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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的接触时间在太空战的概念就犹如一刹那般短暂,几乎是第二方面军刚刚将外围防御布置成型,全速冲来的中央集团军战列舰编队便已出现在射程之内。
顿时,密集如蝗群般的导弹扑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用爆炸时的璀璨光辉将原本漆黑无光的深邃星空染得如白昼般灯火通明。
在太空战中,双方加在一起近千艘战舰的大规模交火与几艘战舰之间的零星交火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这种视觉上的震撼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罗宾以往所接触过的太空战,大多都是一两艘战列舰加三四艘护卫舰的规模。因此,战争的胜负更多的是依靠双方舰长在技术上的发挥,作战期间任何一艘战舰的损失,都有可能让整个战役的胜负天平出现大幅度的倾斜。
而眼下这种双方近千艘战舰的大规模太空战就截然不同了,在双方都以密集阵型进行高速攻防时,密集的弹幕让任何技术都成为了无用的摆设。因此,勇气与拼死作战的决心成为了大规模太空战中极为重要的胜负关键。只有顶住这种命悬一线的心理压力拼死向前,才有可能在这种面对面的直接交火中获胜。
在这一点上,罗宾亲自率旗舰在后方压阵无疑是起到了非常有效的激励作用。
由于对第二方面军的不信任,罗宾将皇家禁卫军的战列舰编队与护卫舰编队布置在最前方,作为阵形中的攻击箭头参与作战。而这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不合理的,毕竟皇家禁卫军是帝国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在常人看来,这样的一支军队怎么可能拿来当敢死队用,必定是要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身边用来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就算遇到战局不利的情况,也可依靠皇家禁卫军的骁勇保住后路。
可罗宾自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下过任何的退路,他也丝毫没有考虑过若战败自己该如何撤退。因此,他把手中全部的精锐都安置在阵型的最前方,而作战求胜欲不够坚决的第二方面军舰队则作为第二梯队,向两侧大面积展开。
罗宾做出这种安排,纯粹是以战斗力作为最主要的基准。他并没有意识到,皇家禁卫军一直以来都是以保卫皇帝作为唯一准则,而当他乘坐单薄的旗舰‘集结号’亲自参与作战时,那么位列战线最前方的皇家禁卫军若是再想以保卫皇帝为己任的话,便必须彻底击溃眼前的这支敌军才能完成。
深入骨髓的荣耀与使命让作为进攻箭头的皇家禁卫军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悍勇气魄,面对敌方第三方面军严阵以待的护卫舰编队,皇家禁卫军中的战列舰编队几乎是无视那铺天盖地的弹雨,以一往无回的气魄一头扎进了敌方的防线当中。
顿时,纷飞的锐利白牙奏起死亡的音符。奋勇冲锋的战列舰编队犹如太古时代手持骑枪的骑士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在数艘护卫舰被战列舰主炮撕碎后,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第三方面军的防线内,而顺着这个缺口,随口赶到的护卫舰编队与战舰第二梯队犹如狼群般呼啸而入,将这个缺口撕扯的鲜血淋漓。
仅仅是一波冲锋,第三方面的外围防线便被彻底凿穿。随着战舰编队的继续突进,铺天盖地的太空梭编队加入战斗,在牢牢控制住优势局面的同时,开始以近空格斗战来进一步扩大战果……
“怎么可能……居然是皇家禁卫军!~居然是全军总攻……”
第三方面军旗舰‘肆虐者号’舰桥内,面容粗犷的波顿侯爵面色苍白的望着前方传来的作战画面,他无法相信,罗宾这位年轻的储君居然一上来就不顾后果的发动全军共攻,而且,布置在进攻阵型最前方的居然是应该守在皇帝身边的皇家禁卫军。
眼前所发生的战况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在他原先的预计中,罗宾的这次进攻应该只是试探而已,而作为前锋的也不该是皇家禁卫军。换位思考的话,波顿将军觉得派第二方面军的炮灰舰队担任先锋角色才符合常理,而若是他的护卫舰编队面对的是第二方面军的舰队,绝对不可能会败的如此之惨。
对于罗宾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储君,波顿侯爵完全估计错误。他并不知道罗宾的作战风格向来就是不计后果的豪赌,自信满满的他并不知道早在一开始,罗宾便已决心杀他立威。因此,对局势的错误判断让波顿侯爵从战争开始的第一刻起就处在了下风,而且,在目前这种军心微妙的形势下,前方的不利局势立即如瘟疫般影响到了整支舰队。
