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将自己中相思染的毒的前因后果向屋内的众人简要地叙说了。许府的两位夫人顿时就对了了破口大骂,诅咒她不得好死云云。
待听清了相思染的毒性,许梁如果不能在袪除毒性,一年之内必会毒发身亡的事情之后,众人便再也顾不上咒骂了了,着急地想方设法替许梁找解药。
许府两位夫人一面细细地嘱咐许梁好生休息,一面命人去请各地有名望的大夫。通知通天下物流各地分号的掌柜,以及许府在各地的店铺掌柜,高价悬赏能够解相思染之毒的奇人异士。
没过几天,最早一拨的大夫便被许府的人半拉半请地带到了许梁面前,轮番望闻问切,结果却个个皱眉不已,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年大夫竟然还言之凿凿地断言许大人是中了风寒,并没有中毒云云,气得许府大夫人当即使家丁将这两个年纪颇高,医术却平庸的大夫赶出许府。
连着五六天,许梁如同动物圆的珍稀动物一样,被各地的有名气的大夫轮番折腾,动静很大,结果却很不理想。
许梁越发对这些大明朝所谓的名医感到失望至极。
某天,许府大管家铁头瞧着许梁的脸色稍好看些,便过来请示,请否将那几名受了了牵连的管家,家丁和丫环放了。
经过审讯和清查,这几人事后证明确实与了了关系不大,有三人祖祖辈辈居住在平凉府境内,家世清白,乐善好施,绝不可能是闻香教中人。
许梁黯然,尽管发下海捕公文,了了如同突然自人世间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许梁也不是那种罪连无辜的人,遂同意放人。
铁头见状,高兴地应下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好笑地对许梁说道:“少爷,有件事儿阿铁一直没找机会跟您说,戴老爷子听闻少爷是在了了手上中的相思染的毒。回府之后命人将倚翠双姝,珍儿和珠儿两名娇滴滴的贴身丫环绑起来,严加审讯,听说那两丫环被折磨得就剩半口气了。”
许梁吃惊地问道:“戴风这是为何?”
铁头撇嘴道:“还不是因为那了了小姐到了平凉城,头一个去见的人便是戴府上的珍儿和珠儿。据传,了了还是那两姐妹的结义姐姐,三人之间的关系不浅。”
许梁恍然,珍儿和珠儿与了了同是出自固原州倚翠楼,三人关系不一般倒是真的,只是若说珍儿和珠儿也会与许梁中毒的事情有什么关联,那倒未必。许梁想着珍儿和珠儿两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受戴风手下那帮兵将的刑讯毒打,这景象倒也当真凄惨。
想了想。许梁便淡淡地说道:“让青衣卫帮着查一查珍儿和珠儿的底,倘若没查出什么问题,便跟戴老爷子递个话,别为难那两对小姐妹了。”
“哎,是。”铁头应下。
这时,有丫环来报:“老爷,客厅里又有三名大夫到了,大夫人请您过去就诊。”
许梁手抚额头,仰天无奈长叹:“这回又是哪来的庸医?这样子下去,老爷我就算不会毒发身亡。也会补这帮庸医活活折腾死……”
丫环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俏生生地福了一礼。道:“听说是通天下物流的葛乔大掌柜特意从湖广请过来的名医。”
许梁又长叹一声,双肩一垮,垂头丧气地去客厅。
长达三个时辰的诊断,那所谓的湖广来的名医依旧束手无策。
失望地将三位名医送走,冯素琴和楼仙儿两人忧心忡忡,朝许梁喃喃说道:“相公。这相思染的毒可真利害,咱们前前后后请了不下上百名大夫看过,居然没有一个能拿得出驱除的法子……唉,万一相公的毒解不了,那可如何是好?”
许梁尽管心中也很惶然,但在两位心爱的女人面前,许梁只有强撑着,温柔地看着两位夫人,强笑道:“算命的曾给我算过一次,说你们相公我的命格很硬,神见神怕,鬼见鬼愁,不会这么容易就挂掉的。放心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一年时间,不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总归能找个解毒的法子的。”
冯毒琴和楼仙儿听了,苦涩地点头,双双给许梁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许梁趁机苦着脸道:“两位夫人,我看这些个庸医多半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往后这些大夫便不必再往家里带了吧?”
