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心翼翼的送走了太平公主之后,李显还是抽时间去了趟上官婉儿的府中,不过这一次他所找的人却不是上官婉儿,而是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夫人。
李显选择的时间虽然是在白天,然而却是经过易容之后进入的,这主要是因为对于婉儿进宫随侍武后之事,他还有几句话要进行郑重的交代。
可是这时候上官婉儿的府第已经被重重把守了,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轻易进去的。
所以在李显刚刚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便被门口的守卫挡住了:“什么人?也不长眼看看,这可是上官府,岂是寻常人可以进的?”
李显闻言倒也不惧,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兄弟,在下乃是夫人的一位远房侄子,这一次听说姑母离开掖庭,奉命前来贺喜,呵呵,这里是一张拜帖,这位兄弟只需将其交给夫人,夫人自会明白一切的。”
说完之后,李显便将一张拜帖塞到那守卫手中,与此同时,拜帖中还有一小锭黄金,足有五两。
那守卫一开始只是接到了拜帖,脸上却是冷冷笑道:“这几天我家夫人遇到了好多娘家人前来拜访了,只不过全都被夫人给拒绝了。现在这人啊,眼皮之薄实乃惊人,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咦?呵呵,这位郎君,小人说的不是你,你且稍等,小人马上转告夫人。”
那守卫之所以前倨而后恭,主要就是因为手中摸到了一个物事,通过形状和硬度便能够确认,手中之物定然是一块黄金,大约在五两左右!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这位郎君可真够大方的,仅仅就是一个传话,就打赏了这么多的财富,像这位郎君这样慷慨的人,可实在是不多见啊。”
那守卫唯恐李显后悔不再用他,立刻拿着拜帖像疯了一般跑进府中。
虽然如此,那守卫却并不相信夫人会请那个所谓的远房侄子进来,毕竟抛开冒名顶替不说,就算是亲侄子到了,以夫人的脾气,都绝不对轻易让他进来。
“唉,虽然这位先生出手慷慨大方,然而这一次却恐怕要失望了,夫人的脾气古怪得很,就算我收了你的好处,也是万万不敢触这霉头的。”
守卫一脸紧张的来到内宅,心中十分忐忑,生怕夫人骂自己不会办事,可是碍于那五两金子,还是硬着头皮将拜帖亲自送到夫人手中。
可是没想到夫人在看了拜帖之后立刻就说:“快,快请进来,不,还是我亲自前去迎接吧,你这厮愣着作甚?还不随着我一道去迎接?”
“哦,是是。”那守卫见夫人不仅允许那人进来,而且还带了个“请”字,而这都已经是大新闻了,没想到夫人竟然说出了更加震撼的话,要亲自出迎!
“这,这,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夫人亲自出迎?这个远房侄子该是何等的身份,竟然值得夫人大驾亲迎?现在的小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然而由于随侍天后,并且奉命专管诏令,可以说是一个权力大得令人恐怖的存在,作为她的母亲,郑夫人就算是遇到当朝宰相,也短端没有出迎的道理,可现在竟然只是对一个普通的远房侄子亲自出门迎接,这样的礼遇实在令人震惊。”
那守卫一边深深地震撼,一边忙不迭的随着郑夫人前往府门外进行迎接。
片刻之后,便见郑夫人带领着守卫家丁一起来到府门外。
却见那神秘的“远房侄子”立刻上前行礼道:“小侄见过姑母,不知姑母一向可好?”
郑夫人渐渐克制住心中的激动,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贤侄到了,呵呵,贤侄大老远的来了,怎的也不说一声?老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随着老身前往府内说话。”
说完之后,郑夫人亲自带领着那人来到了大厅,并且屏退了所有的侍从,连最贴身的婢女都被赶了出去。
这让那名为郑夫人送拜帖的守卫更加的震惊,如果不是有眼眶撑着,估计眼珠子都已经掉到地上无数次了。
却说郑夫人带着李显来到厅堂之内,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之后,对着李显躬身行礼道:“不知这位先生拜帖中所言的拙夫来信,竟在何处?”
却见那人抹了一把脸说道:“郑夫人,你看我是谁?”
