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想什么呢?走啊?带你去个好地方。”
郭旭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梅天的思绪为之一断,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别闹,我正想正事儿呢。”
“想毛的正事儿,你又该吃药了吧?你这个寒假怎么过的?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郭旭尧逗趣儿的道:“说真的啊,下午可是咱校第一美女老师的公开课,不早点儿去,怕是抢不着座的,幸好兄弟我见机得早,先占了两个座,你要是不去,我可就把座位让别人了。”
“第一美女老师?谁啊?教什么的?”梅天一脸童真的问道。
“不会吧?你都上了半年的学了,连林芝慧都不知道?”郭旭尧错愕的道。
梅天恍然:“你说的是她啊?我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第一美女老师。”
“你审美有问题,林老师绝对标准的模特身材,而且长得像欧洲美女,听说她是混血儿,她妈妈是法国人。”
梅天随口道:“把她当梦中情人的男生多了去了,我可没兴趣当过江鲤,要追星你去追吧,”说着话往宿舍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郭旭尧一眼:“难不成你也想追她?”
郭旭尧满脸被人窥破心思的尴尬,不由羞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好意帮你占坐,你不去就算了吧,还糗我。”
梅天眼珠一转,走过来一把搂过郭旭尧的肩膀:“得,看在哥们儿一场的份儿上,我陪你去,我再帮你一把,让你引起林老师的注意,怎么样?”
郭旭尧指着梅天道:“这可是你说的,一定要帮我啊。”
“必须的。”梅天一边说一边坏笑着,让郭旭尧心里越来越没底。
梅天的IQ高,是指他的反应快,记忆力好,逻辑能力强,但不等于他样样东西都有超人的悟性,有的东西他反倒远不如别人,比如艺术造诣。他唱歌时,一句词儿唱得如泣似吟,颇有骚人吟诗的古风,但绝对不在今人的欣赏范畴内,七个音阶他能唱成一个音阶,让跑调儿有了新概念。他画的画拿到幼儿组去参赛都拿不到安慰奖,跟小孩儿比他缺少天真活泼的想象力,跟成年人比,他缺少良好的握笔习惯,别说画画了,就那一手钢笔字写得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所以有两个选修课他是从来不参加的,一是音乐,一是美术。
今天纯属于帮郭旭尧来捧林老师的场,刚坐到座位上,梅天就开始一阵阵的犯困,教室里实在太安静了,虽然林老师还没来,但同学们却极为自觉得保持着学习纪律,真是难得。
上课铃声响起,林老师用优美而极富节凑的高跟鞋声踩着上课铃走入教室,教室里坐的大半都是男生,林老师也习惯了自己的公开课被男生包场。
走上讲台还没讲出第一句话,手机铃音响了起来“Sevendays,wasallshewroteakindofultimatumnote,shegavetome。”铃音是一首Sting的Sevendays,林老师有个与众不同之处,除了在会议上,她接打电话从来不会走到一边背着人,在她的理念中,生活要像艺术一样,自然、开放、舒伸、随心所欲。
当着一群学生的面,林芝慧接起了手机:“喂?”
电话是她的一位女性朋友打来的,她这位朋友是个客车司机,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相识并结成朋友的,估计是儿时闺蜜:“芝慧啊,我喝多了,在你们学校对面的圣福居喝的,一会儿你帮我开车吧?把我送回去。”
林芝慧有些气结,客车是谁都能开得了的吗?她大着声音道:“大姐,你有没有搞错?我是C照的,你以为我是B照啊?”
电话那边道:“姐姐,你搞艺术搞傻了吧?我能开着大公共出来喝酒啊?”
“等着吧,我现在在上课呢,等我上完课再说。”林芝慧挂断了电话,转头向下一看,男生们一个个都紧紧的盯着她的胸部在看,一个男生还小声的说着话:“林老师也太谦虚了吧?还C罩?我看起码是E罩杯。”
整个教室一直都很安静,那男生虽然声音不大,但林芝慧还是隐约听到了他的话,顿时明白了这群男生为什么像一头头丛林狼一样盯着自己,想想刚才打电话时说的话,确实能让别人听出别的意思来,林芝慧脸上微微一红,轻声嘟嚷一句,大概是在暗骂自己又干了一回傻事。
本来这个小插曲应该就此结束了,林芝慧正想进入课题,却听到还是刚才那个男生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和同桌嘀咕,声音还越来越大:“你说是E罩的好还是F罩的好?其实我觉得太大了反而不好,E罩是最棒的。”
他旁边的男生不停的向他挤眉用眼,想提醒他闭嘴,结果那家伙还是一点都不警觉。
林芝慧是真恼了,一指那个男生,道:“那位同学,请你起立。”
郭旭尧一遮脑门儿,羞于见人的样子,小声道:“梅天,老师叫你呢。”
梅天这才“啊?”了一声,一副倒霉孩子相,悻悻的站了起来。
林芝慧转身在黑板上随手画了一道曲线,如风中飘舞的一根长发,前粗后细,“请你回答,看到这条线,你能想到什么?”
梅天盯着那长线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信心十足的朗声道:“任何一段弧线都可以转换为N个正弦或余弦曲线的叠加,回答完毕。”
林芝慧嗤笑了一声,本是有些叽讽之意,但看在群狼眼中,立刻变成了风月无边,正如四月暖阳三月春风,滋润到了他们心里:“你是理科学生吧?是不是任何一个图形都可以让你背出一通数学定理出来?”
梅天一点儿也不觉得羞愧,反而指了指郭旭尧道:“老师的题目太难,我没有艺术细胞,所以才想过来陶冶一下,我同桌一定能答对老师的问题。”
“哦?”林芝慧美目一挑,看向尴尬难当却无处躲藏的郭旭尧:“那就请你身旁的那位同学来说一下,看到这条线段,能联想到什么?”
郭旭尧万般无耐的站了起来,起身时没忘狠狠的踩了梅天一脚:“嗯。。我觉得它就是一个流动的线条,”看见林芝慧轻轻皱了一下眉,知道她对这个回答不很满意,郭旭尧接着努力的展开联想:“它不是静止的,它在随风飘动,就像。。就像一个游荡的精灵,啊不,是游荡的灵魂,对对对,它是一个在黑夜中飘荡徘徊的灵魂,它没有强烈的意识,只是空灵的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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