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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的候机大厅内,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突然甩了英俊高大的男人一巴掌,引来旅客目光。
原本一脸欣喜跑来讨好她的韩遇城,突然挨了她一巴掌,俊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凝固,他虽然傻,但别人的喜怒哀乐,他不会不明白。
好心好意,讨好她去给她买她家乡特产,他印象里她爱吃的糕团,她却打他!
一股委屈翻涌而上,冰凉的感觉袭上心头……众目睽睽下,韩遇城既觉得受伤又觉得没面子,他疑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她。
气喘吁吁的何初夏,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掌心又麻又疼,她刚刚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的,仰着脸,看着一脸呆滞的他。
刚刚那种丢了魂的感觉还在,心慌仍然在!
她找了他一大圈,以为他走丢了,或者被坏人掳走了,他却笑嘻嘻地跑来,她是气,是急了,一个巴掌,想也没想地甩了过去。
韩遇城手里还紧紧捏着那盒糕团,他一动不动,跟随着他的保镖已经到了他身侧。
“你刚刚跑哪去了?!乱跑什么?!不知道自己傻了吗?!走丢了怎么办?!啊?!”她激动而气愤地吼,眼眶涨红,泪光已经在打转。
她看起来凶神恶煞,骂他傻,他脸都红了,左边的脸颊上,泛着白色的五指印,渐渐地发红,发烫。路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有点无地自容。
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委屈得想哭,但他不会哭!
哭,更丢脸!
“太太,您误会了,韩先生没乱跑,他是要去买您爱吃的糕团的,我陪着他去的。”保镖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机场虽然很大,但他们去特产专卖店来回也没十分钟。
韩遇城听到保镖在解释,表情动容,期望地看着何初夏。
“谁让你带他乱走的?!我有没有叮嘱过,寸步不离?!”何初夏还在气头上,忘记了场合,大声呵斥道。
她还是很生气,他的表情又垮下。
“韩太,您消消气。”何初夏身边的保镖低声劝,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委屈的韩遇城。
韩遇城没说话,沉默地转了身,带着满心的委屈,朝着头等舱候机室走去。
她立即迈开步子,迅速跟上,“他还敢跟我赌气!一个道歉都没有!”
“太太,您消消气,先生虽然记性不好,但是他到底不是个三岁小孩啊,您刚刚那么打他、骂他,他也有自尊心!”保镖低声劝,在他们看来,韩遇城根本不傻,也只有在何初夏面前才像个小孩,在他们这些保镖、路人面前,该有的气场、气势,都没削弱。
何初夏仍然心慌意乱,刚刚被吓得头晕目眩,现在稍微冷静了点。
见韩遇城走进了头等舱候车室,她的脚步才缓下,闭着眼,深深地呼气、吸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对你们交代过,不要让他离开我的视线!无论他去做什么!”她斥责道。
“韩太,您是太紧张了,这里是机场,已经过了安检区,能有什么意外?何况阿海还跟着他呢!”
何初夏闭着眼,又呼了口气,她这下才算完全冷静下来。
是她太急了,也太害怕失去他了,把傻了的他,当成了三岁小孩,怕他走丢,也怕他被乔世勋的爪牙抓去。
阿海已经进了候机室,她和另一名保镖站在外面,继续平复心情。
过了四五分钟,才去候机室,刚进门,发现韩遇城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的位置,桌上还放着糕团手提袋。
手提袋很熟悉,恍然想起,曾经有次,别墅卧室外间也放过这么一盒糕点。
那次,她在房间跳钢管舞,被他撞个正着,她摔下被他及时抱住,当时,她被他压倒在床.上,还被他亲了一口,她质问他为什么。
他说把她当成何初微了,那时候,她又气又受伤。第二天,就在外间看到了这个牌子的糕团。
石城特产,京城有分店,她很爱吃的……
心脏突然狠狠地扯了下,眼眶湿热了,她心疼地看着坐在角落,垂着头的大男人。
一股心疼和自责涌了上来。
曾经,她都不确定那盒糕团是他买的,现在,她明白了。
那是他在对她致歉,但她没有领。
今天,得了痴.呆症的他,仍然记得她的喜好,兴冲冲地,傻乎乎地跑去买,想要讨好她,却挨了她一巴掌!
他现在,肯定很难过吧?
她吃力地迈开步子,朝着他的位置走去。
韩遇城一动不动,垂着头,满脑子是何初夏冲他发火的样子,还骂他傻,他真的傻吗?
