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等人接到盖州失守的情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率兵南下夺回盖州,而是迅速派出大股轻骑四下搜集辽南明军的情报。≤≤小≤说,
同时紧守海州,并从各自的驻地抽调更多壮丁前来。
既然明军拥有了可以半个时辰就能轰开城墙的大炮,那么现在就不是如何把这支明军扫灭,而是先如何守住海州了。
一支支兵马集结海州,到五月下旬,海州已经集结了五万人马。其中战士两万,另有三万是青壮辅兵。
此时金复盖三州失守的消息也早传到了辽阳,黄台吉本来已经亲自到了锦州坐镇指挥围攻锦州的战役,得知辽南失守的消息后,不得不回到辽阳坐镇。黄台吉也得到了明军进攻辽东的确切情报,由明朝镇南侯朱慈烨率领的三万水陆兵马。
“是不是暂缓围攻锦州,先调兵击败辽南来犯之兵?”四大贝勒之一的代善向黄台吉提议道。代善在努尔哈赤在位时,就与另三位兄弟被立为四大贝勒。即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
努尔哈赤死时,请兄弟立皇太极为大汗,但却要与其它三位大贝勒一同主持朝政,他们称和硕贝勒,“共议国政,各置官属”。
如今,三贝勒莽尔古泰死了七八年,死后还被揭发有谋上之罪,被追夺了封爵。二贝勒阿敏本是努尔哈赤兄弟之子,其父子兄弟因谋叛太祖,兄阿尔通阿、弟扎萨克图被杀,父囚禁而死。他免于一死,养于太祖处。
早先屡立战功,后来成为镶蓝旗主,又成为四大贝勒,最后还与黄台吉共同主持朝政,深为黄台吉所忌。在十年前进攻明朝时因烧杀抢掠丢失了永平等四城,结果被黄台吉找到机会削爵囚禁。一禁就是十年,估计到死都没机会再出来了。
相比余其它贝勒们,代善也勇武善战,多有战功。但又表现乖巧,对皇太极誓表忠诚,因此深得其信任。
黄台吉摇了摇头,“锦州之战,筹划多时。如今箭已在弦上,我们不得不发。明军这次有备而来,洪承畴率八总兵十三万兵马援锦州祖大寿,又抽调了秦良玉和孙传庭率五万兵马援辽,锦州集结兵马将不下二十万。”
他叹了一声气,原本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宁锦早成了勒在明朝脖子上的一个绳索,他只要动一动,明朝必然会有大反应。
他筑义州驻兵屯田,就是要迫明军集结兵马来战。锦州远离中原,补给线漫长。如果明军不想舍弃宁锦,必然得大兵来援。黄台吉就有了主动权,他想打就打,想耗就耗,明军到时就被吊在锦州,等他们后勤撑不下去的时候,清军再一举将他们击破,到时宁锦自下。
计划是好的,可他没料到的是,明军能够那么快把中原的流匪做乱剿平。二来。他也没有料到明军还能从海上攻辽南,还攻势这么猛烈。
另外,明军集结锦州的兵马,似乎也超过他的预料。
锦州集结不下二十万兵马。这是股不可小瞧的力量,尤其洪承畴、祖大寿、孙传庭、秦良玉都是能战之将,要是弄不好,到时这钓鱼不成,反要被鱼吞。
无论如何,黄台吉都无法把锦州的兵马撤回来了。现在双方已经对峙起来,谁一松懈,谁就危险。现在撤回锦州的兵马,那义州新筑之城将失守,明军说不定还要反攻大凌河,甚至要收复广宁。
“明军二十万人马集结锦州,势力粮草消耗极大,只要我们撑住了,那明军就肯定要先撑不住。从其它地方再抽调一些兵马给孔有德,让他务必收复辽南。”
