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乐异扬并未来得及阻止,这时正怅然若失。
萧翠心从未见过有人这样的死法,顿时吓得惊慌失措,一头扑进乐异扬怀里。
乐异扬自是心情沉重,但见到萧翠心受了刺激,连忙说道:“心妹,不要怕,有我在呢。”
萧翠心想起刚才与梁汉璋的争执,弱颤抖地问道:“乐大哥,他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的缘故才气得自杀的?”
乐异扬安慰她道:“梁将军之死事发突然,并不是因你而起,你不要乱猜想。”他对着梁汉璋的尸体,又自言自语道:“梁将军,您就这样去了,让我怎么向令郎交待?”
方才乐异扬与梁汉璋轻声对话,萧翠心并未听到一个字,因此对乐异扬的话是一头雾水。她撅着嘴说道:“乐大哥,你花了几个时辰为他疗伤,他却自刎身亡,真是枉费了你的一片好意。”
乐异扬也觉得救人不成功,反而让梁汉璋自刎而死,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望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害怕地说道:“乐大哥,梁将军的头和身子已经分开,这个样子好可怕,我们赶紧离开吧。”
乐异扬想起梁汉璋临终之时说过的话,招手让察木诃和萧也金等人过来。萧翠心心中不解,但想到乐异扬做事必有道理,并未阻止。
等到众人走近,萧翠心已经渐渐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叮嘱察木诃和萧也金将梁汉璋掩埋掉。
察木诃与萧也金对视一眼,两人都苦笑一番,然后转身挑出十余个体壮的士兵。那些士兵不敢推迟,连忙用刀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将梁汉璋的尸体推进去,然后盖上土。
乐异扬拾来一块木板,竖在梁汉璋的坟前,拔出青云玄空剑,在上面四四方方地刻上“梁公汉璋之墓”几个大字。他担心将来坟墓受到破坏,故意隐去晋国等字体。
墓碑既成,乐异扬在坟前三鞠躬,心中默念道:“梁将军,你一路走好。在下定当不负你的重托。”
萧翠心也有上去,现在乐异扬身边,两个手掌放在胸前,恭恭敬敬作了三个揖,口中楠楠地说道:“梁将军,你人已经走了,希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可回来找我。”
察木诃性子急,见到萧翠心向敌将叩首,当即上前说道:“郡主,梁汉璋是晋国的败将,你这样做未免有份。王爷知道后会不高兴的。”
萧翠心横了他一眼,心中觉得烦闷不堪,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走了。乐异扬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小白马就从山丘上面奔跑过来。两人上马以后,商定一起去瀛州。
察木诃望着小白马疾驰的方向,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萧也金说道:“郡主去见王爷了,我们快跟上吧。”
萧也金点点头,带着数百骑兵浩浩荡荡地回城去。
萧翠心与耶律阮相见以后,想到她毕竟是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人,因此将以往的隔阂尽皆消除。
耶律阮看了站在萧翠心身边的乐异扬一眼,想起那日在山林中遇见的陆之诚,心道:“中原真是人才辈出,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业不成!”
耶律阮移步到萧翠心身前,指着乐异扬打趣道:“妹妹,如果哥哥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位让你千里追寻的人吧。”
萧翠心心事被点穿,羞红着脸说道:“哥,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说完转过头望了乐异扬一眼,脸上娇媚无限。
耶律阮细细打量对方一番,朗声说道:“乐公子好福气!我的妹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丽女子,可惜被你得到了。”
乐异扬脸色微沉,不悦地说道:“王爷,郡主天生丽质,乐某真是高攀了。”
耶律阮哈哈大笑道:“乐公子,其实你们两个恰恰是相配的。我刚刚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已经听说你的武功造诣非凡。你我既然不是外人,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还望有空教教本王。”
乐异扬见耶律阮面目和善,待人温和,不像是蛮横无理之人,心中顿时放下戒备。他又想起梁汉璋的话,说道:“承蒙王爷不弃,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萧翠心听说乐异扬愿意留下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瀛州城中,连夜大开宴席,一则为前营大军旗开得胜,二则即是郡主萧翠心回来。
耶律阮兴致颇高,手书一封信陈述了萧翠心身世,让人送至莫州的耶律德光手中。
过了两日,耶律德光的圣旨传至瀛州,正式册封萧翠心为郡主,并即日前往莫州见驾。
耶律阮接过圣旨,心中开始惴惴不安,担心妹妹去莫州会有变故。正当他在庭院里徘徊之际,另一道圣旨又到了。
耶律阮打开圣旨,立即召集察木诃与萧也金商议。原来耶律德光意欲攻灭晋国,让三路大军都齐集恒州,务必消灭杜重威所率的晋国主力大军。
三人商议了一下午,最后只能决定出兵。
耶律阮当晚就率兵赶赴恒州。萧翠心却出发北上前往莫州。两兄妹相聚不到三日,又不得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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