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族谱?!
管家愣在原地。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盛以辉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爸,楚楚还没跟北弦成婚就先入族谱未免不符合规矩,眼下也太过仓促了,您还是再考虑一下。”楚楚跟北弦若成了婚,楚楚要入盛家族谱,他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可问题是两人尚在交往中。
一切未定!
既入了盛家族谱,便只能是盛家的人,容不得半点变故,除非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老爷子太冲动了!
冯婉张了张嘴,默不作声。
一般这种事情,她插嘴也没用。
管家搓了搓手,也劝道,“老爷子,您再想想,入族谱一事非比寻常,可得深思熟虑才行。”
盛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我自己去拿!”
“爸!”
“老爷子!”
盛以辉和老管家同时叫了声,也没能阻止盛老爷子的步伐。
盛以辉看向盛老太太,“妈,您怎么也不跟着劝劝爸。”
盛老太太拍了拍楚心之的手,转身对盛以辉说,“你爸这决定,我不反对!”
盛以辉无语。
一个两个都巴不得人家姑娘嫁进盛家,关键是,两人连婚也没订。
盛以辉脸色沉下去,看向盛北弦,“北弦,我不是对楚楚有意见,相反,我很满意楚楚这个侄媳妇儿,可,你们才刚交往不久,入族谱的事哪怕等到订完婚再考虑也不迟。”
“我跟她,该做的事都做了,她成为盛家的人是板上钉钉的事!”盛北弦说。
盛以辉:“”
这回,他是真的无语了。
盛老太太转头看向楚心之,乐不可支。
之前,她就猜到两人肯定是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却也只是猜猜,现在被北弦直接挑明了,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彻彻底底地落下去了。
她就盼着楚楚什么时候能生一个曾孙子给她玩玩儿。
盛老太太这样一想。
心里更乐得开花儿。
楚心之一直低着头,从盛老爷子提出入族谱一事,她就愣了神。
心里震惊。
但,感动多于震惊。
爷爷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入盛家族谱,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唯有感动。
盛老爷子很快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雕花木盒
“好久没拿出来了,上面都落了厚厚的灰尘。”盛老爷子边走边唠叨,“管家,拿抹布过来,我擦一擦。”
林管家顿了顿脚,转身去了拿了抹布。
盛老爷子亲自接过来,在雕花木盒上擦了擦。
从口袋里掏出了老花镜,戴上。
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族谱,封面用着老式羊皮卷,上面的字是繁体。
楚心之犹豫了一下,开口,“爷爷,我觉得,入族谱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不用急着。”
“浑说!”盛老爷子出口打断,“老头子我就想看到楚傲那个老东西生气后悔的样子!等楚楚和北弦订婚那天,就将楚家的人都请过来!大张旗鼓地告诉他们,楚楚是我盛家的人!”
“爷爷说的是。”盛北弦说。
楚心之蹙了下眉,老爷子完全是小孩子心性,说风就是雨,拦都拦不住。
“管家,把笔墨拿来。”盛老爷子吆喝。
管家见此事已经毫无转圜的可能,叹了声气,去书房拿笔墨。
盛以辉沉思片刻,还要劝说,“爸,你真”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谁说都没用。”盛老爷子一页一页翻阅,翻到最新的一页。
二楼。
盛北瑜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了客厅的讨论。
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抬步往对面房间走去,推门而入,盛雨萱正躺在床上。
“雨萱姐!”盛北瑜走过去,一把将盛雨萱从床上拉起来,“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啊?”
盛雨萱神色恹恹,不耐烦地说,“怎么了?”
“哎呀,我刚刚好像听到客厅里,爷爷他们在谈论说让楚心之那个女人入盛家族谱!”盛北瑜叫道。
盛雨萱脑子嗡嗡响。
“你说什么?”
“爷爷打算将楚心之的名字写入盛家族谱,我刚刚看到爷爷手里拿的就是族谱!”
“怎,怎么可能?”盛雨萱整张脸僵住了,一直在重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听错了!”盛雨萱冷着脸,抓住盛北瑜的肩膀,力气很大,盛北瑜疼得皱眉,“我没听错,他们就在客厅讨论这件事!”
