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温家的墓地背靠山峦,坟地所在的山峰连绵平缓。
回望四周东、南、西、北路路通顺,此地,拥有绝佳风水。
从坟地外观来看,墓碑设计和所筑材料也十分考究。
俗话说:阳宅管一世,阴宅管五代。
温家的坟茔有序错落,也并不见丛生的杂草,能看出被子孙们精心打理过,坟地整体看上去有一种气派、昌盛之象。
一切都尚好,但煞气从何而来呢?我屏息静气,感受着佛眼给我的信号。
从包里拿出两只罗盘,一个是罗家明清时期先祖们传下,一个则是师父年少时独立行走时,她父亲赠与她的。
因不排除有磁场的干扰,尤其是在测看风水时。
阴阳师常常会带着两只不同罗盘,便于得出最准确的答案。
感受着那股煞气,持着两个罗盘,我步步向坟地深处走去;温成华也不言语,只安静地跟随我。
两只罗盘的指针同时嗒嗒转着,一圈一圈,毫无停止的意思,指针转而不止,是为转针。指示此地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散。
我皱着眉,观察着周围环境。略略扫视一眼,已走至民国年间的墓碑群。
煞气却越来越浓郁,终于,在一处宏大的汉白玉墓碑前,我停下了。
这一处坟墓存在明显异样。
温家的祖坟地,植被郁郁葱葱,而这一座墓碑周围竟寸草不生!一旁应是旁支亲人的墓,有一颗茂盛的柏树,枝叶四散。
但这棵柏树伸向这座墓碑的枝条,似外翻着,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不愿触碰到。
寸草不生的坟墓年代久远,但能看出打造工艺精湛,石料仍泛着光泽。
它的顶部,笼罩了一团极深的黑煞之气,一定存在问题!
凝视墓碑上的字样,朱色雕刻字迹早已褪色,一些字体却已是模糊不清。
我抬头问温成华:“温先生,请问这座墓的主人是哪位?”
他随我的目光看去,脸上伴着一抹异样的复杂神色道:“这是我高祖父、高祖母的合葬墓。”
我仔细辨认,依稀能看出男性墓主人叫温才亭,底部刻有生卒年月,生于清光绪十一年,逝于民国三十五年。
“温先生,您的高祖父、高祖母生前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我询问温成华。
他矢口否认道:“那没有,祖辈们去世落叶归根,在生时,世代经商,我的高祖生前在天津从事河运贸易,生意做得还很不错,我们家自古家风严谨、家庭和美,家底也还丰厚。从祖上起,不曾为生计发愁。”
我点头,他的高祖父温才亭经历晚清与民国,寿数74岁。
在当时的情形,算高寿的老人了,家境殷实又健康长寿的老人家,应福禄美满才对。
但这煞气为何总笼罩在温才亭夫妻的墓碑之上呢?
我试探往回探望了几座坟茔,温成华一一介绍是他们家族故去的长者,看上去似乎都没什么异常。
走到温成华曾祖父一辈墓旁,弟兄三人寿数为48、46、45岁,又到他祖父祖母墓,祖父弟兄二人的寿长分别为49、48岁。
而温成华父亲作为独子,墓碑上生卒年显示的寿数,只有短短的46岁!
那就是说,自温成华高祖父之后,这一脉的男子寿数均未超过50岁。
我正色地说:“您得和我讲实话,为何家中自您的父亲开始,上三代男子寿数均未超过50岁,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温成华沉吟片刻,脸色如常说道:“我的父祖只是身子羸弱而已,他们染疾身亡。并没什么不寻常的啊!”
说话间,蓦地看到在他曾祖父的墓边,黑煞中竟探出一张瘦而黄的脸,身穿着简陋的粗布长衫。
泛黄眼白无神的眼睛,怨毒地死盯温成华,我怀着一线希望,默不作声摸出九寰仪,探照着阴魂出现的方位,九个兽头毫无反应。
遗憾地是,这里没有圣灵之珠。
出现的是个怨念深重的阴魂,从衣着打扮来看,像民国初年的穷苦读书人。
这人应该不是成功的河运商人温才亭。
那这个阴魂与事主的曾祖父之间,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渊源呢。
可温成华是丝毫不对我透露,我可以肯定他没说实话,但他人的意志我不能强求…
遂叹息着:“坟地风水极佳,是光佑后人难得的福地。您家世代的成材也能印证这番道理,风水方位是没什么挑剔的!”
我沉思着,凝望温成华道:“坟地有怨灵作祟,实不相瞒,若不尽早处理怕是会影响到您。”
他自然懂得我是什么意思,略慌乱地道:“闵师父,依您说怎么办?”
我苦笑道:“温先生,您不信任我,不愿和我说明实情也没啥用。咱们回京吧,您可另请高明,看有无解决的最好方法。”
温成华低头,半天不语,而后带我下了山,驾车回京。
路途中,他显得心事重重,几乎也不言语。慕容霜在地铁站口接到我,温暖的手牵着我步入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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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华墓地的怨灵,让我心口被什么堵住似的,愁闷无比……
“怎么啦,不顺利么?”慕容霜温和道。
我点头,叹了口气:“事主有事隐瞒,很难入手。”
他轻笑着:“何苦想那样多,他顾及不值钱的脸面。连性命之忧都搁置。而你仅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唉,道理好像也是如此,可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先去东厢前院,与家人们略闲聊了一阵。
便与慕容霜回到馨宁院,他明日暂回雪国,如同每次离家前,事无巨细地叮嘱我。
尤其要我在看事时,首先惜命,必须非常当心。
我侧躺在他身旁,含笑柔情注视那双赤金色的美丽瞳仁,一一点头。
慕容霜露出满意神色,我凑近,就着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亲了亲,而后任他搂入怀里,慢慢进入梦乡。
慕容霜此番带走赤璃,司南每日接送着姐姐与上学的我,他与姐姐情感日渐深厚,姐姐那秀美的脸庞始始终挂着微笑。那样的笑容很踏实、也很真实。
看着她幸福的模样,我美美地想着,上天不会薄待善良、真诚的人,姐姐的良人便是这样为她留到了最后。
两星期后,我再次接到温成华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上去精神不太好:“闵师父,上一次是我顾虑太多,我的不对,那,您,您有空吗?我想同您当面谈谈!”
他的事情尚未解决,始终是我的牵挂,这大概就是阴阳师的责任感吧!
我果断答应了:“没问题的,温先生,我今下午没课,您方便到懿兴寿服来吗?”
温成华的语气带着感激:“没想到您还愿意帮我!闵师父,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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