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血珠打落在枯叶上,滴答而落。
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插落在男子的后背,鲜血狂溅。
清风徐徐而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庭院内泛开。
盯着棋盘,太子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其璀璨如星辰的双目未曾在棋盘上移开。
“公子扶苏!”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幽径的小道后泛起,只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一名青年。
此人一袭白衣,手中抓着一柄折扇,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妖异的紫色长发飘在后面,脸色冰冷无比。
白衣青年阴寒的目光直直盯着庭院内的身影,双眸中掠起一抹杀机:“没有布下任何的禁制,甚至没有掩盖自身的气息!”
“公子扶苏,有时候,我可是很佩服你的气魄!”
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刺耳无比,白衣青年抬步而出,每踏出一步,脚下立即浮现出一层冰霜。
“他可是公子扶苏,岂能像宵小之辈,藏头露尾!”
又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幽径小道后方泛起,一名中年人走出,剑眉星目,腰间悬着一柄看似匕首的短剑。
在这名中年人迈出的刹那,天地间骤然响起阵阵鬼哭狼嚎声,甚至有些厉鬼怨魂在中年人的后方显现。
这是一名屠戮世间的武者,手上沾染无数鲜血。
中年人大步流星的走来,其鹰目却停落在庭院中的身影上,凌厉的目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
白衣青年未转身,而是挥舞着手中的羽扇,轻笑道:“专诸,数千年未见了!”
“一千零六十年!”中年人面色淡漠道:“却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和你相见了,更不想到,今日你我要联手刺杀同一个目标!”
“呵,能够和天罡恶名远扬的专诸合作。这可是我聂政的荣幸!”
白衣青年眼中泛着亮光,这亮光如同阳光投射在冰层上面,投射出来的光芒。
“恶名远扬?”中年人身形一顿,目光微偏,凝视着眼前这人畜无害的青年,淡淡道:“论起恶名,我专诸可不如你聂政!”
“你我不相伯仲!”白衣青年讪讪一笑,距庭院不足数丈,却未朝前迈去,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要离呢?”
随意的耸耸肩,中年人淡淡道:“你都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我又如何察觉到?”
“让两位久等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在二者之间徒然泛起,白衣青年和中年人两人其目光齐刷刷的朝地上的尸体望去。
砰砰!躺在地上的黑冰台死士居然重新站了起来,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在黑袍下鼓动着,咔咔,插落在黑袍人背后的长剑咔咔而碎。
黑袍下,寒光闪烁!
见到这一幕,白衣青年和中年人没有任何的诧异。
摇晃着手中的羽扇。白衣青年接连摇头道:“要离兄,看来上次那一具躯体你又舍弃了!”
“嗯!”一道阴冷的声音在黑袍下方传出,这名死士的肉体显然已经易主。
“他就是此次的目标?”被称为要离的男子,冷眼望着庭院。
“公子扶苏。一名原本应该陨落的人却再次出现了!”
“此人可不简单!”白衣青年难得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语气凝重道。
“能够打破天罡格局,乱成如今这般局势的人岂能简单!”要离阴森道,黑袍之下。阵阵寒光闪烁着。
“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开始动手!”中年人淡淡道,其晶莹如玉的大手已经按落在腰间的短剑上。凌厉的剑气在剑柄上萦绕,仿若出鞘,剑气就如同山洪爆发而出。
“嗯!”白衣青年点头,其一柄纤细如针的长剑骤然撕开手中的羽扇,暴露在空气中。
三股滔天的杀意在这三人身上弥漫,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庭院笼罩而去。
轰轰!竖立在院外的篱笆摇晃着,最后承受不住这三股冷冽的杀意,轰然化作灰烬。
扑通!腐朽的老树倒落在地,木屑在庭院内纷飞。
就在这一刻,执棋不定的太子右手如同闪电般点落,泛着幽光的白子轻飘飘的落在棋盘上,整盘大棋内立即传出阵阵狂呼声:“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其声惊天动地,一股磅礴的大势冒腾而起,迎上滔天的杀意,一阵阵空间涟漪在庭院上空泛起。
落子之后,太子脸上露出一抹如释负重的笑容,“是非成败,在于这一子!”
转身,太子神色平静的望着院外三人,当瞧见满地狼藉的庭院,剑眉轻微一皱,有些无奈道:“虽说远来是客,诸位却未有将自己当做宾客的觉悟!”
“公子你未招待我等,我等自然要与公子打个招呼,否则岂不是显得我等不懂礼仪。”白衣青年似笑非笑道。
“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杀人避仇,与母、姊如齐,以屠为事!”太子朝前迈出一步,望白衣青年一眼,“天罡鼎鼎有名的刺客聂政,本座居然有幸成为你的刺杀目标!”
说完这句话,太子目光微偏,望向中年人,继续道:“鱼肠剑,没想到今日有幸亲眼见到此剑!”
见太子一脸的从容之色,中年人心中有种不秒的感觉,冷漠道:“今日,你有幸陨落于此剑之下!”
“是吗?”太子笑道,嘴角抿出好看的弧度:“要离,昔日尔刺杀庆忌曾言,吾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愧对天下之士,今日居然再次现身,啧啧!”
听着太子这句略显嘲讽的话语,黑袍鼓动,无尽的杀气在黑袍之下弥漫而出,伴随着阴冷无比的声音:“竖子狂妄,天下人皆知此事为我要离最不愿提起的事情,尔居然当着我面提起,原本我只是想一剑将你解决,但是此刻,我改变主意了,我会让尝遍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砰砰!先前蔚蓝无比的上空,此刻电闪雷鸣,天地变色,天地异象,仅仅因为要离一怒。
抬眸望着上空的异象,太子淡淡道:“昔日父皇曾言,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够自古以来,未曾有布衣之士刺杀天子成功过,就算身为天罡四大刺客之一的荆轲,昔日刺杀我吾皇也是如此!”
“可惜了,荆轲若不是陨落于五代之手,今日天罡四大刺客齐聚于此,流传出去,必然成为一件盛事。”太子略微有些可惜道。
“布衣之士!”白衣青年似笑非笑道:“我等虽未布衣之士,公子你可未必是天子,如今秦国帝皇可是胡亥!”
“是吗?”太子淡淡道,修长的剑指抬起,指着阴霾的苍穹,“为何天子,不是诸位说了算,而是有我大秦铁骑说了算!”
说到这里,太子有些意兴阑珊道:“本座一会儿还要下棋,诸位动手吧!”
长发垂落而下,清风拂来,吹起太子额前的长发,露出那一双璀璨如星辰的双目,漆黑的眼眸中蕴含了一股杀机,任何人都感觉到了太子声音中的那丝极度隐忍的杀气。
“竖子狂妄,尔以为你是赢政!”要离冷哼一声,身形豁然一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直掠太子而去。
滔天的杀意呼啸而来,太子面不变色:“我是赢政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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