盛雨萱不停地摇头,“肯定是你听错了,我不相信,楚心之还没跟弦哥哥结婚,爷爷怎么可能会让楚心之入族谱。”
哪怕她是盛家公开领养的女孩儿,至今也没入盛家族谱。
凭什么!
凭什么楚心之就可以!
爷爷他观念陈旧,一定不会怎么做,他们肯定是在开玩笑,对,肯定是开玩笑。盛雨萱在心中安慰自己。
盛北瑜摇晃了一下她的胳膊,“雨萱姐,不信你自己下去看。”
对!
她亲自下去看。
盛雨萱穿上拖鞋,凌乱的发丝也没来得及整理,冲出了房间。
盛北瑜紧跟在她身后下楼。
盛雨萱踏完最后一节台阶,盛老爷子正好收了笔。
墨玉笔杆搁置在一旁,盛老爷子拿起族谱上尚未干的墨迹吹了吹,重新放下。
“成了!”
盛雨萱立在原地,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动。
隔着五步的距离,足以让盛雨萱清晰地看到族谱上的三个字。
楚心之!
她的名字就写在盛北弦三个字的旁边,紧挨着。
这一刻,心真的恨得没了知觉。
那是她做梦都要拥有的位置,却叫另一个女子给占了。
她该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盛北瑜站在她身后,小声叫了一声:“雨萱姐。”
盛雨萱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唯有那三个字像洪水一般冲进大脑。
楚心之!
她想让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灌入这三个字中!
盛老爷子笑呵呵地,直到族谱上的墨水完全干掉,才缓缓合上,放进木盒中,用小锁锁上。
亲自拿回了卧房。
盛北弦坐在楚心之身边,峭薄的唇抿出一抹魅惑的弧度,浅浅的,勾魂夺魄。
不动声色地环住了楚心之的腰,一双眸子似笑非笑。
却也叫众人看出,他心情愉悦。
楚氏集团。
楚锦书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低头看着策划部送过来的一摞文件。
焦头烂额。
本以为得了盛北弦的投资,公司会一路飞跃。
目前,前来跟楚氏集团合作的公司倒是不少,但,开出的条件颇为严苛,楚锦书一个也不满意。
助理进来传了一句话,“楚总,晚上六点,约了美天的曹总吃完饭。”
楚锦书抬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
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拿了资料出办公室。
车子开到如意楼。
楚锦书提前到了两人约好的包厢。
等了半个小时,人也没来,心里顿时烦躁了不少。
美天集团好歹是房地产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竟这般不守时!还指望能成什么大事?
服务员过来问是否点菜时,楚锦书黑沉着脸,点了一壶热茶。
又等了半个小时。
七点整。
曹光耀才推门走进来。
“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楚总,公司有个并购案临时出了问题,我一直盯着他们处理好,才赶过来,希望没有让你等太久。”曹光耀一走过去,就拉着楚锦书的手,说了好几声抱歉。
曹光耀五十左右,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笑起来,整张脸都布满了皱纹,像枯萎的藤蔓满上了脸庞,大大的眼袋上呈淡青色,纵欲过度的体现。铁色的西装敞开着,露出微凸的啤酒肚。
楚锦书心里愤怒,也不好表现在脸上,陪着笑脸说,“不妨事,贵公司的事情要紧。”
曹光耀哈哈大笑,拍了拍楚锦书的肩膀,“我就喜欢楚兄这样豪爽的人,跟这样的人做生意才有趣!哈哈。”
楚锦书听着他的话,气消了大半。
服务员再次进来。
楚锦书接过来拿到曹光耀面前。
“曹兄,你先点。”
曹光耀倒也不客气,把如意楼中的招牌菜点了个遍,足足三十几道菜。
最后还点了两瓶红酒。
且不说那些菜,光是这两瓶酒,也有三十几万了。楚锦书眼角抽了抽,这顿饭是他主动约曹光耀出来,自然不好让曹光耀付款。
“楚兄,你也点几个?”曹光耀将菜单扔到楚锦书面前。
楚锦书接过菜单,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点了几道菜。
等菜的空挡。
楚锦书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策划案。
“曹兄,这是”楚锦书还没翻开策划案就被曹光耀一手拦住了,楚锦书面色微僵,“曹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光耀笑呵呵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莫不是楚兄在国外待久了,忘了我们华夏国的规矩,这菜没上,酒没喝,谈什么生意!”接下来的话,曹光耀语气不满,“刚开始还以为楚兄是性情中人,是我想错了。”
楚锦书在心里骂了句娘,曹光耀这是变相讽刺他小家子气。
楚锦书脸色微变了下,瞬间恢复如常,“曹兄不要介意,是我考虑不周。”
