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有些害怕了,他的狗腿子们告诉他,内阁那帮人已经知晓了他去逛窑子的事情。
不过害怕之后的刘瑾很快冷静下来,虽说此事一旦被捅破,那绝对是要杀头之罪,但是他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也没有了证据,况且这去逛窑子的还是小皇帝,内阁那帮人再傻,也不可能傻到敢拿皇帝开刀。
刘瑾也不傻,在得到这一口风之后,朱厚照数次表示要出宫去潇洒潇洒,他都给委婉地拒绝了。
不过光拒绝也不行,思索一下之后,刘瑾又给小皇帝找到了一条乐子。那就是开始在宫中模仿街市的样子建了许多店铺,让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朱厚照则扮做富商,在其中取乐。谁料玩了几天,朱厚照又开始厌烦了。
刘瑾唉声叹气,心想这个小皇帝真是难伺候。
刘瑾被朱厚照给训斥了一顿之后,一脸苦相的打道回府了,半路上,他看见了自己曾经的下属,如今大有单干想法的张永。
八虎里面,刘瑾最瞧不起的是张永,在他看来,张永不学无术,好大喜功,令人讨厌。
两人打照面的时候,张永还是不忘给年长于自己的刘公公行礼:“刘公公,早。”
见着张永一脸笑意地给自己打招呼,刘瑾顿时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狐狸给兔子拜年。”
只见他嘴角轻轻地哼了一声,白眼一翻,便径直扬长而去,他刘瑾是不屑与张永为伍的。
见着刘瑾一脸的轻视,张永不仅没有怒,而是一脸微笑,在他看来,刘瑾不高兴,那他就高兴,刘瑾一高兴,他张永定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今日朱厚照召见张永,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寻找乐子。
两人一见面,行完君臣之礼后,朱厚照立刻开门见山,表示想即日起就要下江南。
张永一听,顿时吓得不轻,对于刘瑾带朱厚照逛窑子一事,他也知晓一些,目前内阁就等证据了,据说一旦抓住刘瑾,直接就让他见阎王去。
如今开始享乐荣华富贵的张永自然不愿意当刘瑾的替死鬼,他脑子里快速转了转,接着便以江南那边也是天寒地冻,阴雨霏霏,什么唯恐伤了龙体为借口,好说歹说也算是将朱厚照给止住了。
朱厚照有些不悦起来,他挥了挥龙袖,“总之,朕不管,给我找不来美女,朕就拿你张公公试问。”
张永一听,顿时心觉悲凉,这后宫这么多美女都不能满足小皇帝,也不知道他是啥口味。
退去之后的张永不敢怠慢,回到家中一合计,便让自己的亲信带上十来个锦衣卫,直奔城外。
这次张永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出宫去打量民间的那些绝色女子,一旦发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弄回宫中供小皇帝享乐。
朝中有人,自然好办事。很快朱厚照对张永的交代便传到了刘瑾耳中,他琢磨一番后,也不敢怠慢,赶紧命自己的亲信也去民间找美女。
就这样,好说歹说,刘瑾与张永硬是靠着坑蒙拐骗,一天之内便从京城周围找来了数十个美女,朱厚照一看,内心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这次刘瑾与张永也学到了一些防护技能,那就是在让这些民女进宫的同时,连各种入宫手续也一并办妥,唯恐被内阁那帮人给抓到把柄。
勉勉强强与张永打了个平手,刘瑾心头那口气还算过的去,毕竟没有让张永一家独大。
很快刘瑾与张永的所作所为便传到了内阁三老耳中,闻得此消息的刘健再一次怒发冲冠起来,他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嘴里叫道:“把刑部尚书叫来。”
一旁的谢迁与李东阳赶紧制止了刘健,李东阳表示,被召唤进宫的那些民女,属于合法者,她们的手续也是一切按部就班。
刘健一听,顿时气消了一大半,他喝了口茶,愤怒地对谢迁与李东阳说:“这小皇帝是越来越胡闹了。”
谢迁、李东阳不由得点点头,面上也露出一丝苦难之色。
李东阳道:“武宗这么做是合法但不合理,让咱们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了之了,若是再发展下去,那天下将会大乱。”
谢迁一脸苦相:“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忽然间,只见刘健发话了,“咱们这样行不行,实在不行,便上书得了,给小皇帝晓以利害关系,吓唬吓唬他。”
谢迁与李东阳点点头,不过尔后他俩问道刘健:“该如何吓唬呢?”
“就说最近城外莫名其妙失踪了不少女子,这些女子的家人已经到官府报官了,官府正准备处理此事,而民间更有舆论指出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女子更是藏匿于宫中,一时间,刑部之人准备派人调查……”
刘健说完后,一脸从容地看着另外两个战友,谢迁与李东阳想了想,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很快一封长长的奏折便跃然纸上,三个阁老也不管朱厚照是否同意拜见,直接就闯了进去。
正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朱厚照心中好不郁闷,但是无奈这三个老家伙已经来到了寝宫,他岂有不见之理?
三个阁老整整齐齐地跪在屋子中间,让年幼的朱厚照看了之后,不禁龙颜大失,他赶紧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谁料三个人也都是硬骨头,硬表示奏疏完毕才起来。
刘健的声音很大,半个时辰过去后,朱厚照开始有些失色起来,他明白首辅所指方向,为保一丝颜面,他还是决定再次装傻一回。
朱厚照正准备装不知道,不料几声闷雷从天而降,将他给惊了一跳,谢迁见状,赶紧发挥出自己能侃的本事来,“上天震怒”四个字被他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朱厚照妥协了,他表示最近内宫中确实来了不少民女,但是这些民女都是临时进宫的,同时他也表示,今后不再这样了,也不会任性贪玩了,今后一定当一个贤君。
见着朱厚照这般表示之,刘健与谢迁、李东阳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笑,行过君臣之礼后也便离去。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的刘瑾与张永吓得不轻,赶紧将还未送到宫中的民女给放了。
不过他们诚惶诚恐了几天之后,也并未见有人说什么,见此情形,刘瑾明白,此次事情的黑锅小皇帝是给背上了。
刘健,谢迁,李东阳,马文升,刘大夏……这些先帝顾命大臣的面孔逐一浮现在刘瑾面前,刘瑾咬牙切齿感觉到,若是不将这些人除去,自己怕是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玩偶。
但是眼下的他,却不能做什么,毕竟时机还未到。
等待或许是刘瑾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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