话音刚落,冯素琴和楼仙儿同声娇喝道:“不行!相公,即便仅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总归要试一试的。”
“……”
许梁唉叹一声,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忍受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庸医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美其名曰:望闻问切!
庸医!全他娘的庸医!
时间进入崇祯二年的五月,搜捕高子林,高迎祥及了了等人的事项被许梁视为头等大事来抓,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许梁不重视。然而仍然一无所获。
许梁身上的相思梁的毒在几位比较靠谱些的大夫开出的调养方子的调理下,虽然依旧犯困打瞌睡,身上放出的血色依旧黯得吓人,便终归除了这些症状外,也没有再加重的迹像。
由许府和泾州梁家联合经营的井盐生意已经打开了销路,井盐销往西北各府县,如今,井盐生意带来的收益已经超过了平凉皂膏厂,稳居收益的头把交倚。
由许梁主持的在华亭,崇信,泾州,镇原,平凉五地修建的水坝历时一个月的时间,已陆续完工,开始落闸蓄水,为灌溉农田作准备。这项工作,完全由平凉府一府之力实施,从头至尾没有得到朝庭工部一文钱的支持。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没有朝庭的银两支撑,仅靠地方官府便办成了这等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许梁的威望在平凉府内一时无俩。水坝完工之时,陕西巡抚洪承畴特意赶到平凉,当着平凉水坝周边几千民众的面,很是夸赞了许梁一把。
洪承畴此举。虽然让许梁很是露了一回脸,许梁却不以为意,他觉得洪承畴尽会搞这种不花本钱的奖赏,动动嘴皮子。便想叫许梁感激。
是以,受了洪巡抚口头奖励的平凉知府许梁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淡淡的眼光看向洪巡抚,仿佛一眼看穿了洪巡抚的如意算盘。
直到,洪巡抚拿出了亲笔写的为许梁请功的奏折放到许梁面前。许梁脸上才渐渐有了暖意。
汉中府剿匪的战争结果由于跑了最重要的民军首领高子林,高迎祥等人,战绩上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停留的汉中府西乡县附近的几位领兵将军也被三边总督杨鹤召回了固原州。
许梁接到通知,赶到固原州总督衙门去开会。会议的议题其实就一个,深刻检讨汉中府剿匪战事失败的原因,顺便追究某些人的责任。
按三边总督杨鹤的说法,汉中府剿匪战事,杨总督是持保留意见的。战事若顺顺利利,拿下了民军首领高子林,高迎祥等人。让杨总督在朝庭里,在崇祯皇帝面前有个美满的交待,这事杨总督也就姑且睁只眼,闭只眼认了。
然而现在战事打成这个奶奶样,虽然普通民军士兵首级倒是带回来不少,但最重要的高子林,高迎祥等人却一个都没抓到。如果是一直没抓到,那也可以说是官军准备不充分,高子林等人才狡滑,但实际的情况却是:高子林。高迎祥,王左桂等民军首领已经被五花大绑了,居然还在数万官军的营地里逃了!
这就无法原谅了!
杨总督在会上捶桌子瞪眼睛,捶胸顿足。一脸厉气。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是某些人渎职!某些人要负责任!
杨总督所说的某些人,其实是指延绥总兵贺虎臣。因为人就是在贺总兵手上丢的。尽管杨总督的本意,还想再牵扯上平凉知府许梁,因为这场战事,说到底就是许梁一力坚持的。然而许知府最近风头正劲。像模像样的在华亭,泾州,平凉等五府县修建了水坝,陕西巡抚洪承畴还特意为许梁上奏折请功!