如意楼上菜很快。
三十几道菜摆满了整个大圆桌。
曹光耀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口味独特又挑剔,桌上的大部分菜,他只尝了一两口就不肯再伸筷子。
“怎么?菜不合胃口?”楚锦书问。
曹光耀摸了摸嘴巴,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菜是好菜,不过如意楼我早吃腻了,所以吃着没什么新鲜感。”
楚锦书伸出去的筷子一顿。
脸涨成了猪肝色。
邀请之前他还特意打听了一下,都说曹光耀喜欢如意楼的菜,他才将两人约见的地点定在如意楼。
曹光耀却说吃腻了如意楼的菜,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楚锦书脸色僵硬,局促了不少,“曹总,抱歉,是我思虑不周,要不我下回约你打高尔夫?”楚锦书缓和着声音说,已然将“曹兄”改成了“曹总。”
曹光耀摆摆手,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还是先谈生意吧。”
楚锦书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忙放下了筷子,迅速从公文包中掏出文件,生怕曹光耀下一秒就反悔。
楚锦书翻开策划案,娓娓道来,“这是关于龙湖旅游区的策划案,曹兄先过目。”
龙湖是h市郊区的一块地,那里珍稀植物众多,且有天然温泉,建成度假山庄最适合不过,跟美天集团合作后,楚氏提供资金,美天提供地,绝对是双赢的项目。
曹光耀大致扫了一眼。
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楚兄的提议不错。”
楚锦书大喜,“那么曹兄的意思是这事儿能成?”
曹光耀将策划案往桌子上一放,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调出了一张照片。
他拿给楚锦书看,眼睛色迷迷,泛着光,“这位是楚兄的女儿吧。”
照片上的女子是楚心之。
穿了一件贴身的鹅黄色长裙,裙子的长度到脚踝,显得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脸上化了淡妆,在灯光下如细瓷般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清澈如水,却又妩媚动人,让人不由生出怜爱之感。粉嫩似花瓣的唇微启,好像正在与人说话。
整个人清凌干净,诱人采撷。
这张照片在网上传过,正是楚心之回国那晚,去金城会所玩时的穿着。
曹光耀光是看着照片都忍不住流口水。
他吞咽了一声口水,笑眯眯地说,“楚兄,我查过了,这就是你的女儿,名字叫楚心之,只要你让她陪我一夜,合同立刻签下。”曹光耀一点也不介意在楚锦书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
楚锦书的脸一黑,“曹总!”
“怎么?不愿意?”曹光耀拔高了音量,“楚锦书,我告诉你,想跟我美天集团合作的公司不计其数,这个项目做下来,净赚六亿都不是问题!”
六亿!
楚锦书的心颤了颤。
曹光耀此时倒也不急着逼他,仰靠在椅背上,一手端起红酒,丝毫不文雅地咕嘟咕嘟喝下去,跟喝白水一样。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被我睡一夜也损失不了什么。”曹光耀缓缓地说,“楚兄,这可是价值六亿的案子,我晃一下神,说不定就给了别的公司。”
曹光耀在商业圈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只一眼就看出楚锦书是一个极重利的人。他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楚锦书点头答应这件事。
楚锦书双手紧握成拳。
不知是被曹光耀的话气的,还是在挣扎权衡。在曹光耀看来,是后者。
楚锦书猛地喝了一口酒,“曹总,这点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你或许不知道,小女正在与鼎盛国际的盛总交往,两人感情很深!”
楚锦书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比起不要这笔单子,得罪盛北弦的代价更大。
曹光耀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吃惊,反而不甚在意的笑笑。
“是吗?”他干笑一声,用着十分猥琐的语气说,“连不近女色的盛少都被她吸引,看来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我更想尝尝味道了。”曹光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楚锦书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特么的曹光耀!连盛北弦都不放在眼里,未免太过嚣张!
