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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呆呆带着胡鸳一站一坐。窗户被关上,房间内的被褥被折叠的整整齐齐。
原本被囚禁的路倩将自己重新打理了一番,脏乱的头发被编成麻花辫绑在了后面,指甲修整整齐,身上洗干净换了一身素锦衣裙。
那一张脸因为常年没有见过阳光,十分苍白,眼窝有些凹陷,看她的五官,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极美的女子。
胡鸳说过她武功不错。
此刻她却跪在了夜呆呆的面前“夜姑娘,听胡鸳讲过你,我本是属于地狱的一颗浮萍,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看到路痕的下场,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后半生路倩愿意追随姑娘身后。”
路倩语气真诚。
夜呆呆却簇紧眉头,这件事她的确有参与,可最后收服路痕的是箫星辰。
算起来,她只能算得上路倩半个救命恩人而已。
“路姑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还有自己的门派,你的师父应该很想念你才对。如果路痕没有抓我的婢女,我大概不会撞破路痕的秘密,这一切都是缘分吧,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跟着我未必是是条明智之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极其危险,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想退路。
路倩抬起头,脸上有着浅浅的泪痕“夜姑娘,路痕已经断绝我所有的退路,他灭了我满门,我连夜回了天山派,哪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如今我已经无家可归,往后余生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求姑娘收留。”
夜呆呆抬头看了一眼胡鸳。
胡鸳立马守在了门口,防止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其实我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着好说话,就算是我的贴身心腹,为了表明忠心,都会服用此药,每个月我给你解药,你曾经站在很高的位置,觉得我这样不平等?”夜呆呆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下面的事情都交给胡适去办,他忠心尽心尽力,很多事情都不用她操心。
但是她的贴身之人,她必须慎重处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大家庭。
原以为这样,路倩会知难而退,谁知她毫不犹豫的倒了一颗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没有遇见你,我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我不知道什么是平等。”路倩惨然一笑,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认识了一个叫路痕的男人。
“好,你竟然如此爽快,那我便告诉你,此行我是为了去杀一个人,我不知道对手武功如何,总之那是一个很难杀掉的人,你先好好养养身子,有什么需要就告诉胡鸳。”夜呆呆将路倩从地上扶了起来,神色慎重。她没有跟她开玩笑。
言下之意,你可能刚刚逃出生死一线天,又陷入了重重杀机。
次日。
修整差不多的夜呆呆准备出发。
“夜姑娘,你们这是要走了?咱们好歹是共患难的同伴,为什么不结伴而行,你就这样丢下我们,还真是没心没肺呢。”严西洲倚靠在栏杆上,眼神上挑,扫了一眼胡鸳手中的行礼。
夜呆呆被堵在了门口,她拢了拢衣袖“我说了自己的条件,箫公子并未同意,那咱们应该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是这样,大路朝天,自然各走一边咯。”
严西洲蹭的一下站直身子,一副淳淳教诲的模样“夜姑娘,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那兄弟口是心非的臭毛病,难道你还不知道,他说不答应就是答应了,这你难道都没有看出来?”
噗嗤
胡鸳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箫公子看着都不苟言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说反话,我们家姑娘可当真了。”
严西洲却将视线落在夜呆呆身上“夜姑娘,你可要想好,到时候不要反悔哦。”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看了许久,也不曾看透这位姑娘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严公子我已经表示自己的诚意,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我们着急赶路,就不奉陪了。”夜呆呆想想自己送出去那么多东西,换成银票,揣在兜里,它不香吗?
最后,严西洲还在风中凌乱中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夜呆呆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潍城。
一路南上。
岭南镇私塾学堂。
陈三水一个劲的给夫子道歉,时不时还会瞪身边的夜笙一眼。
“夫人,今天的事情,我愿意代表夜笙给出任何赔偿,他的父亲今日上山狩猎去了,还没有回来,对不住啊。这孩子性格有问题,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您不要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便不好了。”陈三水安抚着夫子的情绪,看了一眼学堂内的桌椅,被摔得七零八碎,还有两个和夜笙差不多的孩子站在一侧,脸上明显写满了不服气。
其它的学子都站在不远处围观着这边。
“三水啊,你是个好孩子,你现在不能因为在他家做了掌柜,就变得善恶不分啊,夜笙这孩子实在是缺乏管教,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就跟学堂的学子动手,这成何体统,有没有将我这个夫子放在眼里,以为家里现在有钱有势了,就能目中无人了?”夫子没好气的看着陈三水,胡子都气歪了。
现在岭南村大半的百姓都靠着夜家讨生活,他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也不能如此嚣张。
夜呆呆为了不让人眼红自家的生意,只要酒楼一天没有推掉她的生意,她便会继续做下去。
所以,在村里,种了白菜直接送她家就行,还有芦荟,她自己种,自己加工,也会分给村里一些人家,让他们种植,收成的时候,她便会收回来。
让一些种青菜萝卜的村民乐呵坏了,她给的价钱也十分乐观。
这几年,大家伙纷纷改善了生活,勤快的家里面的房子也跟着翻修了。
到了冬天,她会用大棚种植各种蔬菜,现在全村人一到了冬天,都会架起大棚。
因为她开了分店,需要的原材料全部在村里面采购,不够的便会去隔壁村或者是集市上。
村里人看夜家的人,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这大概就是共同致富的效果吧。
所以,几年过去了,村里一直是和和气气的。
陈三水捏紧手中的折扇,在心中措辞一番“夫子,夜笙这孩子有错,我给您认错了,夜家从来没有目中无人,那您说说,要怎么处置夜笙?”
