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然转头,说:“白大人免礼!不知道白大人此番请本宫来有何事?”她毫无机心地问,白木杨却傻了眼,这不是他预料的情况,他本来是以为,王妃一来,必定是大闹一番,然后提着王爷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那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林海海而王爷不能过问半句。算盘打得很响,只可惜他算漏了一样,林海海的真正身份。本来嘛,姑不论王爷和这个女子有无暧昧,只要王妃知道,那必定是一番醋海翻波,只是偏偏这个女子是林海海,他的弟妹,萧绝然的醋劲就算再大,也怀疑不到那上面去。
二王爷闻言,盯着白木杨:“是你去请王妃来的?这样做是何用意?说,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白木杨双脚打弯,额头冒汗,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辩解,面对二王爷震怒的脸,他噗通地跪下了,颤颤说:“回王爷,下官该死,下官只是以为王爷沉沦女色,故请来王妃唤醒王爷,想来是下官多心了!”王妃为何不发怒?她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林海海闻言哈哈大笑,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真是可惜啊!萧绝然迷茫地看着大笑的林海海,笑什么啊?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林海海止住笑,说:“二嫂,他们是在利用你!”
一声二嫂,多少人肝胆俱碎啊?白木杨跌坐在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刘大夫也吓得当场瘫软,她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怎么会出来抛头露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还不把六王妃解开脚链,是不是想死啊?”萧绝然对身边的衙役凶道。
衙役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颤抖的手哆嗦几番都打不开,萧绝然一把推开他,自己为林海海解开脚链,林海海跺躲脚,笑道:“谢过二嫂!”转过身,笑意渐隐,冷道:“把这个狗官和刘大夫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衙役不敢怠慢,王爷和王妃都在,就算白大人多大的靠山也不管用了。
白木杨面如死灰地看着林海海,她就是那个被放逐的六王妃吗?她不足为惧,只是有二王爷在此,一切只能等严大人做主了!
衙役把白木杨和刘大夫等人拖了下去,林海海把事情的始末都对二王爷夫妻复述了一遍,只听得萧绝然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那奸商和狗官手刃于堂前才解气。二王爷则一脸的深思,此事还是赶紧的禀报皇上为宜,据弟妹说,这事情牵连到严丞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会否是……..二王爷心里不禁惊骇万分。
“二哥,此事就劳烦你查个水落石出,给受苦百姓一个交代,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林海海殷殷叮咛。
“放心吧,弟妹,此事我绝对会彻底清查,不会让奸商和狗官逍遥法外!”二王爷保证道。
“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地查这个案子呢?你知道多危险吗?要不是那笨牛赶到,你岂不是就要发配流放了?以后切不要如此鲁莽行事!”萧绝然想想都后怕。
“必要时候我会亮身份的,想来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怎样?”林海海故作天真地说,心里却暗笑,要不是你们出现,他们杀人灭口的事实便被我拿住了证据,到时候就算想抵赖,也无从抵赖了!
在衙门外面等候的群众看见林海海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都纷纷欢呼,林海海一揖到底,谢过这些心地善良的百姓,此刻的她,确实感动万分,一直默默地做,没想过要收获,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的心态,得到的都会出乎意料的多。
萧绝然听说皇后在种植园做技术顾问,也跃跃然想去看看,林海海当然乐意奉陪,只是今晚便要搬回王府,到现在还没有和杨涵伦商量呢,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于是她取道临海医院,叫明月去找杨涵伦说一声,要是同意她晚上就搬,不同意那就拉倒。明月欲言又止,迟迟不肯走。林海海疑惑地问:“怎么了?”明月仰起头,问:“师傅,你真的决定要搬回去吗?”林海海笑道:“是啊,怎么了?”明月有些担心地说:“师傅,我知道你身为王妃,是应该要搬回王府的,只是六王爷要娶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模样也貌若天仙,只怕师傅回去要受委屈了!”原来这丫头担心这个,林海海失笑,“没事,你就去吧,师傅能处理好的!”明月看了看萧绝然,萧绝然也是一脸的担忧,但是却一言不发,小丫头只好惴惴不安地走了。
杨涵伦这些天一直不敢去找林海海,婚期越近,他的心就越乱,这场婚礼,他可是期待了很多年了,一直以来,娶碧柔是他的心愿,为何此刻,他的心只有满满的苦涩,半点喜悦都没有呢?