曹光耀斜睨了一眼,笑着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没必要闹到盛北弦的耳朵里,楚心之不是你的女儿么,给她喂点药,送到我床上,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你做的?出了任何事,我担着!”
话说的豪气冲天,楚锦书蹙着眉头,似乎真的在思考曹光耀的提议。
片刻。
“楚兄考虑的怎么样?”曹光耀坐直身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笔交易在我看来,楚兄占了莫大的便宜。”
“不妨跟楚兄直说,今天本来有三家企业跟我谈龙湖开发区的案子,我可是冒着得罪其他两家公司的风险跟楚兄见面,楚兄可别不懂得把握机会。”
“下次,我就没这么时间跟楚兄闲聊了。”
曹光耀步步紧逼,一点不给楚锦书喘气的时间。
楚锦书一直握着拳头,前后思虑。
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床上,他就真是禽兽了!
楚心之本就恨他入骨,这样一来,两人之间彻底无法挽回。
盛北弦那边更不好交代。
可——
龙湖开发区的案子价值六亿啊!
有了这笔资金,楚氏集团在h市的位置便能稳如泰山。
他,到底该怎么做?
曹光耀见他犹豫着不肯开口,立刻起身,“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晚上九点约了博强集团的程总去酒吧玩,我先告辞。”
曹光耀拉开了椅子,直接往外走。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楚锦书急促的声音,“慢着,我答应你!”
曹光耀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缓慢转身,脸上依旧挂着笑,“这就对了。”
“我就等着楚兄的好消息,什么时候楚心之在我床上,什么我们签合同。”曹光耀往回走了几步,重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抖动,显然很高兴。
楚锦书渐渐松开紧握的手,骨节泛白,手心一层汗珠。
曹光耀点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他看着楚锦书,暗骂了句道貌岸然。
八点整。
楚锦书付了钱,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包厢。
刚刚刷卡时,一下子没了三十八万。
他的心现在在滴血,不过一想到即将获得六亿的利润额,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要想办法将楚心之骗住
外面夜色正浓,包厢内,曹光耀斜靠在沙发上,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
曹光耀立刻捧着手机,谄媚地说,“盛总。刚结束。我跟你说,楚锦书真不是个东西!我跟他提出您说的条件时,他犹豫了一下,我一说案子价值六个亿,他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
“哎,您放心,保证按照您说的来办。那龙湖开发区”
“”
“好好,多谢盛总。”曹光耀喜不自禁,不住地点头,“我一会儿就把照片删了,绝对不留,不敢不敢,盛总的女人我可不敢惦记!好,就这样。”
曹光耀挂了电话,脸上堆满了笑容。
没想到帮了盛总一个小忙,他大方的送了他一整个龙湖开发区。
曹光耀靠在椅子上,为楚锦书默哀,被鼎盛国际的那位盯上,绝对没好下场!又抽了两根雪茄,曹光耀调出手里保存的楚心之的照片,眼神痴迷,这小妞儿确实长得够美!难怪能入了盛少的眼。
曹光耀看了一眼,随手将照片删除了。
盛少的女人,他不敢肖想!
业内谁不知道盛北弦手段了得,分分钟让你公司倒闭,他可没那胆子跟盛北弦抗衡。
楚锦书也是傻,连龙湖开发区是盛北弦的地盘都不知道,不过,现在龙湖开发区是他曹光耀的了!
楚心之下午去了一趟学校,抽签决定了出场顺序。
一共三十七个节目,她抽到了第十一号。
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不是很靠前,也不靠后。
彩排时,按照顺序走了一遍过场。
六点半结束。
盛北弦要来接她,被她拒绝了。
他工作繁忙,她怎么可能还无理取闹到让他开着车,从鼎盛大少到h大,再从h大开回景山。
楚心之背着双肩背,从校门口出来。
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到景山别墅。”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中年大叔,穿着脸色的工作服,双鬓染上些微的银色,抬头看了眼h大的牌子,忍不住问,“小姑娘在h大念书?”