黄台吉看着辽南的地图,辽南的明军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牵制部份清军力量了,他们占据着金州旅顺等地,这还使得明军可以把中原的粮草从山东海上运到旅顺,运到宁锦。而且若让辽南的明军继续占据着盖复地区,他们还能随时威胁到锦州大凌河的清军。
“先收复盖州,一定得收复盖州,复州和金州可以缓点。”黄台吉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盖州距离锦州太近了,而且这里距离辽河口和大凌河口更近,对于清军的威胁实在是太大。
辽南。
在孔有德紧守着海州集结兵马的时候,九头鸟各部在盖复金三州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拆迁活动。短短半个余月,三州十几万的百姓被迁走,他们先迁到沿海的岛上,然后有船只日夜不停的把东西运输回金州旅顺。
为了能够拆的更彻底一些,刘钧甚至派人从天津和登记发出告示,叫那些商人前往辽地南。许多商人闻讯而来,他们驾着船,带着人登陆辽南,开始如蝗虫一般的跟在九头鸟的后面。
对于那些城镇乡村集市上还有许多来不及带走的诸多东西,刘钧让九头鸟给那些赶来的商人们出售。不是按件出售,而是划片出售。一次一个村子甚至是一条街道这样,大致说好一个价格,然后他们就拥有了独家权。
可以向这片区里原来的主人购买那些他们搬不走的东西,各种家具甚至是牲畜粮食等许多东西,那些原本属于鞑子的私产官产,也都由九头鸟便宜卖给他们。数个州县好几个城池以及许多的村庄集镇,有太多的来不及搬走的东西了。
许多最先过来的商人载着满满一船的低价买回来的各种物品回到河北山东等地,转手就销了出去,立即大赚一笔,然后立即又雇佣更多船和更多的人去低价回收了。
从金州到复州再到盖州的沿海,到处都是人,那些沿海的小岛上,全都挤的满满的,堆满了各种物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一些精明的商人从山东河北运来一船船的粮食,出售后,再在岛上岸上选购一些不错的家具等运回山东。
甚至许多渔民驾着船来帮忙运货运人回金州旅顺,那热门的景象,让人有种恍惚的感觉。这种热闹,一直持续到了五月底。
进入六月时,沿岸边的热闹消散了。只剩下少许商人们堆起在岸边的一堆堆便宜收来的物品。偶尔还有从海州等地方跑来的汉人百姓,他们也听说了大明反攻辽南,迁百姓回金州和山东,一些在鞑子手里做牛做马的汉人。不想再做包衣奴才,便逃跑而来,有些甚至相约杀了他们的鞑子主人后抢了马而来。
对于这些人,九头鸟自然是来者不拒。
岸上的热闹不再,但在沿海的许多岛上。此时依然还是热闹如旧。迁移的人太多,物资也太多,由于孔有德等人一直在海州没有马上南下,因此百姓们带来的物品还是很多的,不但锅碗瓢盆被子都带着,甚至还带着鸡鸭牛羊粮食农具等。一些实在不方便带的,就便宜卖了,可好多东西还是带着。要把这些物资和人全运回去,还得需要不少时间。
好在现在大家都有时间。
自攻下盖州之后,九头鸟就没有再攻打城池。他们在努力的把从复盖金三州迁来的人口和物资运回金州。
孔有德等则在继续收集着情报。集结着兵马。
隔海相望的锦州也差不多情况,明军还在不断的集结着兵马,清军方面也源源不断的往义州集结兵马,双方的兵马在不断的增加着,实力也在扩大着。
不论是锦州还是金州,都是大风暴前的宁静,大战即将要爆发,可此时却反而宁静无比。
金州。
每天都有数百上千船的百姓和物资运送过来,金州湾已经加急修建了一个新的大码头,货船停靠。
“金州到了。大家准备下船了!”
