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与施恩各执一根罚杖喝令县令与王都头趴下,着实狠打了三十大板,那县令半天动弹不得,差点晕死过去。
张青、孙二娘他们从西门府取回了近千两银子,武松望着一大堆碎银,想着千家万户被强征硬取的情景,心中似乎仍感怒气难平。
“这些税银必须在三日之内退还到众村民手中。”
县令和师爷点头称是。
武松手一指县令说:“除了你和师爷留下,其余人等都退出堂外。”
“大姐,你去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告诉张兴别再等我们,今在县衙歇一晚,明早就回梁山了。”
待县衙的一干人等都退走后,武松说出了一番话,又让县令惶恐不安,他分明感到已被武松绑上了匪船,不想摇橹也不行。
“关于狮子楼充公拍卖的问题,我再重申一下,这充公不是给你们官家的,拍卖出的所有银两都归梁山所有,以作军需。必须尽快做好这事,一月之后,有人来取,这事应要做得机密一点。另外,凡与我武松相识的人,一定要保证他们的人生安全,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他们受到牵连,你能做到这点吗?”
县令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武松又指县令:“你可不要花花肠子,把你的眼珠擦亮一点,梁山可不是好忽悠的。高塘州知府高濂是高俅的堂哥,青州知府慕容开是皇帝小儿的舅子,他们仗势欺人,恶名在外,任是高塘州兵强马壮,任是青州城池坚固,都被梁山兵马打破,将高濂与慕容开送上了西天,你好好地掂量掂量,难不成你有九条命。”
身上疼痛加上心中恐慌,冷汗又从县令的脸颊上淌了下来,他不敢不承认,武松说得可都是事实。梁山抗衡朝廷的声势已越来越大,附近的州县都很惧怕梁山。他也明白,虽然快马向东昌府呈报军情,但陈知府不会派出军卒来救阳谷,既然梁山连皇亲国戚都敢杀,何况乎州府的这些毛吏呢。浅而易见,又有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去惹梁山的不快而自寻烦恼呢?
县令终于明白了一招,只有脚踏两条船,才能两头可充做好人。这种行径在后来有了书面定语,叫做“两面派”。
武松叫县令写下“关于狮子楼一切拍卖归缴梁山”的字据并画押,县令想通了,毫不迟疑地抓起笔,忍着疼痛展示了自己的自认为符合正宗的蔡体小楷。
一切事务暂告一个段落,人刚散去,肚子又立即闹着要登场,所有人才想起今天没有吃中饭,看天色已晚,只有两场芝麻一场打了。
师爷单独为武松他们安排了晚饭。
晚饭后,武松告诉孙二娘几人,让他们早点休息,自己带吴含嫣要去为郓哥爷爷烧几张纸,上次来阳谷为哥哥、嫂嫂、红玉迁坟时,亏得老人的帮忙。
孙二娘也想去,但又觉得不妥,在武松的人生舞台上,自己已不能算是一个旦角。
当武松与吴含嫣买了纸帛经过紫石街时,还有少数住户没有关门,偶尔瞥见走过的武松和吴含嫣,他们认定上次看见的头陀与小混混必是这二人无疑。
武松与吴含嫣来到了郓哥的家,见郓哥正兴高采烈地向十几个流浪的小伙伴诉说着将要住进应伯爵家之事,那些小乞丐高兴得笑着、跳着。他们有了避风挡雨的安乐窝,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大**,不再怕夏热和冬寒,以为过上可以与神仙媲美的好日子。
武松的到来,他们一听郓哥喊了声“武二叔”,就齐齐地跪在地下磕头,惹得武松大笑起来。
郓哥手一挥:“都起来吧,有正经事要说。”
“什么正经事?”
“武二叔,我要拜你为师,跟你上梁山。”
一听郓哥要上梁山,那十几个小乞丐也喊了起来:“我们也要拜你为师,跟你上梁山杀坏人。”
武松笑了笑:“现在不行,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了,我让人来接你们。”
“武二叔此话当真?”
“你武二叔怎么会骗你呢?”吴含嫣代武松回答了郓哥。
“那咱们拉了勾才算。”
武松笑着与郓哥勾了手指头。
“你爷爷葬在何处,领我前去为他老人家烧几张纸钱。”
在门前不远的一棵小树旁,郓哥指着那块平地,说爷爷就埋在这里。
人死没有坟头,犹如人活着而没有房屋一样,的确是一件比较凄惨的事。
武松与吴含嫣蹲下身来燃着了纸帛,武松对着火苗说:“老人家,先忍耐几日,郓哥将为你重新择地安葬,武松在这里拜谢了。”
武松想,这事需拜托马、王二人帮助安排一下。
回县衙的路上,吴含嫣抱着武松的一条胳膊,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哥,你能给我说说红玉姐姐的事,还有施姐姐,我怕惹起你的伤心,一直不敢问。”
武松的另一只手拍了拍吴含嫣的手背:“妹子,我会说给你听的。”
“那红玉姐姐怎么会被西门庆打死?”
“是红玉偷听西门庆的阴谋,被其发觉,为了灭口,西门庆下了毒手。”
武松沉浸在忧伤的回忆里,吴含嫣默默地傍着武松,一直走进了县衙。
也许是师爷有意识的安排,武松还是睡在过去曾经住过的房间,吴含嫣则被安排在红玉、红英曾住过的房间。
武松拉着吴含嫣走进了那间久别的小屋,把吴含嫣按坐在凳上,向她讲述了与红玉相识相别的经过,这是武松第一次向人坦露出自己内心曾第一次对女人有了渴望的情感。
当吴含嫣听武松说到就在这个房间里,红玉在临出嫁之前要把自己纯洁的身子交给武松,但被武松拒绝了,吴含嫣的心底浮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是为红玉未能得到武松的爱而惋惜,又为红玉受到了西门庆的**而痛心。她想到了自己遇险的那个晚上,亏得武松来得及时,否则自己这一生就彻底地完了。她为自己庆幸,如不是以死相逼,任你提出什么要求都会遭到武松拒绝,因为那时武松并不认识自己,更说不上什么爱了。而红玉和武松两个人都已在心中暗暗爱上了对方,一个被爱着的人拒绝了另一个被爱着的人,可见当时武松哥哥和红玉姐姐是多么的忧伤,多么的无奈,多么的无助。
吴含嫣忍不住地留下了泪水,扑进武松的怀里,仰脸看着武松坚毅的脸庞,她也想把身子交给武松,慰藉他一颗屡屡受伤的心。
武松拍了拍吴含嫣的后背,让吴含嫣重新镇定了心神,听武松继续说着红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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