“是啊。”楚心之回他,低头在包里翻找零钱。
“可真聪明!”大叔赞叹,“我那女儿成天就知道穿衣打扮,学习上半点不用心,最近又迷上了打游戏,真是”大叔叹了口气,语气很无奈,“我天天在她耳边念叨都没用。”
楚心之转头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夜景,不知该怎么答话。
中年大叔却像打开了话匣子。
“这些吧,我倒还觉得没什么,就怕她在外面跟人学坏,才上初中呢,两只耳朵就扎了六个耳洞,看着心疼得我呀。”
楚心之有些好笑,笑得眼眶发酸。
每个父亲大抵都这样,女儿耳朵上扎个耳洞都心疼得不行。
平日里,磕着绊着,更是心疼。
想想自己,当年她全身是血的倒在一堆碎片中,也没见那个人有多心疼。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人的亲生女儿。
想到此,心里未免冷了几分。
中年大叔还在唠叨,“我女儿将来要是能考上h大,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她摘下来。”
“小姑娘,我看你这么乖巧,又聪明,父母肯定很省心吧。”大叔笑着说。
“叔叔,您也别担心,您女儿现在还小,等她再大一些总能理解您的苦心。”楚心之转头,笑得眉眼弯弯,“您看我表面乖巧,其实我还离家出走过呢。”
大叔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真的啊?”语气明显不相信。
“我骗您做什么?”
大叔一愣,相信了楚心之的话。
一路上,大叔时不时问问楚心之的学习方法和时间安排之类的问题,大概都是替她女儿问的。
很快到达景山别墅。
中年大叔看着不远处雪白的豪华大别墅,忍不住惊叹,原来这小姑娘是富家小姐。
楚心之付了钱,道了一声谢,下了车。
车内一直开着暖气,浑身都是暖和的,猛然下车,一股冷风刮进脖子里,楚心之冷得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往别墅走。
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盛北弦的身影。
法国梧桐树下,是他的清正隽隽的身姿,不远处一处暖黄的路灯,光色浅浅,投在盛北弦的身上,叫她看清了他妖冶魔魅的容颜,五官冷峻立体,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远远望去,优雅矜贵。
楚心之步子缓了许多,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
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视线中有盛北弦的存在,习惯到,片刻不见他都会生出想念。
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眷恋在盛北弦的怀中,习惯到,只要鼻子闻到属于他的味道,她都会觉得安心无比。
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贪婪着占有盛北弦全部的宠爱,习惯到,只想要这宠爱长长久久。
楚心之吸了吸微酸的鼻子,刚准备抬步,盛北弦已经站在她的跟前。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烟灰色围巾松松的搭在脖子上。
“愣着做什么?回家。”盛北弦张开大衣,将整个她裹进怀中,扑面而来的暖热气息令楚心之回神,一双澄澈如清潭的眸子,盯着他,里面有化不开的缱绻情意。
楚心之抬手,抓着他的围巾,踮起脚尖亲在他微凉的薄唇上。
盛北弦被她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俯身含住她的唇瓣吮吻,楚心之顺势将纤细的手腕缠上他的脖颈,与他唇舌纠缠在一起。
两人接吻的次数多得数不清,楚心之的吻技虽有进步,到底青涩,软软滑滑的小舌钻进他的口中,毫无章法地舔舐着他的舌,与他相互纠缠。她微眯着狐狸眼,神态慵懒、迷醉,美得不像话。
盛北弦的眸,猝然深邃、专注。
两只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间,将小小的她圈进怀里,明明冷得要命的天气,两人之间流转的气息却灼热难耐。
楚心之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动着,口中的发出的声音,轻轻柔柔,似憨似媚,猫儿一般,撩得盛北弦全身紧绷。
“唔,老公”盛北弦稍稍松开楚心之,她软软地叫了一声,整个人瘫软成一滩水,倚在盛北弦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盛北弦依旧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在她耳边轻道,“我们先回家,嗯?”
