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里,陈无疾看到了一盏灯。
其色如血,渲染出一片空间。
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又或者是已没有路,是前面的韩冬青一直在用手拨开两侧的荆棘,带着他前进。
终于,司庙就在眼前。
小小的,似一间破旧的瓦房,就立在一个同样是小小的山坳里,那发出光泽的灯盏就挂在小庙门口,印照得前面一株槐树血红。
……就像是靖异司里的那一株。
陈无疾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安,也许在他的一贯印象里,衙门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怎么呢?”
韩冬青回头问道,血光也一样映照在他敦厚的面上。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
摸索着身上挂的阿鼻灯盏,他略略有些心安。
“不必奇怪,此间乃我桃源靖异司接见妖魔之所,自然得隐秘一些,否则惊扰了百姓,那可是要吃罪了!”
陈无疾点点头,“不显于众”,是有这么一条律令。
韩冬青继续往前走,当踏出荆棘时,他朝着前方小庙大喊道:“哑巴,你快看看是谁来呢?”
“何人在此!”
洪亮的声音自小庙里传出,震得整个山谷都在作响,真如那山神发问,陈无疾看到一袭玄色长袍的司徒文远,从小庙里行了出来。
“罢了,你还是少说些话吧,在山里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一尊山神。我说过要带陈文书来见识一下,自然就不能食言。”
不理会司徒文远,韩冬青往小庙里钻,陈无疾则朝对方拱拱手,可惜也得不到回应。
小庙里十分清贫,甚至于供桌上不见香炉贡品,神座上也不见一尊神相,满墙的神佛与祥云都昭示出陈旧的意味。
“小庙是破旧了些,但胜在灵气俱佳,长期在此修炼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哑巴就很喜欢。”
司徒文远瞪了一眼,盘腿坐到了神像上,其庄严肃穆的样子,倒真像是一尊恶神,几乎走了半夜,就只见到了“装神弄鬼”的两人,哪有韩冬青所说的妖魔。
“客人什么时候到?”陈无疾出声问道。
“文书虽来得时日不短,可对靖异司之事是知之甚少,就让我为你解答一下。”
他受够了这厮自顾自的样子,陈无疾选择望着黑暗闭口不言。
“嘿,我乃天门,是执掌天枢人,而司徒文远乃是地门,行的是鬼神之事,此间司庙就是他在打理,你瞧多像一尊阴神。”
“还有老八是风门。主司探查,而武娘根本就是个武夫,干点粗活累活,我们兄妹几个是各有其职,互相配合,将这一摊子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韩冬青自称他们为兄妹,倒也是奇怪。
“那你可知道司里属什么?”
陈无疾想了想,还是没有回话。
“嘿嘿,是道门。”
“道门?”
天地风武道,唯有这个道字一听就有些格格不入。
“不错,司里出身与我等四個不同,他本来是个老牛鼻子,后来做到了钦州靖异司的七品神官,再后来被发配来桃源县镇守做了司里,道门之意是说他颇通道法,手段高超。”
这还是陈无疾第一次听到宋青的来历。
“那你们四个都是来自那什么山呢?”
韩冬青很有深意地一笑:“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听我说了这些,你可有对靖异司的人和事提起了兴致,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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