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从床上猛地坐起,然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流,慢些起来,起床太快会头晕。”
渊明拍了拍镜流的后背,柔声说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应该啊,难不成阿流最近还是有烦心事?
渊明歪了歪头。
镜流茫然的转过头,目光凝结在渊明脸上。
渊明皱起眉头,轻轻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怎么哭了?梦到什么了?”
“娘子?”
半晌,镜流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渊明的脸。
细致的像是雕刻雕像的工匠,从额头摸到下巴。
下一秒,渊明就在自己娘子的脸上看到了堪称神奇的变脸技术。
镜流嘴巴一撇,鼻子一耸,小眼泪立刻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娘子?”
渊明大惊失色,把人搂进怀里细细安慰着。
这是梦到什么了这是?
“不哭……不哭啊娘子,我在这呢。”
渊明亲了亲她的头发:“不哭了,乖。”
“……”
镜流不说话,只是窝在他怀里流眼泪。
“阿流,娘子……”
渊明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娘子,怎么了,和我说说……”
镜流在渊明怀里蹭了蹭,抹掉脸上的眼泪。
她想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现状明显不是这样的。
她的情绪骗不过渊明。
“阿流,没事了,没事了。”
渊明将下巴垫在她脑袋上,向后靠了靠:“我在这呢……在这呢……”
失去的惶恐和悲戚被自己的爱人抚平,镜流的抽噎终于逐渐停止。
她抽噎着和渊明讲自己刚才的梦,讲自己梦到的一切。
“……怎么凭空的又梦到这些东西了?”
渊明皱了皱眉:“可能是你太长时间没见到我了?”
“有可能。”
镜流依旧搂着渊明不肯放手:“但是那个梦让我很难受。”
“我就在这呢。”
渊明笑着:“我不会离开的,阿流,你想啊,我又不是纯粹的星神,我是命途的化身,我不会凭空消失不见的。”
镜流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渊明自然知道仅凭自己这三言两语不能让自家娘子安心下来。
他只是静静的搂着她,等待着她从刚才那个过于真实的梦中缓过来,停止精神的崩溃。
镜流趴在他怀里,伸手紧紧的搂着他,生怕自己一个没抓住,渊明就凭空消失。
“不过……你老了也挺帅的。”
沉默了半晌,镜流轻笑一声。
“那是老了的我帅还是现在的我帅?”
渊明撇了撇嘴,凑近了些,逼问道。
“……”
镜流皱了皱鼻子:“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啊你这个人!”
“我就这样。”
渊明在她的琼鼻上咬了一下:“我帅还是他帅?”
镜流咬了咬手指。
“镜流……这是需要你犹豫的问题吗?”
渊明厉声质问,抬手把镜流窝进怀里,伸手去抓她的腰际。
“哎哎哎!你帅你帅!别挠我痒痒啊……夫君!”
镜流挣扎着,但是在渊明的大手下,她的挣扎终究是徒劳。
“你帅你帅!你帅行了吧!”
“充满逼迫意味,一点都不诚心!”
“你帅,你最帅了,我的夫君宇宙第一帅。”
镜流急促的喘息着,捧着渊明的脸,眨巴着大眼睛对他“放电”。
渊明轻哼一声,松手放过了她。
镜流趴在他身上,伸手轻轻戳着他结实的肌肉:“你要是也能进去该多好?”
“其实我想进去也可以。”
“从那个裂缝吗?”
镜流眨了眨眼:“不行,我总感觉你们两个进去一定会有影响。”
“……没有。”
“你骗不过我。”
镜流捧起渊明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丹叶如果进去了到底会不会有影响?”
“呃……”
渊明轻咳两声:“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就是那个裂缝会稍微的扩大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大一点点?”
“就是……能让我们两个通过的那么一点点嘛。”
渊明的眸光躲闪着。
“那忆域迷因和惊梦剧团不是就都能进来了吗?”
“啊……说不定能进来那么一两个。”
“那怎么行!”
镜流瞪大了眼睛:“那这里的人呢?”
说完她就瞪着渊明。
【你要是敢说和你没关系你就死定了。】
这样的表情啊……
渊明挠了挠头:“确实欠考虑了些,不过那些东西迟早要过来的。”
“忆域迷因在现实中也能存活?”