一艘平底的大沙船缓缓驶入金州湾港口,船上的皮肤黝黑的船老大高声叫道。这船老大并非九头鸟的人,而是一个登州船主,这段时间也算是在辽南发了笔财。他和人合伙承包下了一个小集市的物品收购权,忙活了大半个月,把那个有着几十家店铺数百户人的小镇子翻了个底朝天,能搬的都搬走了。
船老大算了算,自己这个月起码赚了有一千块银元,去除开支的净收益。赚了钱。脸上自然就满是笑容,前天他已经把剩下的一点东西全低价打包卖给了另一个小商人。不过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开着船帮官军运送人员物资来金州。
这并非是强制任务,九头鸟也愿意给酬劳,不过船老大不在意那点钱,其实那价钱已经很合理了,但他并非靠跑船赚钱。他自愿替官军跑几天船,也算是对官军这次让他大赚一笔的回报了。
“满仓,来。”船老大向着船尾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招手。
“张哥,啥事。”
船老大笑着把刘满仓拉到一边,“满仓啊,这些天你天天帮我跑上跑下的,辛苦了。来,这是给你的工钱。收好了,然后上岸,那里会有官军安排的。”
刘满仓接过一个布钱袋,倒出来看了一眼,都是明晃晃的银元,这是大明的新钱,据说很受欢迎,一块银元值五钱银子,也不用称也不用量,还不用再鉴定成色。
“大哥,给多了,说好的两块银元的。你看这里,是十块。”
船东笑着推回了满仓递上来的银元,“没错,是给你的。当初你在岛上时,说闲着也是闲着,愿意给我干几天散工,我那时确实是说两块银元。可你小子跟我干这段时间,很难我胃口,做事实在,努力勤快肯干,是个好小伙。实话跟你说,我这回也赚了点银子。你呢,这马上要上岸过新日子了,以后肯定需要钱,拿着,别跟大哥客气。”
“大哥,要不我干脆跟着你做伙计好了,你人好。”
船东哈哈一笑,“跟我能有什么出息,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我天天在这里跑,对这九头鸟也是满熟悉了,这些兵可不一样。他们在这金州筑城修堡,那是要长在这里守着的,金州以后变不了天了。而且你跟我干伙计,照规模那可得干多年的伙计,没个十年时间你也成不了大伙计。”
“可你上岸后不一样。”船东向他说道,“上岸后你可以帮忙去筑城或者挖壕,一月有两块银元不说,一天还有三顿饭管饱,另外还有帐篷住,发你们衣服鞋子。而且等这城池筑好壕沟挖完,你就能分一块自己的田,一丁五十亩。这可是能传家的田地啊。”
“这么多人哪能有这么多地可分?”满仓虽然年轻,但人很聪明。他家世代盖州人,一家都曾经是普通农夫,后来鞑子来了,他们一家都成了鞑子的包衣。再后来,大哥给鞑子看马,不小心让马摔断了腿,结果大哥被鞑子活活打死,父亲去求情,也被打死了。
母亲没两年也死了,妹子被鞑子主人强占,跳河死了。他成了独自一人,当他知道官军攻下了盖州后,刘满仓拿着铡刀把鞑子主人一家五口都杀了,然后逃了出来。后来他跟着到了岸边,因为一时船不够,等候的这段时间,他便跟着船东打了一阵子下手。
“金州田地不少,另外金州不够分,还能去台湾呢,据说那里到处都是荒地呢。再说了,等以后朝廷经营好了州,肯定还要把辽东夺回来的,到时还怕没地分?好好在金州呆着,说不定哪天还能进九头鸟军呢。就算不进军队,进他们的工坊也不错的。呆在金州,以后才有地分。你跟我走了,可是没分地资格了。”
“官军既然都把盖州复州打下来了,可为何又不守呢?”
“鞑子凶猛,得慢慢来,先守好金州就行了,盖州复州都守,哪守的过来。别急,一点点来,总有收复辽东的那一天。”
船靠岸,刘满仓带着船东给的十块银元就那么身无别物的上了岸。
一踏上岸,即有几名九头鸟士兵走了过来。刘满仓目光盯着几名威武的九头鸟士兵,眼中满是艳羡。
这几名士兵,身穿着蓝色的到大腿的缺胯袍,外面还罩了一件红色褙子号衣。号衣正中是一个勇字,胸口处则印着九头鸟的图案,他们没有穿钉着黄铜钉泡的绵甲,也没有戴铁臂甲,铁盔也换成了宽檐笠帽,肩上背着火铳,腰间还佩着短剑,迎面走来,英武无比。
满仓羡慕的想,如果我也能穿上这一身就好了。
“刚下船的叔伯婶子还兄弟姐妹们,请随我们到这边先登记一下。”一名九头鸟士兵笑着开口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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