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光出门正好看到这家伙站在门口,皱眉问道:「周大人,你还有事情吗?」
这个周大人可是堂堂千户,现在却像小媳妇一样点头哈腰道:「赵大人,下官看您这里忙,所以留下来帮忙伺候诸位大人!」
赵同光听周大人这么说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家伙想要借着这件事搭上陈名夏的关系,兵马司虽然名义归中军都督府管辖,但明中期中军都督府已经变成名存实亡的机构,所以兵马司一直是兵部代管。
现在陈名夏是兵部都给事中,这职位可非同小可,这位周大人如果还想有进步,必须要结交陈名夏才是。
赵同光听他说完,笑道:「既然周大人有心,看在往日里对赵某也算尽力,请周大人跟我一起进来吧!」
周大人听赵同光这么说大喜,心中庆幸自己的银子没白花,赶紧整理一下衣服,然后跟着赵同光走进了大厅。
屋中的赵福祥正与陈名夏马銮聊天,这时候门口的赵同光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官服的武官。
那武官进屋后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下官北城兵马司千户周炳坤,拜见三位大人!」
周炳坤进屋让陈名夏一愣,他问道:「赵百户,这位是?」
陈名夏稍微有些不高兴,他今天来是救赵福祥来的,屋中的人不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兄弟,怎么这个赵同光还引进外人来?
赵同光拿了周炳坤不少好处,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赵同光笑道:「三位叔叔,这位周大人是北城兵马司千户,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三位叔叔,所以想今晚上安排一桌酒席,让三位叔叔把酒言欢!」
周炳坤心中暗骂赵同光,谁他娘的说要安排饭了,不过事情到了这地步他由不得他说不,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对,三位大人见面必定有很多话要说,正巧下官与南城轻烟楼的管事熟悉,今晚上不如下官做东,让三位大人不醉不归!」
陈名夏听周炳坤安排在了轻烟楼,他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周大人费心了!」
陈名夏是周炳坤的该管上级,周炳坤听陈名夏这么说心中大喜,虽然轻烟楼一顿饭可不便宜,但能结交上陈名夏也算值了,所以赶紧说道:「下官这就去安排,请三位大人酉时出席即可!」
周炳坤说完退了出去,倒是赵同光没有出去,赵福祥看了看赵同光,笑道:「我说大侄子,你没少收这家伙钱吧?」
赵同光知道面前这个死胖子与陈名夏什么关系,也知道自己能当上百户都是陈名夏说的话,所以赶紧陪笑道:「叔叔说笑了,都是普通朋友!」
马銮并没有说话,而是挥手让赵同光出去,然后才问道:「这位赵兄,从琼州千里迢迢赶过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赵福祥没想到陈名夏没跟马銮说自己没当上官的事情,现在听马銮问起,赵福祥笑道:「马兄,小弟。。」
赵福祥还没说完,陈名夏在边上笑道:「伯和贤弟,我这位三弟估计比你还小,直接叫他表字今亮就行!」
今亮?马銮听到这个奇葩表字,笑道:「今亮贤弟,你这个表字好大气啊!」
赵福祥到没啥丢人的感觉,还得意洋洋的说道:「伯和仁兄,这个表字是我大哥起的,说是当世诸葛亮的意思,表示小弟聪明伶俐!」
马銮原本还想跟赵福祥结交一下,毕竟能与陈名夏当兄弟,肯定有些水平,但现在听到赵福祥的白痴言论,知道这家伙不学无术,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才结交的陈名夏。
马銮虽然喜欢结交朋友,但
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与他平辈论交,今天来救赵福祥也完全是看在陈名夏的面子上,现在既然完事了,赵福祥也不值得他结交,所以马銮说道:「百史兄,既然没事了我也就回去了,晚上的宴会你们去吧,小弟公务繁忙,等以后有机会你我兄弟在聚!」
刚才周炳坤要安排吃饭,但马銮什么身份,岂能去吃一个武官的饭?在加上看不上赵福祥这副白痴模样,所以准备起身告辞。
陈名夏知道马銮的性格,也没拦阻,起身笑道:「既然如此请伯和贤弟先走,以后有机会愚兄做东,咱们找子龙他们再聚!」
马銮起身对赵福祥拱了拱手,然后离开了,赵福祥看这位元辅大公子,气的低声骂道:「看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女干相马士英的儿子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给二哥落脸子!」
陈名夏到没生气,而是笑道:「三弟你是不了解伯和这个人,他与元辅可不一样!」
其实不用陈名夏解释赵福祥也知道怎么回事,人家是元辅的长子,还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怎能看上自己这么一个啥官位都没有的禀生?赵福祥刚才大骂马銮,只是心中气不过而已!