心里很难过,很委屈,很没面子。
“老公……”她已经站在了桌子对面,轻声地喊。
韩遇城像没听到,仍然垂着头,左边脸颊还火辣辣的。
她看着桌上的糕团手提袋,怔忪着,“老公,我刚刚太心急了,怕你走丢了,才那么生气的,你别在意,是我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韩遇城仍然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
他生气了。
正如保镖所说,他只是记性差了,智力下降,并不等于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也有自尊心。
她素白的手,轻轻地覆上他的古铜色大手,握住,“生我气啦?你别气啦,我知道,你是给我买糕团去了,我现在,非常感动,也很气自己刚刚打了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柔声地说道,轻轻地晃着他的手,眼眶湿热,蓄满了眼泪。
对面的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让人心疼。
要是在以前,他哪受得了她这个气,早就暴走了。
可他只是沉默地乖乖地来到了候机室,一言不发,乖乖不动。
韩遇城根本听不进去,也难以理解那一巴掌,只知道他的夏夏打他了,还骂他傻。他可能真的是傻.子吧……
“韩大哥,你说话啊,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她晃着他的手,柔声问,将他的手抓起来,往自己的脸上拍,韩遇城终于有了动静,用力地收回手,看了她一眼,他站起,走去隔壁的位置了,大男人赌气地趴在了桌上,不肯理她。
飞机因为洛城台风延误了20分钟。
一直到登机,他都没跟她说一句话,在保镖的陪同下,登了机。
到了头等舱,他坐进沙发里,系上安全带,便闭上了双眼。
“韩太,你看先生,他生起气来,跟正常人一样。”何初夏从卫生间出来,保镖低声说道。
韩遇城坐在窗口的位置,歪着头,被她打的那半边脸背了过去,只露出右脸,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闭着双眼,和以前的那个霸气的韩遇城没什么区别。
她苦笑,“比正常人还要有架势。”
“是我太担心他了,太心急了。”她淡淡地说道,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在他隔壁,也是一只乳白色的独立沙发,因为是孕后期的孕妇,空乘乘务长亲自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女士,飞行过程中,如果您有任何不适,可以第一时间叫我们。”磁性的男性嗓音响起,韩遇城眯着眼,看到了右方蹲在何初夏跟前的,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衫,打着领带的“小白脸”。
“好的,谢谢你。我就是医生,我会注意的。”她礼貌回答,来的时候,安全起见,坐的是高铁。
乘务长起了身,又去了其他特殊旅客跟前。
“老公!”何初夏喊着旁边的韩遇城,原本微眯着双眼的他,立即紧闭双眼,不理她。
何初夏皱眉,他生气时的样子,还是没变,一点不可爱!
“你还生我的气啊?我都道过谦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啊!”她伸长脖子,对他说道。韩遇城像没听见,继续装深沉。
他心里还委屈着呢。
十分钟后,飞机起飞,他放下一条腿,端正地坐好,偷偷地看了眼右手边隔着一条过道的何初夏,她也正好看着他,冲他投以温柔的笑容,韩遇城连忙别过头,假装不理她。
这大闷骚!
明明还是关心她的。
飞机飞行平稳后,空乘送来饮料,韩遇城什么都没要。
“小姐,麻烦你帮我拿下行李架上的糕点。”何初夏扬声说道。
空姐将韩遇城买给她的糕点拿给她,不一会儿,她就吃了起来。
“老公,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你以前也给我买过!”她边吃,边问。
韩遇城一言不发,酷酷的,心里还闹着小情绪。
凌.乱的记忆,忘了是怎么知道的了,只记得她的一切喜好!
“老公,你也吃点吧?这个核桃酥不错,又香又酥!”她递上去,韩遇城伸手挥开,闷闷的,堵着气。
“韩遇城!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小气鬼!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嗔道。
什么叫跟以前一样?
韩遇城糊里糊涂的,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傻了。
他是个傻.子。
飞行到一半,韩遇城没跟她说上一句话。
孕妇容易尿频,飞行途中,她已经去过三次卫生间了,这是第四次,想叫韩遇城,见他似乎睡着了,戴着眼罩,她没打扰他。
也没叫保镖,卫生间那么近。
她刚顺利坐在马桶上,感觉飞机在颠簸,连忙起身,紧急广播响了。
他们刚飞到洛城上空,这边正在刮台风,飞机突然遇上了强烈的气流,广播通知旅客立即系上安全带。
韩遇城听到广播,脑子里只有一个讯号:危险。
夏夏还在卫生间!
他想也不想地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飞机在颠簸。
“先生!请你马上坐好!”空乘连忙拦着,他们刚要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夏夏还在卫生间!”韩遇城大声吼道,朝着卫生间跑,何初夏刚好出来,飞机往一侧倾斜,她那大腹便便的身子不稳。
“夏夏!”韩遇城不顾飞机的颠簸、机身晃动,大步冲了过去,将她拉进怀里,从她背后紧紧搂着她!
