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杨铨的话音刚落,却听这屋内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卢象生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杨国柱脸色尴尬了起来,他扭扭捏捏的看着众人,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众人瞧见他的这个窘迫模样,越发笑的大声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杨国柱身后的一个亲兵,身体却是微微一晃,似是想要站出来,不过随机被杨国柱挡在了身后。
杨铨看着屋里人的动静,直到他看见了杨国柱的动作,这时候他微微一笑,方才他的这话,是故意这么的,一个原因是为了调节气氛,若是卢象生老是这么冷着脸,他怎么还能顺利过关?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从那宣府过来的情报中,已然知道了杨国珍要来威远卫,却是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他的本意,是想要将她给激出来的,如今虽然杨国珍没有出来,不过杨铨已经知道了她藏身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此时的杨铨也看出了杨国柱的尴尬,这也是方才那话的副作用了,若是这么下去,杨国柱可就真的没有面子了,想到此处,杨铨冲着卢象生问道“大人,我的话已经完了,任凭大人处置!我绝对没有怨言!”
卢象生定定的看了杨铨半天,却是长长的一叹“大忠若奸,大奸若忠,我却是看不清也分不清了,我,就暂且信你一回吧!”
听着卢象生的话,杨铨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杨国柱接过话头,开口道“贤弟啊,这马忠是我麾下的人,我岂能不知道他是个猛将?只是,哪怕这马忠功劳再大,我也是不能论功行赏的”
杨铨此时有些惊讶,疑惑的问道“大哥,这又是为何?”
卢象生叹道“很简单,因为这位马忠马将军,是阉党”
“阉党?”杨铨睁大了眼睛,“这位马将军不是长着胡子么?没看出来他是个公公啊”
卢象生骂了半天的杨铨,正口渴,看着桌上的茶碗,便端起来喝此时听见了杨铨的这话,“噗”的一声,他直接将口中的茶全都喷出去了。
“咳咳,咳咳,杨铨,你是不是故意的?”卢象生一边着,一边咳嗽了起来。
杨铨摇了摇头,不过瞬间,他想起来,依稀在后世记得,当初明廷中的浙党齐党,趁着张居正死后,夺取了朝中的权利,张居正的手下,被浙齐两党赶出朝中,后来这些被赶出朝廷的张居正的“党羽”,组织了一个东林党,风水轮流转,后来东林党重新回到了朝廷,将浙齐两党压制,浙党齐党被逼无奈,投靠了天启皇帝扶植起来的魏忠贤,这两党,从此就有了一个阉党的旗号。
这时候杨铨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位马忠马指挥,当初投靠过魏忠贤?”
杨国柱看了一眼卢象生,发现卢象生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道“若是细细论起来,当初九边的那些总兵总督,那个没有投靠过魏忠贤?毕竟当初的魏忠贤,可是掌握着朝廷的金库,如实不奉承与他,这边镇没有饷银拨到,岂不是就全乱套了?就连当初当今圣上的老师蓟辽总督孙承宗,也曾经和魏忠贤来往书信,不过当今圣上对于孙阁老圣心独宠,无论别人怎么,他老人家一也不受影响罢了。”
杨国柱道此时已经有些兴起“其实要是真的起来,朝廷如今还真的不如魏忠贤在的时候,最起码那个时候,朝廷财政哪里有如今这般窘迫,天启年的天灾,可比现在闹得厉害多了,可是当年没有民乱,如今,唉。”
杨铨听见杨国柱的话,急忙冲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只见杨国柱还有卢象生的亲兵,都退了出去。杨国柱此时却是醒悟了过来,他旁边的这位卢象生卢督师,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也算是和东林走的比较近的人了,自己当着他的面起这样的事情……
想到此处,杨国柱心中慌乱,急忙从这座位上站起来,满头大汗的冲着卢象生拱手道“大人,属下莽撞,请大人责罚”
卢象生似是陷入了沉思,此时被杨国柱的声音惊醒,他瞧了一眼杨国柱,这才叹道“杨总兵,你莫要担心,你方才的话,俱都是实话而已,嘿嘿,当初魏忠贤倒台,天下读书人击掌相庆,以为次贼一除,天下必将太平,朝政也将清肃,可是结果呢?如今朝廷政令不行,户部国库亏空,对内叛乱纷起,对外建奴步步紧逼。眼下的大明,却是处处窟窿,处处补不上。“
杨铨听着卢象生的话,却是想到后世网上看过的评论,魏忠贤当初是天启皇帝面对朝廷财政濒临崩溃想到开源的法子,明朝税赋,是天下有名的低税,商业更是几乎没有税,当时魏忠贤着重插手的,是和普通百姓却是没有关系,一个是严查商业税收,受到影响最大的,是江浙等这般依靠海外贸易的地方,而内地的百姓,却是大多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从一个方面来,还减轻了负担,另一个方面查的,是开矿等垄断行业,正是因为魏忠贤的这种“倒行逆施”的行为,让大明立国几百年没有交过赋税的大商人大地主阶级,感到了恐惧,于是乎,代表他们利益的这些官员,也开始纷纷和魏忠贤敌对了起来。
因为代表皇权的魏忠贤,动了一个不该动的奶酪,结果在天启皇帝病逝,崇祯即位后,这位没有受过系统用人教育,没有经受过治国训练的二杆子愤青皇帝,被手下的那帮子文官,怂恿着杀了魏忠贤,阉党推行的这种商税,当然也都取消了,于是乎,天下大庆,崇祯皇帝自以为做了一件大好事,替朝廷去了一个毒瘤,却不知,他留下了一个更大的毒瘤,一个将大明就要拖垮的大毒瘤留下了,那就是整个大明的文官。
当然,杨铨这些东西虽然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出来的,毕竟,卢象生是文官,也是亲近东林党的人,所以,杨铨这些东西都明白,但是,他绝对不会出来。
一旁的杨国柱,此时当然也不会接过这话了,而卢象生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转眼间,这屋子里竟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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