眼下,舰队中的复制人士兵开始犹豫,开始面面相觑的侧耳倾听舰队通讯中不断播放着的新政解读。
对于罗宾所推出的新政,这些跟随波顿侯爵在河外星系征战多年的复制人士兵早有耳闻。站在他们个人的立场上,新政中那些有关于复制人的政策部分,让他们克制不住的想要拥护罗宾这位如晨光般突然出现的帝国储君。可是,自小在帝国的贵族教育下成长的他们却并不看好新政能得到顺利推行。他们清楚的认识到全帝国的贵族们都不会认可这条新政,而若是没有贵族的支持,储君又凭什么登上帝位。
所以,在更多的时候,他们认为罗宾这位储君所颁发的这道新政只不过是他在疯言疯语而已。没有人真的相信罗宾的新政能够顺利实施,尤其是在波顿侯爵实施兵谏之后,新政更是成为了复制人心中遥不可及的梦。
可是当现在罗宾这位储君的舰队真正以一无反顾的姿态杀向波顿侯爵的时,第三方面军中所有的复制人士兵都开始犹豫。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罗宾实施这道新政的决心,亲眼目睹了己方的舰队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而这使得他们心中那几乎已经熄灭了希望再度死灰复燃了起来,他们不可抑制的开始遐想,假如波顿侯爵败了,假如新政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战意在这种剧烈的思想斗争中消退,毕竟当有人正在为自己的权益奋战时,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拿起枪炮阻挡在那些人的面前。
渐渐的,原本便因仓促交战而准备不足的第三方面军后方舰队开始自发的避开皇家禁卫军的锋芒,让出道路,让舰队核心‘肆虐者号’旗舰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炮火之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在外围防线被凿穿开始,士兵的心态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面对杀气腾腾的皇家禁卫军,大多数第三方面军的士兵都无心阻挡,他们自发的退出战斗,任凭凶猛的敌舰从自己的炮口下呼啸而过。
当然,在第三方面军中也不乏一些顽固的家伙,但他们的顽抗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下瞬间灰飞湮灭。
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在舰桥中,望着不远处那些自发让开防御位置,完全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己方战舰,波顿侯爵的眼中充满着绝望。耳中,下级贵族们的怒斥与哀求声不断在通讯中杂乱的响起,可以想象,在目前的各艘战舰上,复制人士兵已经彻底倒向罗宾的新政。这让他们把刀尖转向压迫了他们一生的主人,用一场场叛变,来争夺各舰的控制权,以迎接新帝的驾临。
“大人……”
身边,一位曾发誓向波顿侯爵的年轻子爵用力扯了扯波顿侯爵衣袖,一边戒备的望向四周那些表情阴晴不定的复制人士兵,一边压着嗓子焦急的催促:“大人,我们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现在该是逃命了的时候,假如我们可以逃出去,我们还可以联系其他的大贵族东山再起。”
“逃……”
这个字让神情恍惚的波顿侯爵顿时恢复了清醒,他小心的看看四周,发现所有的复制人士兵都目光闪烁的偷眼打量着他。顿时,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了下一刻自己便会被士兵们乱枪击毙的场景,而自己的脑袋,则会被这些卑贱的复制人当做礼物,恭恭敬敬的放在那位储君的面前。
没错,是要逃了。现在局势已经无法挽回,那么保住自己的姓命便成为了最首要的事。
与那名提醒了他的子爵对视了一眼后,波顿侯爵悄悄的向后退却,试图不动声色的离开舰桥。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几名负责护卫舰桥的复制人士兵突然横跨一步挡住了舰桥舱门,冷冷的注视着面色苍白的波顿侯爵。
“侯爵大人,您现在还不能离开。”
“你们……”望着眼前这几个有着与自己相同相貌的复制人士兵,波顿侯爵下意识的拔出枪指着对方的脑袋:“你们是要阻拦我吗?别忘了,你们是由我的血液制造出来的,没有我,根本就不会有你们!”
“是的,我们确实和您血脉相联,但制造我们的人是霍夫曼陛下。赋予我们生命的是陛下,而并不是您,所以……”一把接一把的枪抵在了波顿侯爵的头上:“所以,波顿大人,您目前还不能走。”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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