跟这个糟老头子讲道理,他好像是钻了牛角尖,根本讲不通。
夜笙握紧拳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将陈三水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是他们骂我是野种,我才动手打他们,你不也是背后说我运气好吗?攀上了夜家这高枝,可惜我二哥看不上你家女儿,要不然嫁到夜家,现在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很不巧,那天我拉肚子,都听见了,你教的那些东西,我二哥也能教我,我早就不想念书了,我不想考秀才,也不想当官,看在我阿姐的份上,我坦白告诉你,我不想念书了,从明天起,我不会来听你教书。”
忍了这几年,他受够了,今年就是他乡试的好机会,他根本不想去考。
要不是阿姐一直压迫着自己,他早就不干了,现在阿姐要去京都,他要做的就是去京都保护阿姐。
想到此,他一把捡起地上的书包便跑了出去。
夫子被他气得吹鼻子瞪眼“臭小子,你说什么?你今年是不是不想乡试了,没有老夫的推荐,你以为你能参加?”
一张老脸,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戳中了心事,竟然泛着可疑的红晕。
陈三水作为当年被极力介绍的对象,听了夜笙这一番话,尴尬的轻咳两声,便追了出去。
在一处田坎边一把拉住夜笙的胳膊“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你二哥前年考上了秀才,你没看你阿姐高兴成什么样子?一家人都盼望他明年的会试和你的乡试取得好成绩,你现在说不念就不念了?谁给你的胆子!”
南幽国因为没有女子考取功名的事情,学堂是没有女孩子的。
夜笙去了学堂,便给夜明珠请了私塾先生,教了她三年。现在没事的时候,也会看书。
在陈三水看来,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
倒是这夜笙,怎么长了一根反骨。
“我早就不想念书了,我们家有一个考取功名不就行了,为什么都要去读书?”夜笙一脸倔强,虽然才11岁,身板已经有一米六左右。
清秀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一身蔚蓝色长衫,腰板挺得笔直,普通的长衫也难掩饰他气宇轩昂的气质。
反观陈三水,一身墨黑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红腰带,头发用一根银簪挽起,他长夜笙岁,岁月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长身而立,实在看不出真实年龄。
“你阿姐对你给予厚望,出门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你,你这样叫我怎么跟你阿姐交代?”陈三水抡起手中的折扇,用力在夜笙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我是自愿,与你无关!”夜笙伸手捂着被敲疼的脑门,不满的看着陈三水。
陈三水没辙,只能软下态度“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才行,多大的小屁孩,还能自己做主了!”
“你不用回去商量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京都找阿姐。每次出去都扔下我们,我现在能一个人出远门了,三水哥,给我一匹马吧。”夜笙一甩袖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胸有成竹的味道,他想了好几日,他要出去闯荡一回。
听到此话的陈三水,噗嗤一声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笑够了,他扶着自己的腰“夜笙啊,不是你三水哥不给你面子啊,给你一匹马你就能去京都?你还是不要搞笑了,也不是我故意戳你伤口,五年前的教训,你可是忘记了?”
夜笙被提起以前的事,脸色一僵,不过很快缓和过来“我那时候是被逼无奈,现在我一身武艺,准备充足,岂会犯错误?不要笑话我,我阿姐哪次出去,你不都眼巴巴的看着,你也想跟在身边,不是吗?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正准备一肚子淳淳教诲话语的陈三水被噎住,瞪了夜笙一眼“胡说八道,回去再说,你个小兔崽子。”
夜家。
“夜笙,你不在学堂,为什么回来了?”正在学刺绣的夜明珠看见夜笙回来,抬起头询问。
如今的夜明珠已经脱胎换骨,出落成一个小美人,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生动耀眼,因为经常在村中走动,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比夜笙大两岁却比夜笙矮一点。
夜笙避开她的目光“夜明珠,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我哪有很多问题,最近和我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等二哥回来,我让他狠狠揍你一顿!”夜明珠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陈三水从身后走了进来,将夜明珠的刺绣拿了起来仔细端倪“明珠刺绣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个绣的是什么?”
这上面的花纹,他好像没有见过。
夜明珠看着自己的绣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三水哥,我绣的是一只癞蛤蟆。”
陈三水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绣帕掉在地上,稳了稳心神,他疑惑的目光落在夜明珠身上“你没事绣一只癞蛤蟆做什么?”
