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玄京城东门的厉寒,果然看到了不少神魔国度刺部成员守护在那。这些神魔国度的刺部成员,一个个身披黑斗蓬,头戴兜帽,遮住了面目,所以无法辩认具体身份。但俱能感觉,他们每一个,身气息都十分强大,至少也是气穴境。甚至其有不少,是气穴期或后期高手,更有两名气穴巅峰的领队,已经有不少察知到玄京城大乱,欲要出京的各宗成员,被挡在城门内,难以如愿。
不过,这些人,也不乏高手,因此,当双方剑拔弩张,矛盾积蓄到一定程度,终于有人带头发起了冲锋。
如此一来,即使这些神魔国度的刺部成员实力高深,但终究不过一二十人,而现在积聚在城门口的各宗弟子,以及散人高手,却不下近百。
当近百高手一齐发起冲锋,仅凭这二十余位神魔国度的刺部成员,如何抵挡得住?而厉寒在人群看得分明,不欲在此时暴露身份,所以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趁乱,直接闪身插入双方交战的空隙,然后脱城而去。
不过,离开玄京城的厉寒,却并没有感觉绝对安全,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著自己,如芒在背,但等他回过头,却又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一片。
如果是别人,肯定怀疑自己感知出了问题,但厉寒不会,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神识绝对不会骗自己,既然自己感知到背后有人,那绝对是有人,不会有错。
这样一来,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不一心朝前奔去,却不时回头,以神觉探查后方的区域,想找出那个窥伺者。
不过,很明显,那个窥伺厉寒的人,也十分不简单,明明厉寒的实力,已经达到初阶半步法丹后期,便是距离初阶半步法丹巅峰,也没有多远。
而他的真正实力,可远不止初阶半步,而是至少达到了高阶半步的程度,结果却依旧发现不了来人,显见来人的实力水准,绝不在他之下,甚至隐隐在他之。
这令人惊悚了。
当今修道界,有此修为,又有此能耐,却会故意跟在厉寒身后不露面,数来数去,只怕也没有几人。
思想及此,厉寒再不犹豫,突然放步狂奔,整个人一下如狂飙突进,速度何止提升了数十倍,一下子将身后人甩开一大段距离。
身后人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厉寒突然加速,不过他反应也不慢,很快同样提速,又再次追了来。
而厉寒感知到此幕后,并不回头,而是猛然又一个加速,然后在前方岔道口猛然一拐,偏向左行,当身后人也在岔道口左行,继续跟,奔出不久,厉寒又是一拐,朝向右而去。
身后之人,毫不犹豫,同样跟。
如此反复数次,厉寒终于知道,身后之人并没有恶意,但却似乎又必须跟著自己,这让他心头大为好。于是在奔出玄京城外数十里之后,终于,他不再与身后之人捉迷藏,直接在一处荒丘之处停下脚步:“衣胜雪,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身后,风声寂寂,了无人影,也没有任何回答,似乎厉寒只是在与清风对话。
然而,厉寒见到此幕,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过身来,回头望著数十丈外的一株百年老树:“我知道你在那里,躲躲藏藏又有何意义?既然你跟了我一路,早晚要面对,何不早出来解决?你是来追杀我的罢……”
说到前面时,他声音笃定;而最后一句,却话风突转,让人反应不过神来。
大树寂静,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风声,隐隐传来异的虫鸣,如泣如诉,让人感伤夜晚的哀沉。
“算了,既然你不出来,那厉某不奉陪了,告辞。”
见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厉寒淡淡说道,然后转过身,欲再次转身离去。
然而,在他刚欲动身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淡淡地叹息,随即,大树之后,缓缓转出一个人来,一袭白衣如雪,头戴玉冠,丰神俊朗,背负一剑,落落如孤鹤流云,不正是与厉寒相识相伴了几个月的‘剑尊’衣胜雪是谁。
他出现之后,面向厉寒,神色,带有一丝淡淡的歉意,开口道:“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我?而不是别人?”
“呵!”
看到他终于出现,厉寒神色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有一丝淡淡地失望。
他看著对面的衣胜雪,再没有过往同行数月那种生死并肩,肝胆相照地感觉,只是一声嗤笑道:“除了堂堂神魔国度的通天使,现在继任为第九王爵,参与过解封魔祖,立下大功的‘剑尊’衣胜雪,谁能对厉某如此了解,却又一直紧追不舍地缀在厉某身后,既不动手,却又不愿放弃?”
衣胜雪闻言,清俊若雪的表情,既有一丝愕然,接著,又不禁多出一丝解脱之色。
他看著厉寒,苦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厉寒冷笑:“今夜发生如此大事,加之厉某素知封印‘魔祖’应鬼雄的真龙禁天大阵,非真龙赦令不可破。日间你千辛万苦,不断唆使真龙圣皇大赦天下,颁下真龙赦令,某感知到不对,只是那时候,还没有怀疑到你的身而已。以为你真的是如厉某所想般,以天下为重,大赦天下,不计自身私利……但……”
说到这里,他语声陡然一转,冷声道:“一夜过去,厉某并未曾听闻到有人携真龙赦令前往天地牢释放囚犯,反倒探听到魔祖解封,圣皇陨落,真龙皇朝覆灭的这一消息,你说……厉某会想不到是有何人参与,并且立下大功的么?”
“是啊。”
听著厉寒的厉声斥责,衣胜雪的神情反而淡然起来,却又带了一丝释然。
他神情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淡淡道:“原知道此事一出,衣某的身份必将,再难维持人前那副伪善面具,与你的关系也必将瞬间逆转。你既然去探查过这些消息,自然也能从刺部那些下级成员身,知道衣某的身份,这原本没什么好怪的啊……”
说到这里,他一声苦笑,似是自嘲,又似解释:“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迅速而已。而且,恰恰被派来追杀你的,还是我,这世间,还真是造化弄人,谁都无法逃脱啊!”
厉寒闻言,原本心只有七八成相信,此时彻底变成了失望,一颗心也坠落入谷底。
他冷声道:“今夜之前,厉某尚不知,堂堂江左衣家的二公子,为何甘心白衣蒙尘,沦入魔道?可知此举,将使天下大乱,万民倾覆,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流失失所,丢掉性命?”
衣胜雪闻言,再次沉默许久,才不由低声道:“衣某有衣某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不能跟你说……”说到此处,他似是陡然决定了什么,毅然道:“算了,你走吧,无论如何,你我至少相交一场,让衣某对昔日故交好友动剑,衣某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厉寒闻言,双目微眯,冷声道:“别假惺惺,你以为算你出手,一定能拿下厉某,真是痴人笑话。”
说到这里,他更是一声冷笑:“而且算如此,哪怕厉某真不是你的对手,一定会死于你的剑下,厉某也不会领你这个情。”
衣胜雪闻言,似是早有所料,根本没有丝毫意外,淡淡道:“不用你领,下次再见,还是敌人!”
说完,缓缓转过身去,背对厉寒,以示不会对他出手,让他离开。
厉寒闻言,沉默了一下,也是略有些意外。
随即,他再不犹豫,直接转身离去,无影身法施展至极致,一眨眼便掠出数十里。
直至感觉身后这一次再无追兵,衣胜雪确实没有追来,他才不由一声叹息,原本面的冷意与刚强,也随之尽被伤感与落寞替代。
“哎,卿本伊人,奈何作贼。”
一声叹息,但一切,却早已注定,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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