“王爷,有个叫明月的姑娘来访!”管家恭敬地站在杨涵伦身后,低低的禀报着。
杨涵伦忽地转身,明月来找?是不是她出事了?他飞快地跑出去,心里慌乱不已。出到大厅,明月孤单单地坐着椅子上发呆,看到杨涵伦来到,她双腿一跪,说:“参见王爷!”杨涵伦盯紧她,嗓子发哑:“你来是不是出事了?”
“师傅叫我来问,今晚可否搬回来住!”明月垂首,恭敬地说。杨涵伦闻言,狂喜道:“真的?她真愿意回来住,那实在是太好了!”她愿意搬回来,是否证明她心里已经容纳了碧柔,她其实一直没有反对过,只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表现让他很是不安,现在她主动要搬回来,是否代表她心里的芥蒂已经消除呢?
“王爷是否愿意让师傅搬回来呢?”明月再问,要是王爷心甘情愿地让师傅搬回来,那师傅也许会好受点,不过,那陈小姐是王爷最爱的女子,娶过门了自然是恩宠万分,只怕师傅看了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杨涵伦奇怪地问:“你怎么这样问?我自然是想要她回来的!”
“只是以师傅的心性,她是否能够受这一屋两妻的情况呢?”明月经常跟在林海海身边,多多少少知道林海海对婚姻爱情的观念。她是不会容忍自己的相公和其他的女人一起的,所以斗胆问了这么一句话。
杨涵伦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婚期临近,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这两个女人,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失去,碧柔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在他心里,碧柔和自己的母后一样重要,不愿意她受委屈,不愿意她受伤害,希望看到她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至于林海海,老实说,她真的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女子,但是无论走路,吃饭,呼吸都会想起这个女人,这个甚至已经不是他的妃的女人。他想握住她的手,走过往后漫长的岁月,想和她一起承担人生中的点点酸甜苦辣,不离不弃!他甚至想,如果这辈子,就他们两个人,该多好!这个时候的杨涵伦,是完全忘记了陈碧柔的。只是他是理智的,陈碧柔占据了他的生命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是早已深入骨髓的,纵容知道此刻自己爱的是林海海,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比军令还难以更改,习惯对陈碧柔好,习惯宠着她,习惯看她的笑脸。这种习惯已经和日常生活融合在一起,是渗透在血液的。
一时间只觉得百转千回,愁肠百结,年少时侯看惯后宫女子的辛酸,于是曾许诺今生只娶一个女子,绝不纳妾。现在,又是怎样的局面?
明月心下暗暗叹气,欠了欠身道别,师傅是何等洁净的女子啊,现在要到这侯门大宅里和人争宠,难为她了。
管家站在杨涵伦身边,看着主子悲苦的神色,心有不忍,欲开口,但是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在管家的观念里,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享齐人之福有何不好,那是人间极乐,为何要烦恼,他不懂,所以也不便开口,陪伴着自己的主子一起沉默。
“王爷,王妃的礼服还没试呢,不知道合身否?”一名绣娘抱着一件大红礼服进来,盈盈地欠身说。
杨涵伦转身,看着那刺眼的大红,正室是必须穿大红色,来接侧妃的敬茶。这场婚礼,委屈了两个女人。叹叹气,说:“先放着吧,王妃今晚便会回来,到时候你再拿给她试吧!”
绣娘春桃奇怪地想,来王府这么久了,连王妃的脸都没见过,听说是被驱赶到别的地方了,现在因为娶侧妃,所以才回来吧。听说是不受宠的,倒是那侧妃是王爷的意中人,王爷对她宠爱之极,看来以后自己要分清形势,不要站错了方向。
杨涵伦思索良久,竟是愁苦不已,想起皇兄坐拥美人三千,却从未为女人而烦恼。也许因为不爱,所以不上心,因为不上心,所以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又何来烦恼一说?
其实这杨涵伦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皇兄,因为不久以后,他便会知道这位看似寡情的皇兄,其实比任何人都重情,只是碍于身份,碍于兄弟情,他隐藏得比谁都深。
此刻的杨涵伦,断断没有想到自己娶碧柔以后,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个看似端正娴熟的陈家小姐,是否真如她的外表般无害呢?林海海和她相处,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这些事情杨涵伦连想都没想过,于是,也就注定了以后的日子,将会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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