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
旁边有瓢,他舀了一瓢水,自己喝了一半,给黑寡妇留了一半。
现在天虽然热,但喝了这清冷的井水,顿觉胸中生出一股凉意,全身似乎都凉爽下来。
林亦问那人道:“前辈,请问剑宗怎么走?”
那人一边拉着二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剑宗如今已经没落,不再是当初的十大门派之一。你去剑宗干什么?”
林亦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说道:“前辈,在所有的武器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剑。我自幼就想学习剑术。但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年满十八,终于可以出来了,因此我直奔剑宗,为的就是学习剑术。虽然剑宗已经没落了,但剑宗的剑术,仍然是天下剑术之正宗。我当然要来剑宗。不过现在能见到号称天剑无名的无名前辈,我也就没有必要去剑宗了。”
那人眼睛看着河对岸,说道:“初生牛犊,年少气盛。就算学到剑术又有何用?如今天下会势大,雄霸更是实力极强。就算学到剑术,能敌得过雄霸?”
林亦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我学剑术,不为和谁战斗。纯粹就是我喜欢剑术,热爱剑术。”
林亦知道,此时的无名,因为爱妻亡故,所以争斗之心已经非常淡了。
若是说自己为了打败雄霸才来剑宗,那必然是无法博得他的好感的。
而若说自己纯粹是为了喜欢剑术才来的,这样也许才会博得他的好感。
果然,林亦说完这话之后,无名转头看了一眼林亦。
只见林亦的眼神很是诚恳。
他点了点头,说道:“人啊,是要有点爱好。”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二胡:“这十几年来,要是没有它,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即使你喜欢剑术,那就去剑宗吧。沿着村口那条路,一直往南,有一座大山。山上便是剑宗。不过剑宗宗主可是个很奇怪的人,没有天分的不收;没有战意的不收。你若只是为了爱好学习剑术,恐怕会被他赶下山来。”
林亦说道:“前辈,您号称天剑无名,在剑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就连北剑圣都败在您手下。现在既然遇到了您,我就没必要再去剑宗了。求前辈能收我为徒。”
无名摇了摇头,说道:“我已不问江湖事十数年,也早就不再收徒。要学正宗剑术,还是去剑宗吧。”
林亦见无名是真的没有收徒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次就成功。想学习至高无上的万剑归宗,哪有那么容易。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先在剑宗落脚,然后再经常来无名这里串门。
时间一长,总能找到机会学习万剑归宗。
他对无名道:“前辈既然不愿被打扰,那晚辈就不打扰了。不过,据我推算,十多年后,中州大地,将会被外族入侵。到时候前辈还是会出山,那时候晚辈再一睹前辈的剑术。”
无名正拉着二胡,虽然没有停,但音调却微微颤了颤。
这被林亦敏锐地捕捉到了。
无名没有再说话。
林亦却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无名内心里起了些波澜。
随后林亦与黑寡妇别过无名,二人一同沿着村口的路,直向南行去。
半个小时之后,二人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只见这座大山,看起来很是险峻。
山腰上,便有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林亦心情大畅,带着黑寡妇,一起向山上走去。
刚开始山路还挺宽,但越往上越窄。
到了半山腰时,有一块石碑,上书两个一人多高的繁体大字:剑道。
这两个字,都是力透石背,劲力极强。
一看就是由剑术高手,以剑气刻成。
唯一让林亦有点不满的是,这两个字写得略有点丑。
从这石碑处往上,山路就仅容一人通行。
左边是石壁,右边是悬崖。
边上云雾缭绕,看起来很是唯美。
但也正因为有云雾,脚下看起来有点不实在。
而且路边湿滑,一个不小心,就得葬身悬崖下。
林亦和黑寡妇继续往前走。
本来这一路上来,应该是有几处关卡的。
但因为以前天下会来攻打过一次剑宗,致使剑宗没落,人才凋零。人手也不够。
所以他们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什么人守卫这些关卡。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看起来,却没有山路上那么险。
绿林掩映间,有数十座房屋,还有一些坍塌了的房屋——应该是上一次天下会攻打剑宗时毁掉的。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才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走了出来,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剑宗作甚?”
林亦一抱拳道:“这位师兄,我们是来剑宗拜师学艺的。”
那人听了,眼睛一亮,当即说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师兄。你们随我来。”
林亦没想到这么容易,本来准备好的一大通说辞,看来是浪费了。
那人带着他们,穿过几片竹林,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随后那人说道:“大师兄,有人来拜师学艺。这可是两个月来的头一次。”
很快,院中的屋里走进一人来。
那人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看起来比较实诚。
他见林亦这么年轻,说道:“好,好,我带你去见宗主。”
林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见到宗主。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如今剑宗人才凋零,两个月没有人来学艺。再这样下去,剑宗岂不是要绝后了?所以他们是巴不得有人来学艺。
那大师兄带着林亦与黑寡妇,向着后山走去。
边走边说道:“虽然我们剑宗如今缺少人手,但若是你在剑术上没有天分的话,师父还是不会收你的。给我看看你的手。”
林亦将手伸了出去。
大师兄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手没有任何老茧,显然几乎从未练过剑术。像你这般年纪,还未练过,恐怕有点难啊。而且看你的手指,也不太适合握剑。唉……还是看看师父怎么说吧。”
说话间,就来到了后山的一座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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