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唱歌手唱着温柔的歌,酒馆里即使嘈杂,可还是显得安静。
方敏抒双手支着脑袋,闪着风情的眼神看着木晨曦,二人久坐无声,都在体会此刻的一种温暖的心境。
半晌,方敏抒动情地说,“你是真的好看,看不够。”
老婆脸上是一种难得一见的放松,木晨曦觉得,治疗了那么久,她的心境应该真的已经稳定很多了。
最近发癫的次数都减少了很多,持续的时间也短了很多。
他摸摸她的脸,不自量力说了句,“男神也怕老。”
她微笑,“咦,好自恋。”
又说,“不过我好喜欢。”
她心里莫名想起燕冬来,然后又久久凝视曦木。
半年在一起的生活不长,但耳鬓厮磨的时间也不短,她还是觉得,曦木是更优秀的那一个,他有强得多的精神力来让她安心。
曦木心里的事情对他来说很珍贵,他为他心中珍贵的事情所付出的也很多。
方敏抒从不用金钱去衡量这个,金钱总有个限度,但有些事情是无价的,所以她会不止一次地想象假如这场穿越反过来,她还会不会选他,嫁他。
最后的答案还是一样——就他了,没有别人。
她忽然开口,“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免俗。”
“免什么俗?”
她说,“一种想要照顾你的强烈愿望。”
他笑了,同时眼角又湿了。
她又说,“大男孩呀,终究还是在我面前露出了最弱的一面。”
“你会呗,”木晨曦说,“你啥都会,你是方全会。”
她不说话,心里已经在想,怎么和眼前这个人一起走过万水千山了。她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想要照顾人的本能和冲动,但她自己是有的,她觉得是因为爱他吧。
人生从这一晚开始,走向了新的方向。
……
李佑宣让代驾直接把车开到了范婕的住处,两人在楼下又多聊了一会儿,他俩也看到了出版社APP的推送,也看到了显示出来的码洋。
范婕说,“你和曦木应该一人能分到一万多,销售得好的话,下个月就能到位。毕竟码洋不是实洋,要等经销商售出之后才能跟你们结算。其实一直没有跟你们具体讲过这本书,嗨……”
她说到这儿摆了摆手。
李佑宣看出来她这个摆手动作的含义,就问,“是觉得你自己的心血,起印量这么少,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膈应吗?”
她说,“是的,有一点点膈应。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嘛,起码印了两千册。有时候出版社夸作者的话,其实也不过是说在表面上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李佑宣平淡地笑笑,“我明白。”
“你说得对,”范婕说,“社里面保守一点很正常,其实正常的技术书,起印量应该是五千到一万册,码洋三十万到六十万之间。我听你说曦木两口子生活有一些拮据,就想到这两千的起印量实在太小,下个月扎账以后,要是只有几千块钱入账,多少有点伤人,写得这么好的一本书。我看了都想马上去做属于自己的游戏……”
“曦木那人不是很在乎这个,”李佑宣说,“方敏抒唱歌的实力你也看到了,那对伉俪最近生活也没有那么拮据了。”
范婕接茬,“但不体面。”
李佑宣立刻说,“庸俗的体面。”
“哈哈,”范婕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理想主义者一般不跟人谈理想。”
“对,”李佑宣说,“忙着实现理想,没空跟闲人谈。”
“哈哈哈哈……”
范婕笑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风吹过才停下来。
她觉得李佑宣这个话说得太对了,比大学时候班上那一帮整日风花雪月、抬头远方张口理想,考试却在六十分求极限还要作弊的那帮人更懂理想一百倍。
李佑宣等着她笑完。
其实范婕笑的样子并不夸张,她正背靠在人行道护栏上,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护栏上,笑声也并不大。
范婕说,“是这个世界太下贱,把庸俗当体面。”
李佑宣在她旁边三十公分处,双手撑着护栏,看着城市大街上的车来车往说,“怎么,你也想去远方净化一下心灵?”
“拉倒吧,”范婕说,“净化心灵最好的途径是做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范婕说,“为这个下贱的世界添点砖,加点瓦就是有意义的事情。”
她顿了顿又说,“喝了酒激动了,女文青的本质暴露无遗。”
李佑宣说,“你这是自嘲啊,还有点无奈。”
范婕摇了摇头,伸出了右手。
李佑宣会意,也伸手和她握在一起,这是第二次握手。
范婕说,“很高兴认识你,以及你们。”
李佑宣说,“我也是。”
“《暗夜救赎》第几关啦?”
“最后一关啦。”
“加油,请快点教会我死字怎么写。”范婕笑着完,便和他道别了,“好了,我回去了,回头聊。还有我看了一下汇总的实时销售数据,很不错的,应该很快就有加印通知下来的,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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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走,李佑宣忽然笑着说,“以后饮茶约你。”
她也笑着说,“行。”
她往小区里走去,李佑宣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叫了一辆滴滴回家。
……
阿锤的破中华车在酒店保安的注视之下,大摇大摆地跟在一辆奔驰EQE350的后面开进了这家酒店。
奔驰车上下来一个包臀裙高跟美女。
九九涮起了兄弟,“锤哥,快看,你喜欢的,攻速攻击力双buff。”
阿锤马上涮了回来,“处男闭嘴。”
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车里空气顿时凝固,只有小满笑出了猪叫。
何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男友的肩膀,并且同样意味深长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小满说,“九九啊,你看你不了解兄弟了不是,兄弟现在研究方向变了。人家锤哥说了,这种不能信,这种只想把咱们从哥布林洞穴里骗出来当经验刷了。”
何心说,“没对啊满姐,你咋把自己也框进去了。”
“没毛病,”阿锤说,“她是亚马逊哥布林。”
小满说,“五人组就剩咱俩啦,咱俩赌一个吧,看谁先脱单。”
阿锤说,“两秒钟之前戒赌了。”
何心在后面打趣,“你俩咋不凑一起谈谈?”
阿锤断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心想了想,其实也是,人家朋友处得好好的,自己提这干啥。自己那边的朋友,一男一女凑一起必不‘纯洁’,不代表小满和他们在一起会产生友谊以外的东西。
于是,只怪自己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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