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浅又被重新塞进看守所去。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日子真正开始变得混沌,傅清浅不时被提审,已经分不清昼夜,也不知过了几天,那是一种极为痛苦的煎熬。时间缓慢,仿佛永远到不了头,又没有希望。
她看不到半个熟悉的人,就像被一双双有力的大手无情的按进藻泽地里,只等她溺毙身亡,再把她拖拽出来。
是她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吗?
最难熬的时候,傅清浅也会这样想。
不过,她的精神真的快要崩溃了。
审讯人员现在最纠结的两点就是,注射器被她藏到哪里去了,二是她说自己进那间休息室不是为了投毒,那为何神色慌然?
两个问题傅清浅都没能给出让人满意的答案。
她为此挨了多少下,自己也记不清了。
一点儿不挨打是不可能的。
当人的求生欲占据最高点的时候,尊严什么的,也都不在乎了。
况且,她什么也不交代,也让审讯人员很恼火。
他们不放弃,是下意识觉得傅清浅做为一名心理咨询师,心脏比较强大。而且,也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所以,他们力求在精神上摧毁她。
这是最糟糕,也最折磨人的了。
疾风骤雨般的审讯,眼见超出了傅清浅的身体极限。到了晚上,她的身体出现了脱水迹象。
傅清浅被送回看守所时,胃里明明空荡荡的,却不停的反胃,干呕。所有精神上的压力都反应到身体上来了,她深谙此道。
痛苦得无与伦与,下车后,傅清浅一张脸惨白若纸。
回到看守所后,工作人员说:“有人见你。”
傅清浅精神猛一振奋,这个时候有人见她,是律师吧?一定是林景笙帮她请了律师。
她被工作人员带到一个房间里,那人很快带上门离开了。
傅清浅看到栏杆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看清后,她吃了一惊:“安悦如?!”
安悦如穿着真丝衬衣和黑色包臀裙,十厘米细高跟宛如利器。她无疑是美的,尤其跟眼前颓败不堪的傅清浅比起来,可她的美好仿佛带了毒。
安悦如看了看傅清浅,明知故问:“在这里过得好吗?”
傅清浅再傻也不会觉得安悦如是来慰问她的。
置之不理是对她最好的回击,但现在的傅清浅身体与精神双重颓然。她脑子懵懵的:“你怎么在这里?”
安悦如一脸愉悦的站起身:“来问问你,这个现世报来得,你还满意吗?”
傅清浅愤怒的血液直冲脑门,她变得声嘶力竭:“下毒的事,是你嫁祸给我的对不对?”
安悦如凝视着她:“这不叫嫁祸,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能用这种方式把别人送进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让你也进来?那天我见你从那个房间离开,就想到了在开酒的时候将里面浸入药品,然后再算到你的头上。没有什么注射器,那些瓶塞早被我扔掉了,死无对证。我只是趁热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加到两个瓶子中去……”
结果就像她料想的那样,二十几个喝了酒的人很快出现不适感觉被送往医院,警方过来调取监控后,傅清浅也成为了最不可反驳的嫌疑人。
傅清浅一点儿残存的力气都积蕴在胸口:“你就不怕我向警方揭发你?将你的行为公诸于众?让沈家对你大失所望吗?”
安悦如一脸得意:“你去说啊,随便你怎么说。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你确定不会被当成疯女人,送到精神病院去?”
她“觊觎”沈叶白,是人人声讨的第三者,上次事件的风声还都没过,她又因为嫉妒,跑到别人的订婚宴上投毒,简直丧尽天良。舆论对傅清浅的谴责已经达到极至,谁还会冷静思考她是不是无辜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她真的是清白的,“热心”群众也能脑补出无数罪证,让她的泯灭人性合理化。
再反观安悦如,已经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投毒事件当天,她愤恨得情绪失控,这样精湛的演技早已骗过所有人的耳目。
要多强的脑回路,才会认为安悦如会在自己如此重要的日子里搞出这么晦气的事情来击倒一个人?
说破嘴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傅清浅深知,只要她张口“诋毁”半句,更会陷自己于不利境地。到时候,不用安悦如自己反驳,那些“爱心人士”也会因看不惯,对她群起而攻之。
舆论的漩涡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傅清浅太知道了。现在的她已然无力自拔,更不敢再触及更大的风险。
她全身虚软,身体一阵阵的出冷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悦如:“说到卑劣,你才是。”
为了嫁给沈叶白,他们不惜利用沈立安的病来逼沈叶白就犯。已经是处心积虑得来的东西了,本以为她会非常珍惜。而她为了彻底整垮一个人,又不惜毁了自己的订婚宴。
这样的人实在可怕,可怕到什么事都做得出。
安悦如眸光狠戾的盯紧她:“早给你留了活路,让你离开夏城,你不肯。没办法,只能送你去见阎王。傅清浅,你这个人真是太碍眼了,我从未这么厌恶过一个人,你就是我的眼中钉内中刺。现在好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傅清浅觉得除了安少凡的死,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她的脑子很乱,身体也到了承受的极限,傅清浅微微弓着腰,谨防自己轰然倒地。
安悦如起身离开。
“安小姐。”
傅清浅积攒全身力气,惨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有幸活着出去,我一定让你粉身碎骨。”
安悦如身体一震。
隔着一段距离,她冷冷的和傅清浅对望。此时的傅清浅虚弱,狼狈,安悦如觉得再用不上两天,她就能彻底被击垮。可是,这一刻安悦如盯着她脸上的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安悦如调整了一下心态,将傅清浅的这点儿怨念当作她的垂死挣扎。
她鄙夷的说:“等你活着出去再说吧。”
就算不被判死刑,以几十人入院的“壮举”,也会判个十几年。
就算她有命活着出去,十几年的时间,沧海桑田,夏城已经彻底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趁着黑色的掩盖,安悦如迅速出了看守所,红色跑车眨眼间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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