“原来是周王大驾光临,难怪,妾身还以为……”郑夫人虽然话没有说出口,可是意思很明显,还以为是李显将上官庭芝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人,并让他人代为传送信件。
虽然郑夫人相信李显选中的人一定是心腹,可是内心里却并不愿李显之外的任何人就上官庭芝之事跟她接触,现在见来人竟是李显,心中的不舒服这才彻底消失。
“不知大王此次前来,有何指教?”郑夫人见李显避过上官婉儿,专门来找自己,知道定然是有要事要说,所以主动开口问道。
李显闻言却是拱了拱手说道:“小王来此,一是庆贺婉儿终于迈开了第一步,夫人呕心沥血养育十四载,终于成器,相信婉儿此后只要小心谨慎,努力向上,将来定然成就非凡,上官家族复兴有望;这第二么,自然是将上官典签之来信亲手奉上。”
说完之后,李显便从袖中取出来一封信件,郑重的递到了郑夫人的手中。
郑夫人双手接过信件,却是看也不看,张口问道:“妾身知道今日大王前来寒舍,定然还有要事吩咐,妾身洗耳恭听,还请大王直接吩咐就是。”
李显却是连忙摆手说道:“吩咐不敢当,小王只是提醒夫人,莫要将上官典签之事告诉婉儿。”
“这却为何?妾身正打算要将此事告诉婉儿呢,若是婉儿得知她父亲尚存人世,而且受大王如此大恩,日后定当竭诚以报,毕竟我一家三口承受大王大恩多年,如今婉儿已经到了天后身边主管诏令,正是报恩之时,大王却又为何不让妾身将此事告之婉儿?”
郑夫人满脸的不解,却听得李显叹道:“夫人并非不知,我那母后虽然赏识人才,亦能破格重用,却颇有疑忌之心,当初上官相公得罪母后,不仅自身罪责难逃,亦秧及家人,如今婉儿以惊艳之才,虽受重用,然则母后心中亦不会不加以防范,最起码在短期内会有所防范,因此婉儿自当小心翼翼,更兼婉儿如今年纪尚幼,心中没有城府,一旦得知上官典签之事,便会生出对母后之怨念,再加上对小王报恩之心,定会露出行藏,虽然她自己觉察不到,却也很有可能会被母后察觉,到时候轻则遭受废黜,严重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不知上官典签之事,自能忠心为母后做事,久之自然能够获得信任,彼时婉儿若再得知上官典签之事,便不会遭受母后怀疑。”
郑夫人闻言,顿时感到浑身剧震,深深施礼道:“若非大王今日一言,婉儿几死矣,大王对于婉儿回护之恩,妾身没齿不忘,大王之言妾身明白了,在婉儿未取得天后绝对信任之前,妾身绝不会将拙夫之事说与她知道。”
“夫人言重了,此事既是为了婉儿,又何尝不是为了小王自身?此间事已了,小王亦当告辞了,婉儿进宫随侍母后,为了避嫌,小王亦不便相送,我这里有一些礼物,稍时会派人送来,还请夫人转送。”
李显说完之后,取出来一份礼单,交给了郑夫人,随即转身告辞离去。
郑夫人送李显离开后,取出礼单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因为上面所列的都是名贵的珍珠玉石、粉黛,还有许多孤本善本书籍、紫毫笔、宣州纸、湖州砚,粗粗算了一下,总价竟有上百万钱!
“这,这,我一家三口本已受了周王这么多大恩,今日竟然又送来了许多贵重物品,这份人情真是重如泰山,我这一家恐怕这一辈也都难以偿还清楚了。”郑夫人的心中感动不已,但是庞大的人情债却压在了头上,让她的心中实在难以承受。
不过等到后来,郑夫人总算也想清楚了:“反正我们欠周王的债也难以还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笔,只是尽心竭力回报周王便是,其实自从相公被周王所救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家就已经被刻上了周王部属的记号,除非我和婉儿不肯认相公,否则我们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和周王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婉儿这丫头,早晚把她许给周王便是,想来以这丫头的才学和容貌,周王亦是难以拒绝吧?”
这时的上官婉儿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母亲暗中卖给了李显,现在经过武后的诠选,终于脱颖而出,得以随侍武后,掌管诏命,实现了人生的第一个起步,看起来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然而区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肩上承担的责任。
“我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家族的崛起,更是为了心中那个人,只要能够对他有所帮助,无论多么艰辛的事情,我都会义不容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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