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仙儿先是一愣,随后仔细地打量着许梁,指着许梁问旁边的绿儿:“这是许公子?”
绿儿使劲点头。
楼仙儿这才确信,当下也是高兴不已,也不去计较被戴莺莺打败的事情了,叽叽喳喳好奇不已地围着许梁问起别后的情景,待听说许梁已在镇原任知县,不免惊叫,掰着手指头数起分别后的年份,随即一声大叫:“哇,许梁,你也太利害了吧,两年哪,就是正七品知县了!”
许梁与铁头对视一眼,都很难将眼前这名咋咋呼呼的人与天启六年在南昌杏花楼遇到的那红馆人对映起来。
当下许梁又介绍戴莺莺,胡成功两人与楼仙儿主仆认识,随即安排楼仙儿主仆与戴莺莺同睡一个客房。
戴莺莺看在许梁的面子上,倒是没什么意见,想不到楼仙儿一蹦三尺高,使劲摇头,振振有声地说道:“不行!我可不要与戴姐姐住一屋。我和绿儿睡一屋,打小我俩就睡惯了的。”
许梁见状,见楼仙儿一副娇惯的样子,念起她以前怎么说也算救过自己的性命,便也不强求,又让侍卫们腾出一间客房,让于楼仙儿主仆。
待安排妥当了,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许梁原本就比较困,半夜又被楼仙儿这么闹腾一阵,困意就更浓了,躲进软棉棉的被窝里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至半夜,许梁忽的警醒,猛地睁眼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就见床前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儿拄着下巴靠在床前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谁?”许梁一挺身坐了起来,手已经握到了放在床里头的配刀。
“嘻嘻,是我。”楼仙儿的声音传来。她啪地一声点燃了火折子,引燃桌边的油灯。
借着灯光,许梁看清了楼仙儿的面容,楼仙儿此时已换上女人装扮,上身一件狐皮夹袄裹着棉袍,罩住了纤细的腰身,下身是一条锦绣的棉裤,如果不是头上那一头散乱着的乌黑长发,整个形象看起来当是挺淑女的。
“你怎么到这来了?”许梁惊道。
“我乍一见着你,高兴得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了。”楼仙儿道,“想不到你倒睡得跟头猪一样。”
许梁哭笑不得,打着呵欠摆手道:“我赶了一天的路,又困又乏,急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现在你看也看了,没事就请回房去吧。”
“那我就是有事。”
“有事?那就明儿请早。”许梁又是一个呵欠,重新躺回被窝里,睁开一只眼睛朝楼仙儿说道:“我要睡了,门在你后边,出去的时候记得关好。”
楼仙儿见许梁这个做派,不由大为气恼,鼓着腮帮子瞪了许梁一会,眉眼一笑,伸手便掀起被子一角,居然坐到床沿上,两脚一缩,似乎躺进被窝里来。
许梁顿时吓得不轻,抬起头惊叫道:“你干什么?”
楼仙儿眨巴着水灵灵的黑眼睛,道:“我懒得回去了,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吧。晚上正好陪你说说话儿。”
许梁抬高声音道:“胡闹!”随即两手一推,将楼仙儿推出了床沿,又怒道:“快些回去。”
楼仙儿嘀咕一句,“又不是没睡过。”但见许梁脸上渐有怒容,倒也不敢真惹他生气,扁着嘴角,气哼哼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许梁从房内出来,迎面便见着开门的戴莺莺。戴莺莺似笑非笑地打招呼道:“许梁,昨晚睡得可好?”
许梁对上她那大有深意的眼神,便猜到戴莺莺多半是知道夜里楼仙儿来自己房间的事情,脸色一红,吃吃说道:“呃,还行吧,就是夜里太冷了,被窝里半天不见热乎。”
“是么?”戴莺莺语气酸溜溜地道:“这倒奇了,昨晚没人暖被窝么?”