而他的身子因为气流的冲击,后腰撞到了硬.物,他疼得咬牙。
“坐下!”他沉声吼,让何初夏坐在一位女乘客腿上,“你抱紧她!”韩遇城对那女乘客大声地吼,女乘客从惊吓中回神,立即从她背后,圈住她的胸下部位,韩遇城的肉.身堵在前后排位置中间,护着她们,他双手紧抓前后两只椅子。
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那股气流冲击出去,紧紧.咬着牙。
这种危急情况下,没人能起来帮助他们,因为非但帮不了,其他人还会受伤。
何初夏想腾出手去抓他,被他大声喝斥,不准她双手松开前排椅背。
那一刻,她的心脏扯着,生怕他被撞飞出去。
两分钟后,机身终于平稳,颠簸消失,大家都松了口气,韩遇城松开双手,他满头大汗,因为后腰生疼,以前腰椎受过伤,旧伤被撞到……
但表面像没事人似的,将何初夏从女乘客身上扶起,空乘和保镖快速赶来。
大腹便便的何初夏,被扶着回到座位,刚刚受到了惊吓,她有点喘不上气,空姐送来氧气,让她吸氧,不停询问她有没有异样。
“我没大碍。”她轻声说道,转过头,看向隔壁座位的韩遇城,他刚坐下。
这个大傻.瓜,关键时刻,还是连命都不要地冲过去救她。
当时,第一时间,空乘和保镖都没有去救她,只有他!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即使不要命也要救她了……
她顿时泪如雨下,因为感动。
韩遇城刚转头,见着吸着氧气,泪如雨下的她,突然慌了神,“夏夏,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离开了座位,蹲在了她的跟前。
她连忙摇头,“没有,我很好,你快回座位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那你又哭!”他傻乎乎地问。
见他关心她的样儿,她哭得更凶,一手拔掉氧气管,倾身上前,抱住了他的头。
按照常理,得了痴.呆症的他,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应该会吓得更傻的,他却想也不想地起来去救她……
“韩遇城!你这个大傻.瓜!”她哽咽着,心疼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有一点一点没变:他爱她,不要命地爱她!
她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头等舱,大家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刚刚危急时刻,这个丈夫冲过去救了怀.孕的妻子!
“夏夏,我真的傻吗?”韩遇城糊涂地问,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傻!太傻了!”她大声道,将他抱得更紧,不停亲吻他的发顶。
韩遇城心里很落寞,他知道“傻”是不好的形容词,不明白她是在感动、心疼他。
何初夏抱着她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韩遇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很快,进入降落阶段。
韩遇城后腰一直很疼,他为了不给她添乱,一直忍着,额头上不停在冒冷汗。
对于何初夏来说,这一下午,简直是在惊心动魄中度过的,她坐在保姆车上,仍然心有余悸。
“老公,你怎么又不理我了?”看着坐在旁边,闭着双眼,沉默着的韩遇城,她柔声问。
见他额头上有汗珠,她抽.出面纸,帮他擦汗。
韩遇城不说话,一副真不理她的样儿。
她侧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圈着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紧扣。
“有你,真好……下次不要再乱走了,我不能没有你。还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先保护好你自己,别傻乎乎地,什么也不顾就冲上前……”
她轻声道,这后一句是废话,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你救她,他也会奋不顾身的。
回到别墅,看着韩遇城回来了,方姨激动地流泪,不说话的韩遇城,似乎和以前一样,冷酷、深沉,他径自往楼上走去,没跟方姨说什么。
方姨抹着眼泪,“初夏,你是怎么找到先生的?先生看起来好好的!这下,这下终于好了!”
她点头,也苦笑,“在石城,偶遇的,缘分吧!不过,他的记忆力很差,混乱了,很多事都忘了,很多事也没忘。”
她小声说道,很快就找上楼了,好奇韩遇城还记不记得他们的卧室。
他显然是记得的,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见他趴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疼……”床.上的他,哼唧道。
“老公?你怎么了?哪里疼?”何初夏听了,连忙上前。
韩遇城伸出拳头,砸向自己的后腰。
“腰疼?怎么回事?是不是,在飞机上的时候撞到了?!”当时大家好像只顾及她这个孕妇了,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大男人。
她立即从他皮带下扯出掖在裤腰里的白衬衫,掀开。
他的后腰处,青紫了一大.片!
她试着按了下,他疼得几乎要跳起来,何初夏心疼得鼻酸,“傻.瓜!你怎么不早说?!一直忍着的吗?!”
这个臭男人!
还是跟以前一样死性子!
“夏夏,我不傻!不要说我傻……”韩遇城趴在枕头里,失落地说道。
“你就傻!一直是个大笨蛋!”她心疼地反驳,“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得去医院!”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韩遇城激动地说道,爬起来,抢她手机。
“你……”她气愤,他却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胸口。
“我不能去医院,不能去……他们会检查我的头……不能让夏夏知道!”韩遇城喃喃地说道,深深吸气。
她听明白了,苦笑着,闭着眼,被他依赖性地抱着。
“好,我们不去医院,我叫骨科的医生过来,给你上点药,好不好?”她柔声地问,摸着他的头,哄着,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
韩遇城答应了声。
她请来华仁骨科老专家过来,给他看了腰,虽然没有拍片,以专家的经验,他的腰椎没大碍,热敷化瘀。
他一直趴在床.上,何初夏端来骨头汤,“你别动,我喂你!”
她对他宠溺道。
韩遇城却摇头,“我自己吃!”
他已经爬了起来,端着汤,去外间的餐桌。
“让我喂你,怎么了?”她皱眉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韩遇城很认真地说道。
“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她满眼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他却不高兴了,觉得说他傻,说他是小孩子,就是在骂他。
外面敲门声响,是方姨,何初夏出去。
“初夏,那个何初微又来了!你不在的几天,她经常来,说你欠她钱,有时候还带来记者!你说这女人,还要不要脸?!”方姨气愤道。
“她早就不要脸了!”她鄙夷道,“让保安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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