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说得没错,在薛荣、刁德嗣放出来的第二天,京城四大恶少正聚在谪仙楼一块喝酒时,有一个人便来找董宣武。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这个人董宣武认识,就是那天四海赌坊砸场子,把董宣武揍得跟猪头一样的那一位,二十多岁一小伙,长得挺帅,至少董宣武心生忌惮,恨不能一拳砸烂他鼻子。
大哥郭振朝、二哥薛荣不认识此人,因为那天他们不在场,可刁德嗣认识啊,一见这位,吓得一哆嗦,那天他也被揍得不轻,印象太深刻了。悄悄拉了拉董宣武,刁德嗣问道:“三哥,那件事还没完啊?”
董宣武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完呀?要想日后日子过得安稳,咱们都得听他的。”大哥二哥就算了,他们也是受牵连。刁德嗣不同,祸是他闯出来的,这小子鬼主意也多,说什么也要把他拉上。
“大哥、二哥,我和老四还有点事,去去就来!”董宣武抱拳说道。
郭振朝心细,看出不对来,一把拉住董宣武,说道:“老三,你是不是在怪哥哥?这次被老爷子关在家里,这件事半点忙也没帮上,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有什么事情,这次就算是跟老爷子闹翻,我也一定要帮忙。”
“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郭振朝这么一说,薛荣也意识到不妥,站了起来,“我还不信了,咱们四兄弟齐心,在这京城还有什么事难得住咱们?”
这两位的性情董宣武是知道的,是兄弟嫖妓,他们争着付嫖资的主,既然开了口,就绝不是说说而已。
董宣武为了难,红缨案牵扯实在太大,水又太深,实在没有必要把郭振朝、薛荣两人牵扯到里面。可是要是拒绝了他们,又显得生分了,好像不信任他们似的。
转脸董宣武望了一眼信王府的来人,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他这个时候来找董宣武也是目的的,信王爷恐怕把他们哥们四个都算计在内了。
既然没法把郭振朝、薛荣从这件事中摘出去,那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董宣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能从神枢营调出三百精兵的事,他没敢说,更没有说告诉众人铲除红缨会其实是皇上的意思。他这仨兄弟他了解,如果知道背后有木匠皇帝给他们撑腰,那不还闹得人人皆知?
就这样,郭振朝还将前襟一掀,两眼冒光,神采飞扬:“咱们兄弟露脸的时候到了!红缨会那帮泥腿子,爷我早就听说过,只是没工夫搭理他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帮刁民竟然蹬鼻子上脸起来。走,咱们带齐家丁,拿人去!”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形象,怎么到了这几个哥们口中就全变味了?这明明就是反派的台词啊!没文化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不过,他还总算知道要带齐家丁,不像薛荣。
“不用带齐家丁,就咱们哥四个就够了,杀入那帮刁民丛中,七进七出,有信王爷为咱们撑腰,咱们还怕谁?”薛荣兴高采烈。
感情哥四个,除了刁德嗣鬼心眼多一些,另外两个也是二百五,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啊!难怪跟以前的董宣武这么合得来,原来全是一路货。
“老郭,老薛,别急呀!”董宣武急忙阻止,他们是二愣子,董宣武可不是,就他们那点花拳绣腿王八拳,真要这么去闯红缨会,无异于羊入虎口,不说旁人,就张宝一人,就能像杀小鸡似的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
信王派来的人是信王府的侍从长,名叫韩天放,学的是上阵杀敌的本事,善使一杆长枪,是一等一的高手。上次在四海赌坊那一架,他没敢用全力,手下留了情,要不然,董宣武等人当场非被弄死几个不可。
这次来,韩天放算是跟董宣武等人正式见过面了。
“董公子,王爷有交代,不希望这件事闹大,也不希望这件事漏出丝毫风声!”韩天放很帅很酷,但也很瞧不起董宣武这帮子人,说话很不客气。
说完,又转头逼视着刁德嗣,眼睛中几乎射出刀子:“刁公子,王爷要我问你一句话,四海赌坊的事,究竟谁是背后主使?”
刁德嗣额头上顿时冒了汗,不由自主望向董宣武,这件事他只告诉过董宣武,此时不心生怀疑才怪。
董宣武当然没说,但也没法解释。
“你可以不说!”韩天放声音变得很冷。
不好,如果刁德嗣不肯说,只怕……信王爷不可能让一个不信任的人知晓铲除红缨会的事。就算刁德嗣侥幸逃出一条性命,日后崇祯登位,他的下果也一定会很惨,捏死刁德嗣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董宣武脑袋瓜上也冒了汗,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董宣武大声叫道:“老刁,都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有信王爷在,你怕什么?难道那人还大过信王爷?”
刁德嗣脸色惨白,眼珠子直打转,满脸苦涩,嘴巴嚅嗫不停。
“哼!不知死活!”韩天放十分不快,“你不肯说,王爷说过,不必逼你,好自为之!各位,告辞了!”说罢,一抖袖子,转身欲走。
郭振朝、薛荣并不知此事,此时也知道了此事必定不小,韩天放既然放出这样的狠话,刁德嗣处境极为不妥。
郭振朝急忙拦住韩天放,急声催道:“老四,究竟什么事,你怕什么,快说啊!”韩天放要是真走了,刁德嗣可就真完了。
“就算有什么事,老刁,不是还有咱们兄弟吗?”薛荣也大声急道。
董宣武一脚踢在刁德嗣屁股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你以为那人厉害,要得了你性命,信王爷就不能么?还不快说,这恐怕是你唯一的机会,再不说,明日兄弟们就只能给你收尸了,找不找得到还很难说。”
经过董宣武这么一提醒,刁德嗣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哭道:“信王爷饶命,信王爷饶命啊!我说了,我全说了!指使我的人是东厂的高公公,我不敢不从啊,我若不从,不止我完了,就连我大哥一家也要消失得无影无踪,死无葬身之地!”
包厢里忽然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也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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