赵福祥问道:「二哥,这次小弟的事情黄了是不是阮大铖的原因?」
陈名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说的很对,两月前阮大铖获元辅推荐起复当了兵部尚书,马上就将所有人事冻结,三弟的事情就拖到现在!」
赵福祥还要问,这时正好赵同光回来了,他刚把顶头上司马銮送走,回来看到陈名夏二人站在门口,赶紧上前说道:「二位叔叔,现在离还早酉时,二位叔叔进屋稍坐!」
陈名夏笑了笑说道:「不了,我还穿着官服,正好回家去换一身便服,等酉时我们直接去了,赵百户不用等我们!」
赵同光害怕陈名夏也不去,现在听他要回去换衣服,心中十分高兴,赶紧恭敬的将二人送出门外。
赵福祥安排手下人直接去聚宝门外的米市大街南洋商号,自己则跟着陈名夏回到了他的家中。
陈名夏是南直隶溧水人,溧水县城距离南京城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不过陈名夏在南京当官,所以就在西城租了一个小院子,他带着一个小妾与几个家人在这里居住。
陈名夏的家在石城门内大街陶李王巷,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但距离朝天宫不远,也算是南京城内一等一的住处。这间院子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院子,后面是陈名夏与小妾居住,前面则是几个家人在居住。
陈名夏带着赵福祥走进家门就喊道:「掖臣,掖臣!快出来!」
随着陈名夏的呼唤,从前院一间房子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材挺拔,留着短须,相貌与陈名夏有七八分相似,十足一个风流帅哥!
那年轻人出来看到陈名夏领着外人来了,赶紧行礼道:「父亲大人,您回来了,这位是?」
陈名夏笑道:「这就是为父跟你说的三叔,快跪下行礼!」
陈名夏说完对赵福祥说道:「三弟,这是愚兄的犬子陈易,表字掖臣!」
原来是陈名夏的儿子,赵福祥赶紧搀扶起还跪在地上行礼的陈掖臣,笑道:「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赵福祥说完摸了摸怀里没带啥礼物,只好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塞给陈掖臣说道:「贤侄,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礼物,这点钱贤侄手下买些笔墨吧!」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钱,就算买上好的宣纸都能买半屋子,陈名夏家中虽然不是什么大地主,但也算小有资产,可陈掖臣看到一百两银票还是下了一跳,转头看向自己父亲陈名夏。
陈名夏知道赵福祥喜欢送礼直接拿钱,所以也不见外,
笑道:「掖臣收下吧,你这位叔叔可不差钱!」
有了父亲的话,陈掖臣才将银票手下,然后躬身将二人让入自己的书房后,站在陈名夏身后伺候。
赵福祥看了看这间简陋的书房,边上还放了一张木床,大概是陈掖臣休息的地方,赵福祥问道:「二哥,您家中也不是差钱,为啥让贤侄住在这里?这环境有些。。」
陈名夏笑道:「他是年轻人,环境优越难免没了进取心!」
提到这陈名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他想大哥家两个公子那样,我也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
赵福祥的大哥张文明,两个儿子都是出类拔萃之人,老大张弘陆刚到三十岁就是广东的举人,老二张弘嗣刚满十六岁,就是琼州府的案首,这可比陈名夏的儿子有出息太多了!
其实陈掖臣也算不错,他善长工诗、善画、好艺,兼通音律,刚满二十二岁就是应天府的秀才,对比一般人已经很强了。可是陈名夏是一般人吗?陈名夏可是探花,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算不是探花,最起码也要搞个二甲前几名。哪知道陈掖臣二十多了才是个秀才,实在让陈名夏有些恼火。
陈掖臣也知道自己比张弘陆差了许多,不过他可不敢反驳陈名夏,只好站在满脸通红的站在父亲身后。
赵福祥看陈掖臣有些不自然,赶紧笑道:「二哥放心,大侄子长的聪明伶俐,将来肯定高中状元!大哥家那两个根本不是人类,咱们可不能跟他们比!」
陈名夏被赵福祥说的笑出声来,骂道:「三弟,你这话让大哥听到非要跟你急不可!」
张文明最看重的就是两个儿子,如果听到赵福祥贬低自己儿子,肯定要大骂赵福祥的,不过经过赵福祥这么一说,陈名夏心情好了不少,对身后的陈掖臣说道:「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有了父亲的命令,陈掖臣长出一口气,对着陈名夏与赵福祥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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