“好。”楚心之嘴上说着好,脚下却没要走的意思。盛北弦瞧着她慵懒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弯腰将她抱起来,往别墅走。
刚没走两步。
别墅前的草丛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声,“喵,喵,喵”
“有猫?”楚心之惊喜道,搂着盛北弦的脖子。
盛北弦哭笑不得,小东西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见到猫高兴成这样。
“估计是从哪家跑出来的。”盛北弦低头,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问,“宝贝喜欢猫吗?要不我们家也养一只。”以后家里就一只大猫儿一只小猫儿,两只一起喂养。
楚心之摇摇头。
“不要,我养不好小动物。”万一养死了就罪过了。
说话间,盛北弦已经将楚心之抱进了客厅。
知道她已经吃过饭,抱着她径直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坐在床上,让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要不,养一只小乌龟,小乌龟好养。”盛北弦说,声音温柔地如春日暖阳,冷峻的面容褪去了所有的寒意,只剩温情脉脉。
他总想宠着她,让她多一点女孩儿家该有的娇惯和活泼,哪怕任性、无理取闹他都是喜欢的,偏生她让他省心得不知说什么好,生活上的事,她都能自己轻而易举地解决,学习上,他更不用操心。
如此想来,他这个老公竟毫无用处,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已。
楚心之歪着脑袋,顺滑的秀发垂到一边,清澈的眼眸看着他,“我想养两只锦鲤。”
“嗯?怎么只养两条?”盛北弦问。
楚心之认真的答,“养太多了不好照顾,养一只锦鲤,那人家多寂寞,所以,两只最好,嗯,要一条红色的,再要一条黄色的!”
啧,连颜色都想好了。
盛北弦挑眉,“为什么要红色和黄色?”
“凑在一起正好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呀,红的那条就叫西红柿,黄的那条叫鸡蛋!”楚心之张开樱唇,巴拉巴拉地说着,像极了小孩子跟家长汇报好玩儿的事情。
盛北弦凑过去在她未曾受伤的一侧脖颈轻咬了一口。
许是两人在门外亲热时,楚心之已经情动,现在被他突如其来的啃咬弄得心神无措,唇瓣不可思议地溢出了一声娇媚的轻嗯,尾音上扬,太过撩人。
“回头就买。”盛北弦在他颈肩说了一句,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侵占性。薄唇还在他美丽的天鹅颈上流连,落下一串湿漉漉的吻痕。
“嗯”楚心之柳眉微蹙,被他刻意制造的暧昧弄得酥麻不已。
盛北弦一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一手抚在她的腰,搂着她小心翼翼地,缓缓地往后倒,直到她瘫软在床上,他覆在她身上。
厚厚的羽绒服被他剥落了,随手一扔,落在床下的沙发椅上。
指尖在她身上翻飞,不多时,已经将她脱的光溜溜。
楚心之微喘,眼神朦胧,“我。还没洗澡。”
“不洗。”盛北弦轻呼了一声,手指顺着她玲珑的曲线往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手指顿住,“宝贝,你没来”
楚心之害羞得勾着他的脖子,小声说,“没。”她的例假一直不太准。
盛北弦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低头封住她柔软的唇,趁势而入,翻搅着方寸空间。
雪白手臂缠在他的腰间,紧紧抱着,主动往他怀里钻。
温香软玉在怀,盛北弦受了撩拨,哪里忍受得住,瞧见她脖子上的伤好了大半,才稍稍放宽心,搂着她滚进了被子里。
空气中的气息,暧昧,灼热,外面偶尔想起一丝风吹草动也没能打扰房间内激情火热的两人。
大床晃动了许久才停息。
楚心之累得窝在他怀里不吭声,耳边的发丝汗湿了,黏在颈项上,黑与白的映衬,极致诱惑,盛北弦拂在她的肩头平复了许久的又升腾起来。
空气都是暧昧甜腻的味道。
楚心之浑身被汗水浸湿,黏糊糊的,不舒服的扭动。
“别动!”盛北弦扣着她的腰,低喘着,“乖,别乱动了。”知道她明天有节目,只要了一次便作罢,若她再乱动,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怜惜她。
楚心之恢复了些神智,抿唇,十分委屈道,“身上不舒服,想洗澡。”
盛北弦稍稍退开,“医生说了至少一个星期不能沾水,宝贝忘了?”