看样子,许知府最近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上头还有个陕西巡抚护着,还是暂时不招惹他为妙。
以上种种原因,导致杨总督决定只追究延绥总兵贺虎臣一人的责任。
杨总督当场宣布,将贺总兵解职听堪之后,接着居然又出人意料地拿出兵部下发的任命书,提升梁军将领万文山为固原游击将军,梁军先锋官罗汝才为平凉游击将军,庆阳守备贺人龙擢升为庆阳游击将军……
许梁注意到,延绥总兵贺虎臣离开总督府大堂时,一脸郁闷愁苦,眼光朝许梁身上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终是一声长叹,落寞地离去。此后,如果没有人特意替贺虎臣说情起复,贺总兵估计得无期限地解职听堪下去。
许梁看懂了贺总兵眼神的意思,无非是想肯求许梁替自己求求情。
其实许梁在开会之前,便从陕西巡抚洪承畴的口中得知杨鹤要收拾贺虎臣,这若放在以前,许梁同贺虎臣还是刚建立同盟关系的时候,说不得许梁便会为了贺总兵挺身而出。然而,贺总兵在汉中府西乡县郊围剿高子林一战中,不顾自己的指令,居然私自留下高子林,高迎祥,王左桂,李自成四人的性命,还想着押到京城去领赏钱!
这种恶心的做法,虽然让许梁提前得知了自己身中相思染剧毒的事情,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高子林等人再次逃出生天,不知所踪,往后要想再次捉拿住高子林,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
由于贺虎臣的自作主张,许梁发动近四万官军的围剿之战,可以说最终还是失败了。许梁不能容忍贺虎臣的错误,便在杨总督收拾贺虎臣的全过程中,冷眼旁观。
出了总督府的大门,许梁正要登上马车打道回平凉城,京营总兵王朴一脸谦和的笑容,出现在许梁面前。
“嘿嘿,许大人!”王总兵呵呵的笑着,拱拱手,挤眉弄眼地小声说道:“许大人要末将办的三件事情,末将可是一件不落地办妥当了。不知道许大人什么时候将张浪等人交还给我?”
许梁仰天打个哈哈,万文山,罗汝才两人能够顺利一举提升为游击将军,倒令许梁对王总兵的能耐和在朝庭的人脉关系高看了一眼,看来王总兵除了在指挥作战上一无是处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可圈可点的。
“啊哈哈,王将军说笑了,”许梁哈哈笑道:“王将军手下的人,怎么会在本官手上?”
“许大人……你?”王总兵脸色一变,不禁又惊又怒。
许梁忙接口说道:“王将军稍安勿燥。本官听说王将军手下的亲兵张浪等人数日未归营,本官也很担心,不过我想,张浪四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没准是在哪座窑子里快活着,舍不得回来……王将军后天不妨带人到倚翠楼去看看,没准能在那里找着张浪四人呢?”
“呃?啊?”王朴到底不是蠢人,很快听懂了许梁的意思,跟着打起了哈哈。
许梁一脸客气地笑容,看着王总兵话峰一转,好心地建议道:“王将军方才也听到了,总督大人上请朝庭,新提拔了两位游击将军,将陕西省的防卫力量又增强了不少。算算日子,王总兵离京也快有两个月了吧?接下来,杨总督对待各地民军的策略该是怀柔招安,真正需要动用兵力的情况必定很少。而那些小规模的战争,陕西本土将士便可以办了,匆需劳驾到王总兵身上……呃,王总兵若是思乡心切,眼下正是回转京师的好时候。”
“呃?”王总兵不禁愕然,看着许梁施施然上了马车,马车施施然驶上固原州的街道。怔了半晌,王总兵神色一动,略有所思。
过了三天,王总兵手下一只校尉带着十几人借寻花问柳的名义进入倚翠楼,果然在倚翠楼的姑娘房里找着了张浪四人,只是四人脸色蜡黄,手脚酸软,全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校尉也没敢声张,将四人带回了军营。
又过了两日,许梁得到消息,前几日还好端端的京营总兵王朴忽然得了怪病,头痛欲裂,连请了几位大夫都瞧不出什么毛病。王总兵身体不适,连夜向朝庭递奏折,请求回京城疗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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