难以置信。
夜明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三水哥,前些日子,镇上的李九像我们家提亲,父亲说看明珠自己的心意,她绣一个绣帕当回礼,男方看了这绣帕就知道她的心意了。”夜笙垂着眼,像是没事人一样为陈三水解惑。
夜明珠在陈三水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夜笙一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绣帕,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九?长得谈不上丑,也不算好看,一般一般吧,家中是做食盐生意的,比不上咱们富裕,也算有钱人。明珠要是不喜欢,直接拒绝不就好了?”陈三水有些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那个人他见过,很平凡,没有什么让人记住的优点。
夜笙冷笑一声“难道你没有发现那人有轻微的结巴,想要娶明珠,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水哥,我给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样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发。
就在此时,夜寻提着两只兔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夜笙脚步放缓慢了些。
这几年他一直在灯笼铺子帮忙做灯笼,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走走。今天运气好,捉了两只活的,他听村里面其他人说,可以圈养起来。
来年说不定有小兔子,他将兔子放在箩筐下盖着,目光落在夜笙身上“今日提前回来了?”
“爹,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去京都找阿姐。”夜笙站在院中,长身而立,眼神坚定。
夜寻在石凳上坐下,听到这话,他沉默了片刻“你可是觉得上学堂的开销太大,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银子,不用担心乡试,到时候你进京赶考,不就能见到你阿姐了?她没有说一去就不回来啊。”
说完他便回屋,在枕头下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拿了出来。
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夜寻对待夜笙,从来没有二心,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他想他定是觉得花费家里面太多银子,有了心理负担。
他将布包放在桌上摊开,里面是他这几年攒下的工钱,一串串铜钱跟碎银子静静地躺在碎布上。
夜笙看着那些东西,眼眶有些泛酸,他别开头“爹,我不是因为银子的事,我不想读书,去了京都,我可以参军,我想骑着高头大马,拥有一身无能匹敌的武艺。”
他想要守护这个家,在夜呆呆要出门的前两天,他起来方便,无意中听到她跟胡鸳的谈话。
有蛮夷攻打中原,她的阿姐要去帮忙,他不懂她说的放长线钓大鱼是指什么,但是胡鸳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一个劲的劝说她不要亲自出马,最后阿姐答应让胡适带人前去。
他躲在黑暗中听她们敲定了整个计划,对他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如果,他能和胡适大哥一样厉害,是不是就能保护阿姐的安全?
这种想法像一根疯狂生长的爬山虎,从他的内心深处蔓延,似乎要呼之欲出,这种迫不及待也许只有他自己懂。
“等你二哥回来,听他的意见吧,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作为你们父亲,不能草率决定,如果必要要修书一封给你阿姐。”夜寻内心的愧疚无法说出口,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地为这个家着想,他想余生好好守着这几个孩子。
他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好父亲。
夜笙沉默了。
二哥不苟言笑,有时候对待他和明珠,比阿姐还要严苛,定是会检查他们的功课。
有时候他看着自家二哥,就像看见了学堂最严肃的夫子。
傍晚时分。
夜星耀一身白底蓝色长衫,背着书箱,满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院中点着煤油灯,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严肃,夜星耀将书箱放回自己的房间,径自走到夜笙的面前“你又在学堂打架?”
因为考上了乡试,现在去了镇上更大的学堂。
那个学堂专供过了乡试的学子。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夜笙在学堂闹事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特意去了一趟学堂,结果被夫子训斥了一顿,要他回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个顽固分子。
“二哥,我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我不想念书了,我想要去京都,等你将来进京赶考,我在那边也好有个照应是不是?”夜笙尽量让自己笑得可爱一点。
夜星耀单手负后,神情冷峻,浑身那股书生气却带着一丝凌厉。
虽然埋头书海,他每日清晨都会练武,一日都不曾落下,他从来不将自己的努力放在嘴边。
他在家极有威严,夜笙不敢造次,偷偷抬头偷瞄了一眼,目光正好跟他对上,他瘪着嘴“二哥,我是认真的。”
“理由。”夜星耀言简意赅,没有跟夜笙废话的意思。
夜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咬着唇墨迹了一会儿“二哥,理由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念书,我想要从军嘛。”
撒泼打诨那一套行不通,他也没招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一点。
“弃文从武也不算坏事。”他看着随风摇曳的烛火,思绪飘飞,夜笙平时很听话,在家里从来报喜不报忧,好几次在学堂打架,他都知道,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只能睁一眼闭只眼。
“二哥,那你是同意了?”夜笙眼前一亮,只要说服二哥,他想要出去,就不是问题。
夜星耀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当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休书一封给阿姐,她若同意,便随你去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选择跟道路要走。他的心思都在明年的会试上。
夫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夜笙,他尊重他的决定。
夜笙原本忐忑的神情,瞬间变得雀跃了起来“二哥,二哥,阿姐会同意的,我这又不是不学无术,到时候我亲自与阿姐说,我保证不给你们惹麻烦,要不咱们切磋切磋,你看看我可有进步?”
“你这孩子,可知道从军有多辛苦?寒冬腊月,风吹日晒的,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吃亏哩。”神婆在熬糖,听了夜笙的话无奈的摇着头。
听外面的人说,参军可辛苦了,万一有一天上战场,回来的几率她不敢往下面想了。
夜笙的心意已决,大家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最后都心情沉重的回自己的房间。
夜笙正收拾行礼的时候,一颗脑袋探了进来“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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