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竟然激动地跑到我身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星儿,我们相信你,你婷婷姐姐中的情降可以破除么?”
覃叔叔亦起身点头:“婷婷是我孩子,她有没有异常我们最是清楚!她性情大变,一心要跟那袁成勇,我只往精神失常的层面想过,还怀疑是不是现在个别孩子们恋爱时得的一种叫桃花癫的病症。”
我不由暗暗惊讶,覃叔叔不愧是了不起的学者,他并没有认死理的腐朽书生思维;思想很开明,对不同领域知识的接纳亦是包容并蓄。
桃花癫和情降,两种症状,在一定程度有些类似,它们的反应都像严重的“相思病”,当事人会对恋爱对象产生癫狂的爱意。这爱意可能发生得莫名其妙。
只是桃花癫是源于自身心理状态畸变的一种精神疾病,而情降则是在他人的强行操纵下达成目的,是一种邪术,意义上有本质的区别。
我再次对覃叔叔、青姨肯定:“她中了很深的情降,但认真操办法事,是能够破除的。”
青姨一边点着头一边落泪:“如此便好,星儿,阿姨和叔叔恳求你,帮一帮婷婷。”
我对覃叔叔和青姨温言奉劝:“二位是星儿的长辈,婷婷姐姐的事我责无旁贷,我们尽快回京,我去准备法事……”
爹娘也悉心劝慰夫妇俩好一阵,在他们道辞离开后,我对爹娘提议,明日一早我们必须返京,因此次出行我仅随身带了静和法师留下的法印和几枚符纸,覃婷婷被下情降情况严重,法事准备事无巨细,若少了法器的加持,很可能会破降失败。
正说话,门铃被急促摁响,慕容霜起身开门,见到是覃叔叔夫妻。
两人面色苍白,看上去害怕又着急,青姨一把抓过我的手:“不好了,婷婷倒地不醒,看上去像是没气了!”
什么!?我身体一震,从覃婷婷身上可怖的红色血丝与她糟糕的精神状态来看,被下降头已影响到她的身体状态,我竟没想到,这将头这样凶险,如此之快便摧垮着她的身体。
慕容霜将我拉到一边,低低道:“你尽管去,本座自会附身助你。”
狐仙本就是五仙之一,在我国东北及山东一带,流传古老的出马弟子设堂口,供奉家仙的的传统。
家里的老仙会在弟子看事或解决疑难事务时附身其身,出马弟子便可短暂拥有老仙们的功力;事关婷婷的性命,有了慕容霜这个强有力的大靠山加持,浑身立即充满了底气,俏皮地在他耳边道:“没想到我从未设过堂口,也有大仙扶助呢!我多幸运,能让雪国的凌修殿下成为我的家仙儿……”
慕容霜温柔地对我微笑:“本座只肯做闵师父的家仙。”
为掩人耳目,走到娘亲身旁:“您和小霖不必去了,我与爸爸去去就好。”娘亲愁容满面:“可是……星儿,你能应付得来吗?”,我附在她的耳边告诉她有慕容霜相助。
释然的微笑浮上娘亲面庞,她容颜舒展,立即应承了我。
刚走出大门,头脑一下子像被上了紧箍咒一般。
但这感觉须臾便消退,身体很快就变得轻松。心间传来慕容霜的声音,笑得有些顽皮:“为夫来了!”常理说,仙灵附身的情形,原身会丧失自己的神志,一定程度对原身的元神也会有所损耗,长久下去会损耗阳气。
而我竟能感受到慕容霜与我的灵魂共存,可见他以一种最柔和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身体,还保留了我本身的意识。
覃叔叔与青姨走在最前面,在别墅二楼的门廊里,覃婷婷侧身躺在地面,半边脸颊也有肉眼可见的红血丝,我唤了几声,她毫无意识。
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我抬手,慕容霜低沉道:“星儿,将她翻过来。”
我蹲下轻松翻过覃婷婷,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奔腾着股股灵力,慕容霜继续发布指令:“手指,插进她嘴里。”我左手将婷婷脸庞捏紧,右手探入她嘴里。
“孩子,这是做什么。”青姨有些担忧,小声问了一句。覃叔叔却道:“星儿看事自有她道理,别打搅她!”
“不要停,继续。”慕容霜道,我将两根手指小心探入覃婷婷的喉咙,她昏迷着,任我摆弄。
神奇的是,手指探进窄窄的食道里,我却觉得游刃有余。
感觉到慕容霜拉住我的手,不停深入喉管中试探。
终于,我摸到一股黏糊糊、细细的东西,在心间对慕容霜道:“好像有东西。”慕容霜说:“情降出现了,模样也许有点可怕。我陪着你不必忧心,握紧那个物体,往上用力提。”
我依言将黏糊的东西往外慢慢扯,眼看着就快到嘴边了。慕容霜指引我大喊道:“破!”
那股黏黏的东西被我从婷婷嘴里慢慢牵出,上面混着血迹、胃液,非常恶心。像是一条乌漆嘛黑的绳子。
“啊!婷婷……”青姨眼看着那条绳子从女儿嘴里牵出,巨大惊吓之下竟晕了过去,覃叔叔和爹爹亦是一脸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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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头要出来了,爹爹和覃叔叔不要怕!”我柔声安抚他们。
慕容霜的力量拉着我的手腕,将绳子继续往外轻轻拉扯,越拉越多似乎无穷无尽。
我看清楚了,这可能是毛线。
婷婷躺倒的地面,从她的嘴里扯出越来越多污浊的毛线,积累骇人的一大坨还没扯完。
此时婷婷醒了,她双眼恐慌,嘴里叫:“啊,啊。”地叫唤。
覃叔叔心疼地就要上前,慕容霜抬起我的手拦住他,我对覃叔叔温言道:“您别怕,她不会有事。”
爹爹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劝慰:“毓华,相信星儿。”覃叔叔点头,看到女儿受到如此折磨,他摘下眼镜,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纵使有再多的不满和怨气,大部分父母都是心疼孩子的,真可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掐住她的嘴,别让她咬上来…”慕容霜吩咐,有他强大的灵力和力量保证,我的左手强劲无比,如一只铁钳箍住覃婷婷的双颊。
污浊的毛线随着逐渐外拉,眼前堆积已如同小山,强烈刺鼻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婷婷的双眼含泪,难受又无助地望向我。
随着最后一点线头拉出,这一堆毛线基本堆了半个人的高度!
慕容霜的声音此时在我心里冷冰冰响起:“楚学义是吧?竟在本座的封地受歹人指使,收黑心钱加害于人,我记住你了。”
然后是几波男人厉声的叫喊,一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凌修殿下饶了我吧,小人往后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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