许梁瞪她一眼,狠声道:“有也被我赶出来了。”
戴莺莺抿嘴一笑,昨夜楼仙儿几时进屋,几时出来,她都是一清二楚,甚至于许梁和楼仙儿在屋内的谈话她都知道,自然也就知道楼仙儿被许梁轰出房的事情。
胡成功早安排店小二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早点。许梁等人围桌坐了,吃了一会,许梁便问楼仙儿道:“楼姑娘,我们一早便要起程赶路了,却不知你们要去哪里?”
“许梁你们又要去哪里?”楼仙儿问。
“我打算先去沔县,再去飞仙岭和白水镇。”
“呃?许梁你去飞仙岭做什么?”楼仙儿惊奇地问道。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许梁道:“有个什么楼家堡的大公子得罪了我,我正要找上楼家堡去寻他的晦气。”随即猛然想起楼仙儿也姓楼,便笑道:“你也姓楼,这倒巧了,你可知道楼家堡?”
楼仙儿摸摸小巧的鼻子,点头道:“楼家堡嘛,本姑娘自然是知道的。不瞒你说,我和绿儿正是从楼家堡里跑出来的。现在许梁你要去寻楼家堡的晦气,那真是太好了。我与你同去。”
身后丫环绿儿担忧地说道:“小姐,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再回去,不好吧?”
楼仙儿瞪眼道:“你个小丫环懂什么!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敢去找楼家堡的晦气的,这等热闹不去瞧瞧,岂不可惜。”
“这么说,楼姑娘你知道去楼家堡的路?”许梁惊喜地问道。
“这是自然。”楼仙儿点头。
许梁等人不由大喜过望,想不到这么容易便有了楼家堡的消息。当下许梁等人吃过早饭,付清了房钱,便动身前往楼家堡。
按楼仙儿的说法,楼家堡在飞仙岭附近,必须要先到沔县,穿过沔县县城,再到飞仙岭。
出发前往沔县时,许梁先一步上了马车,戴莺莺正要跟着上去,楼仙儿抢先一步,一脚踏上车沿,扭头朝戴莺莺笑吟吟地说道:“戴姐姐,我与许大哥久别重逢,各自心里都有好一席悄悄话要说,昨晚太晚了,没时间细说,现在路上正好有大把时间,这马车先借妹妹我坐一坐如何?”
戴莺莺皱眉听了,见车内许梁没出声反对,头一扬,便转身跃上了另一匹马背上,打算骑马前进了。
楼仙儿嘴角一丝得意地笑意。待进了马车,忽又一本正经地问许梁道:“到底你大还是我大?要是你比我还小,方才我叫你一声许大哥,我岂不吃亏?”
许梁愣了愣,朝楼仙儿胸前瞄了一眼,幽幽地道:“不用比了,肯定没你的大。”
“哼哼,我就知道。”楼仙儿得意地道,忽见许梁眼光还停留在自己胸前,醒悟过来,夹紧狐皮夹袄,啐道:“谁让你比这个了!”
许梁呵呵直笑。笑一阵,许梁便问起楼仙儿的情况。楼仙儿一心要跟着许梁去找楼家堡的晦气,自然毫不隐瞒,有问必答。
令许梁大感意外地是,楼仙儿居然会是楼家堡当代堡主的三女儿,此次能够与许梁在客栈相遇,正是她与绿儿偷偷从楼家堡跑出来的。
许梁不免狐疑地看着楼仙儿,道:“这么说楼家堡岂不是你家?眼下我领着人去找楼家堡的麻烦,你怎么反倒乐见其成?这,这不科学啊?”
楼仙儿吸了吸鼻子,语气愤愤地道:“楼家堡虽然是我家,但堡中那几个老老少少着实讨厌得紧,我娘去世后,他们就老想着法子欺负我。哼,我楼仙儿抹不下脸来大义灭亲,可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我自然要拍手称快。”
呃?许梁为之语塞,这,这都什么子女啊,还是亲生的不?
楼仙儿见许梁一脸愕然,不由白了许梁一眼,道:“你用不着摆这个表情。就你带来的这十几个人,哼哼,到了楼家堡谁找谁的晦气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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