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灯火阑珊,一席绛红的裙摆在微凉的夜风中摇曳。
“荭芍姑娘请留步,接下来的路程,在下可以自己走,反倒是姑娘,夜色凉薄,仔细寒气入体,患上风寒。”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回眸微笑,示意跟在身后的姑娘停步。
慕容青筝的话,很是温柔腻人,但荭芍要的不是简单的关心而已,她要的是他的全部,他所有的关心。
荭芍却没有停步,径直走到慕容青筝的面前,微风将她如墨的发丝吹得妖妖寥寥,勾起人几多迤逦的情丝。
“公子如此关心荭芍,荭芍感激不尽,但是荭芍还有一事容禀。”夜风将她的面纱暧昧的卷起,露出鲜艳欲滴的唇瓣,引人无限的遐思。
绛红的翠烟薄衫,散花水雾芍药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哦?”慕容青筝看过来,面色依旧,眼神如古井无波,对眼前如此的美人,视之无睹。
却又一青布装,齐身麻布短裤,带着一脸猥琐,满脸胡渣的男子走过来,衣襟都有些偏斜,面容潮红,手里闲散地提着一壶小酒,醉眼朦胧中,乍见荭芍,惊为天人,却因这男子在身边,不太敢上前。
在风月场所混惯了的老油条,既是知道男子对这荭芍没半点心动,因想第二十五章吐情
着,不过都是妓,只要兜里有点小钱,何人不能揽香入怀?
索性上前,一手扯住荭芍的皓腕,嘴里也喷着含混不明的酒气,模模糊糊地喊着:“小妞,这公子哥不爱见你,你还不如跟了我走,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那朝天的鼻孔,满身的酒气,将荭芍恶心的不行,刚想一个袭手翻将那醉汉甩出去,电光火石间,想着慕容青筝就在身旁,何不看看他的反应?因忍着心底想吐的冲动,只默默地任醉汉抓着手,微微地挣脱,却是没使一分的力。
一个劈手刀丢出,男子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慕容青筝甩甩手,脸上却不见任何怒气,貌似连看地上的人一眼,都觉得脏。
半响无言。
醉汉不甘心,想要直起身来“你!你给老子等着!就你这个青面小书生,敢在大爷面前横?找死的节——”那个“奏”字还没喊完,人又便被踩在地上,腹部微痛,呕出一口鲜血。
“给这位姑娘道歉。”慕容青筝的声线骤冷,没有一丝起伏。
醉汉并不想就此认输,但血溅到手上,触目惊心,心里知道今儿遇上了正主,怕是没有力量与之相抗。遂赶紧跪在地上,嘴里含混不清,哆嗦道:“求——求姑娘饶命,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高人,高人放小人一马。”
荭芍见此,细细地嗓音流淌:“你走吧。”
“多谢——多谢姑娘菩萨心肠,小人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醉汉瞬间清醒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
一溜烟就没影了。
“多谢公子,荭芍——荭芍”荭芍想说什么,却总感觉找不到词来描述此时的心情。
慕容青筝抬手,示意荭芍不必再说,道:“荭芍姑娘,不必言谢,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反倒是姑娘,可有哪里不适?”复又像想起什么,说道:“姑娘先前说,是有什么事相告,但说无妨。”
荭芍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红晕像是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纱,渲染出来。
“公子可曾记得,小时候有个一直缠着你要糖吃的女孩?”满眼的希冀看着他,就像儿时那样仰望着他一眼,这时的荭芍,才是真正美的纯粹。
慕容青筝微微皱眉,眼底里盛着琉璃般璀璨的清澈,他,是真的想不起来啊。
荭芍的一颗心,渐渐下落。纤纤玉指,轻轻揭下面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慕容青筝有些惊诧,可眼底依旧是疑惑。
“慕容公子,我其实,我的原名其实是上官荭芍。”荭芍心底有些着急,话都说得不太连贯。
如此的美人,怎么不叫人心动?可对象,偏偏是他,慕容青筝,他的眼里从来不曾存在过女人的影子,只除了梦中深处,那个影影绰绰的倩影。
“上官?你是从三品上官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的女儿?”上官这个姓氏,还是当今皇帝所赐,说起上官,京城里,怕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荭芍盈盈的眼睛一亮:“你我初识,皆为总角孩童,家父那时还不是都转盐运使。你记起了么?”
慕容青筝微不可查地摇摇头,“上官这个姓氏,怕是京城很少有人不知,荭芍姑娘家世尊贵,为何来这当个酿酒丫鬟呢?”
荭芍嘟囔着嘴,模样可喜:还不是,还不是为了你。
到底没把这句话吐出来,只道:“只是喜欢酿酒罢了,慕容公子觉得不好吗?”
慕容青筝略微停顿,迟疑道:“也不是不好,只是荭芍孤身一女子,进入这种场合,怕是会污了自家清誉。若只是学酿酒,上官府该是不会缺酿酒的师傅罢。”
“可是,家父不让小女学酿酒,”似是鼓起了勇气,荭芍明媚的脸在这颗更加如芍药般娇艳,“小女知道,慕容公子的父亲爱酒,独爱这茅台,而茅台除了赤水国的上供,就只剩这水云间有了,所以,所以,这才来到此地,更不惜毁了声誉,只是为了公子,为了公子而已。”
夜色醉人,将慕容青筝的眸子渲染得更加深沉。
须臾,慕容青筝叹了口气:“夜深露重,荭芍姑娘怕是有些受寒,这水云间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姑娘莫要久待为好,至于,为了在下来此酿酒,却是不值得了。姑娘珍重,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韶华。”轻轻上前两步,走到荭芍身边,又静静地吐了两个字:“留步”
“为何?是因为那个无盐公主的婚约吗?我上官荭芍宁愿为你做妾,名分什么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你,你为何就不肯,多看我两眼?”巨大的失落随着远去的身影骤增,荭芍有些控制不住,歇斯底里起来。
好不容易才混进水云间,只为见他一面,难道要,就这样放弃吗?
慕容青筝脚步一滞,须臾,又清风明月般稳步上前,既不快又不慢。
缩地成寸,慢慢那袭月白色的影子就消失在诡秘的夜色里。
灯火仍旺,好景依旧。荭芍宛若无力般跌落在地。
就这样放弃吗?
不!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青筝哥哥你,眼里,心里,只放得下我荭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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