“不是在现实中,那个裂缝继续扩大,白日梦酒店就会被忆域和忆质吞噬同化,二者交织,忆域迷因就能在这边活动了。”
渊明点点头:“匹诺康尼内部想来有人乐见其成。”
“我不觉得,那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一切变回最原始的样子,当吃饭都成了问题的时候,人们就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什么勾心斗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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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明笑道。
“但是在经历过这些权利之后,人很难回到原本的样子了。”
“对,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基础开始,将全部打回原样。”
渊明道:“他们不得不开始为了自己活命和吃饭的问题考虑,就没有所谓的地位高低,也没有所谓的权利大小了,所有人保持在同一起跑线上,大家都要为了活着发愁,就没有这么多事情可以争夺了。”
“所以就要把匹诺康尼现在的繁华毁掉?”
“或许在钟表匠眼中——是这样的。”
渊明点点头:“但是景元说的话也没错,那个愚者说的话也没错——或许钟表匠已经老糊涂了,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只不过现在的他察觉不出了,就算已经有外来的势力插手,甚至是更加危险的势力,钟表匠都分辨不出,因为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只剩下了那么一个执念。”
“不能让匹诺康尼和过去伙伴的梦想相悖?”
“正确。”
渊明点点头:“钟表匠的故事开始,到现在一共也没有多长时间,公司的压力,考虑那么多事情的情况下,对于一个短生种来说,分辨不清现状也是很容易发生的情况,在这样执念的驱动下,钟表匠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匹诺康尼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所以在这样的冲突之下,平民被碾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这也是星穹列车会参与进来的原因。”
“可是……好像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钟表匠说不定是个长生种呢?”
“这边用的是琥珀历啊,和仙舟联盟那边用的星历不一样,琥珀历是用琥珀纪记录的,星历是按年记录的,不一样啊。”
渊明耸了耸肩:“所以很容易会导致你们这些本来就对时间没什么确实体会的长生种产生混乱的感觉,其实一共也没过多长时间,当然,也确实有可能,谁也说不准,毕竟钟表匠到现在都没露面。”
“唉……总觉得匹诺康尼现在弄得好乱啊。”
“景元之前不是已经分析过了?”
渊明揉了揉她的脑袋。
“确实分析过了,但是我还是有很多东西弄不清楚。”
镜流撑着脸:“你看啊,匹诺康尼是同谐星神的追随者,但是我总感觉这里……同谐星神的表现力还是太弱了些。”
“算是不错了,阿流,我这么跟你说你就明白了。”
渊明笑了笑:“匹诺康尼只是希佩麾下无数追随者的其中之一,并不是同谐的大本营,这里是在承受着同谐的光辉照耀,并不是同谐的光辉在主动的照耀他们,说到底,同谐的力量不过是钟表匠主动求来的。”
“好像也是……”
“而且,同谐的命途行者到现在并没有露面多少,咱们现在的阵营不过也是藏在幕后的演员,并不是站在台前的主持人,所以咱们到现在遇到的基本都是和咱们同一立场的演员,你看,忆者,愚者,都是这样的存在,到现在你们还没和星穹列车碰头,也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星穹列车阵营在幕后处于中立阵营,说白了,他们连剧本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拽到了幕后的位置,所以他们现在估计谁都不会信任,尤其是熟识的我们。”
“为什么啊?”
镜流茫然的歪了歪头。
渊明说的话她有些听不懂。
在谜一样的地方碰到老熟人不是应该安心不少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流,你在想,在这样人生地不熟,满地谜语人的地方碰到老熟人应该安心,对不对?”
渊明笑呵呵的说出镜流心中所想。
“……是啊。”
镜流点点头。
“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在他们的观念中,你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尤其是景元,至少景元身为神策将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渊明说道:“而且,遇到老熟人觉得安心的只有处于弱势的不安者,把你扔到随便某个剑客比赛中,你会觉得不安吗?”
“不会啊。”
镜流歪了歪头。
“对啊,因为你没有和周围人抱团的必要。”
渊明笑着:“星穹列车在匹诺康尼之中,未必就处于弱势地位——你看,阿流,他们有着自己的体系,有着自己的处事方法,对于匹诺康尼的事情尚不明了,故而,他们不需要和我们聚在一起,会混淆他们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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