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这几天一直在家中等候孙文派遣的人过来,而黄飞鸿自从上次被李青竹提点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李青竹,这几天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碰见,黄飞鸿的脸上也不再有那样的笑容,反而每次早早的吃完饭就出门了,而又是很晚才回来。
李青竹向黄麒英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几天,黄飞鸿一直和阿灿和火生在一起,了解炼铁厂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李青竹当真是非常欣慰,他终于是迈出了成长的第一步。
两年了,他们之间既是亲戚又是朋友,更何况没有人不是听黄飞鸿这个充满传奇色彩人物的故事长大的,李青竹也不例外,他自然是希望黄飞鸿能够成为一代宗师,弘扬民族气节,现在这样,真的挺好。
这一天,李青竹都非常高兴,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心情。
李青竹吃完饭后就准备回屋,却被张学良给叫住了。
说起来,自从李青竹去了学堂之后就很少教张学良东西了,这几日张学良基本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先生留步。”
张学良叫住了李青竹,李青竹有些回过头问道:“汉卿,何事?”
崔小小也停下脚步等候。
张学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青竹道:“先生,这是家父寄给先生的信,刚刚收到的。”
李青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封信,自己跟张作霖认识两年多。信封上写的“青竹先生亲启”几个字的确是张作霖的笔迹,只是这几年下来了。张作霖从来没有给自己写过信,今天突然寄封信来不知作何解释。
“我会看的,对了,这几天你在做什么?”
李青竹收下那封信放入怀中,顺口就询问道,
“黄师傅家中藏书甚多,除了医书之外,其他各种杂学都有所涉猎。这几日,我在书房看书。”
张学良笑着回应道,自从拜李青竹为先生之后,张学良以前的一些坏习惯倒是改了许多。
李青竹听后点点头道:“多读书是好事,不过书本上的知识终究没有实践学习快,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先生请说。”
“你去找飞鸿。他这几日筹划之事你也参与进去,帮他们出谋划策,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
李青竹考虑到张学良毕竟出身军阀家庭,对于这些事情应该会比较有心得,有他帮忙,黄飞鸿着手的事情也会轻松一些。
张学良没有多问。他对李青竹是非常信任的,他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等飞鸿回来,我会去找他的。”
张学良满口应下,李青竹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等候多时的崔小小道:“我们先回去吧。”
崔小小点点头,跟着李青竹身边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回到屋里之后。李青竹便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信封拆解起来,他还真想看看张作霖在信里给他说了些什么。
“青竹先生敬启:近日天气转凉,落叶纷纷而下才知近秋,细细算来,雨亭与青竹先生相识两年有余,先生与雨亭相谈甚欢之景犹浮现于眼前,余甚是想念与先生共事之时。
先生与逸仙兄交情颇深,到广州可否有联系?若是有联系,想来必是商议革命之大事。
近日清廷颁布一令,令朝野震惊,内阁商议决定,收民间出资建造之粤汉铁路与川汉铁路于国有。
此举一出,定然引起湘、鄂、川、粤四省之不满,雨亭想来,此事对逸仙兄所谋之事应有极大影响,故书信一封特来告知,望先生代为转达,雨亭拜谢。”
李青竹看完这封信之后,心里也是非常震动,没想到倾听竟然昏庸到这个地步。
这一切肯定都是朝廷觉得钱不够用了,所以开始更加过分的横征暴敛。
粤汉铁路和川汉铁路是由民间人士出资修建的两条连接广州、两湖(湖南、湖北)、四川的大动脉,这几个地方的物质、商品几乎全靠这两条铁路运输。
本身清廷设路卡收取关税就非常让当地商人不满了,如今要把它们彻底收归国有,这相当于是把这两条大动脉的所有收益全部上缴国库。
这种行为不仅是当地商人不答应,就是更加上层的人也不会答应,这已经触碰了他们的底线,事到如今还有谁会真正听命于清廷呢?几乎都是各自为政了,如今清廷这一法令的颁布无疑是自掘坟墓,自己点燃了一个推翻他们统治的导火索。
李青竹隐约记得此事亦是辛亥革命的一个导火索之一,这样一来,四省反清的气势将空前高涨,即便不全是一路人,可人心可用啊。
想到这里,李青竹心中也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孙文这个消息。
正当李青竹这里想着的时候,忽然被鸡骨草的敲门声给惊到了。
“李老爷,李老爷。”
鸡骨草连连拍打房门,发出砰砰声直响,看起来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崔小小直接走了过去把房门打开,鸡骨草的手差点就拍到崔小小身上了,崔小小连忙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皱眉道:“稳重点,鸡骨草。”
鸡骨草也知道刚刚差点发生什么,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收手站立。
李青竹从房间里走出来,疑惑的问道:“鸡骨草,什么事?”
“噢,李老爷,外面来个五个人说是要见你。”
鸡骨草见李青竹出来,连忙把事情说了,他现在可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
“五个人?那定是逸仙兄派来的人,快带我去见他们。”
李青竹仔细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人了,于是他显得特别高兴的对鸡骨草说道,鸡骨草也连忙点头在前面带路。
“小小,收拾一下屋子,待会儿会有五位客人过来。”
李青竹转头对崔小小叮嘱道,崔小小点点头道:“嗯,知道了。”
李青竹跟着鸡骨草来到了大门外,看着门前站立的五个人,李青竹不禁抱拳道:“五位义士,青竹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五个人年纪不一,气质亦不一,有的儒雅,有的朴素,有的看上去就知道胸有城府,有的则像是猛将模样。
“青竹先生客气了,孙先生叫我们五人前来全凭青竹先生吩咐。”
五人之中一人走出来对李青竹客气的说道,这人长相挺秀气也很儒雅,看来是擅长文事方面的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五位里面请。”
李青竹连忙招呼这五人进宝芝林详谈,李青竹对那先前和自己说话之人说道:“还不知五位高姓大名呢?”
“不敢当,在下喻培伦,四川内江人,他们分别是林觉民,福建闽侯人,陈更新,福建侯官人,徐进炲,广东花县人,曾日全,也是花县人。”
喻培伦侃侃而谈,颇有风度,李青竹听后却显得颇为惊讶,这几人可都是名人啊。
尤其是喻培伦、林觉民,还有陈更新,这三人可都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三啊。
徐进炲和曾日全没有怎么听说,可想来也应该是后世排入七十二烈士之中的人。
想到这里,李青竹对他们就更加热情了,最重要的是,前面这三位,分别是日本千叶医学院、日本庆应大学、长门炮术学校的毕业生,都是有文化的人,想来这次计划,能够通过他们的帮助完善一下了。
五人跟随李青竹来到他的房间,和崔小小道了一声好之后,几人便坐下,而崔小小也入乡随俗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规矩,虽然她很不耐,可还是给了李青竹面子,很直觉的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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