此时正风传着武松又回到阳谷之事,只是不知武松何时改扮成一个头陀。
倒有一人忽然想起,去年曾在街上看到一个头陀与一个小混混走过,莫非那个头陀就是武松。
曾押送武松去孟州牢城营的两个衙役听说武松来到了阳谷,心中十分高兴,因为他们由衷地敬佩武松。
武松、张青他们与张兴几人在景阳岗酒家饱餐一顿,武松让时迁、施恩掏出身上的银两交给张兴,以分发给一些贫穷的猎户。
张兴对武松说:“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我想上梁山。”
其他几个猎户也连声附和。
时迁笑着拍起了双手。
武松摇了摇头说:“张大哥,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适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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