“伤口已经结痂了,泡澡时注意着,碰不到水。”楚心之望着他,清亮的眸子一眨一眨,委屈兮兮,盛北弦无奈叹了一声,起身,“我先去放水,一会儿叫宝贝。”
楚心之乖乖地点了头,闭上眼睛,累还是累的。
须臾。
盛北弦出来,掀开被子给楚心之裹了条浴巾,抱进浴室。
刚放进浴缸,楚心之就抓着盛北弦的手,“我咳了,要喝水,温水。”
“宝贝自己小心点,别沾着水了。”盛北弦叮嘱了一遍,转身下楼。
再上来时,楚心之已经洗好了。
盛北弦:“”眉心跳了跳。
小东西是故意的?!
楚心之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表示自己真的渴了,没在撒谎。
盛北弦哭笑不得。
“先站着,我换床单。”
“哦。”楚心之低着头,裹紧睡袍,站在一旁。
盛北弦的动作又快又利落,把被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扯了床单扔地上,又拿了新的床单,铺上。
“好了,睡吧。”
楚心之爬上了床,刚换上的床单,冰凉一片,忍不住抖了一下。盛北弦立刻抱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好在被子是暖的,楚心之蜷曲成一团,跟小虾米似的,缩进被子里。
盛北弦好笑,转身去了浴室。
影视城。
林思雅被赶出了娱乐圈,在顾倾倾的意料之外。
她从没想针对谁,却也不会平白受人欺负后不还手。
毕竟悲伤城已经开拍了一个月,耗费的人力物力资金不说,以前与林思雅有对手戏的演员全部得重新再拍。
云笙一角由原本定下的言琪顶替。
言琪,华星传媒的一姐,演技了得,获得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奖项。尤其是哭戏,最触动人心,不管是委屈无助的小声抽泣,还是生离死别时撕心裂肺的哭,她都诠释的无可挑剔。被网友封为“悲情天后”。
悲伤城这部戏,后期大部分都有哭戏,女主云笙万般隐忍,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国仇家恨,她每日都在受煎熬,那种欲哭无泪的情绪才最是虐杀人心。
言琪应该能演出云笙的感觉。
顾倾倾对这样的演员很敬重,很崇拜。
言琪从保姆车下来时,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不愧是影后级别的明星,气场太足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裙,外罩着浅灰色皮草,大波浪卷披散在脑后,脸上带着超大的墨镜,只一张烈焰红唇露在外。
脚下的黑色高跟鞋比卡琳平日里穿的还要高上许多。
一左一右由人搀扶着,一边是助理,一边是经纪人。
顾倾倾站在原地看着,有一种老佛爷驾到的感觉。
她都在想,自己要不要去跪安。
俞明启导演对于言琪的到来无比兴奋,起身去迎接,“言影后,今晚匆匆而来,还是先去酒店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再开拍。”
言琪推了推墨镜,点头道,“不用管我,我站在这儿看看就走。”
“好好好。”俞明启点头。
今晚补拍林思雅出事那晚的戏。
顾倾倾早就换好了碧绿曳地纱裙,头上的发髻梳得精致完美。
一张明艳的脸,宛若皎月。
顾倾倾有些紧张得捏着手指,怎么办?影后在这里观戏,她好紧张啊。
“不用紧张,当她不存在。”,慕容凉冷淡的声音传来。
顾倾倾看了他一眼,不由感叹,师兄的心理素质真高,连影后在这里都不为所动。
俞明启导演走了过来,笑着说,“上次前半部分的戏非常好,可以留用,直接从燕煌把匕首横在倾岚公主那一段开始接。”
“好的,导演。”顾倾倾乖巧的点了下头。
演员,机器都到位了。
场景:冷宫。
人物:燕煌,倾岚公主。
燕煌猛地推开门,泛着寒光的匕首横在倾岚公主纤细的脖颈上,好像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割断了。匕首上沾着血迹,燕煌的眼神还带着未曾收敛的杀气,比手中的匕首还要阴寒、可怕。
倾岚公主吓得脸色白,不敢呼吸。
眼泪倏尔流了下来,她缓缓抬手,抓着燕煌的衣摆,用着颤抖的声音,喊道,“皇兄”
------题外话------
盛少太腹黑,渣爹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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