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待会再打。”见狂飙还要继续施刑,刀锋果断阻止了他的这位老朋友,然后缓缓靠近眼前的阶下囚,同时揪起娄雍剑的头发,迫使对方望向自己,“再问一遍,姓名,还有加入惩戒者的时间。”
娄雍剑无力地掀开眼皮,嘴角倔强地抽动了一下。
“看来这位帅小伙儿很有骨气。”武士森然一笑,继而指向狂飙,“既然加入了惩戒者,就应该听说过这位老兄的事迹吧?莫非你希望由他来负责审问?”
娄雍剑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大喊:“别!好吧,我说!我、我姓胡……。”
接下来他的声音却又忽然变得微不可闻,就像是被伤痛折磨得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刀锋见状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出身子,不过为防止对方搞出什么花样,他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
“知道么,你这身打扮真他妈土鳖,就连街头卖唱的都比你强。”见对方已经有所戒备,娄雍剑略感失望,于是只好放慢语速,争取让对方听清楚每个字的发音。
刀锋目不斜视,故作认真地考虑着小伙子对他的评价:“嗯,有道理,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
话音刚落,娄雍剑便感到腹部连遭重击,随即如同上了岁数的醉汉,佝偻着身子呕吐不止。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子弹则拼命挣扎,嘴里含糊不清地叫个不停,好似在苦苦哀求。
刀锋闻声不再痛殴娄雍剑,而是面向子弹:“求情对吧?这小子差点要了音波的命,你应该了解我,有仇不过夜才是我的风格。”
听到音波这个名字,娄雍剑心中顿时腾起无尽怒火,索性挺起胸膛,冲刀锋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然而他所付出的代价无疑更加沉重——不等刀锋亲自动手,狂飙上来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为求快感,他不惜戴上金属指虎,打得对方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刀锋轻轻擦去腮边的口水,脸色愈发阴暗:“我的忍耐度有限,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该死!我说,我说!”见对方认真起来,娄雍剑赶紧求饶,态度也愈发诚恳,随即像蹦豆子一样连声叫道,“我姓胡,名硕,代号棍王,今年27岁,父母离异,目前单身。”
“胡硕?胡说……很好!”刀锋慢慢咂过味来,嘴角不禁微翘,宛若人间修罗。他并不屑于亲自动手,而是向狂飙点点头,示意老伙计可以尽情招待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
接到指示,狂飙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一段时间,不久之后却又手持注射器重新回到众人面前。他将针管内的蓝色药液全部推入娄雍剑的颈部静脉,随即后退两步,静待药物生效。
在此期间,娄雍剑并未感受到任何痛苦,只是觉得全身凉飕飕的,似乎比刚才更冷了。
由于厂房已经废弃多年,到处漏风,因此寒气得以从四面八方灌入室内,然后又像剃刀一样切割着众人的皮肤。
娄雍剑忽然打了个哆嗦,他并不怕冷,但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落入了冰湖之中,手脚都快冻僵了。
“小子,这东西很有意思,它能让你的末梢神经变得无比敏感,当然,对于疼痛的反应也会更加敏感。”一旁的急擎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要是识相,就放聪明点儿!”
娄雍剑对此熟视无睹,而且即使双臂被缚,都不能阻止他颤颤巍巍地竖起中指。
见此情形,狂飙不禁咧嘴轻笑,心中更是狂喜不已。在他看来,刑讯对象愈是顽强不屈,他就愈发兴奋,这就好比亲手驯服一匹烈马,完成挑战后所获得的成就感是别人感受不到的。
想到这里,狂飙冲娄雍剑展示了一下拳峰之间带有倒刺的金属指虎,遂以一记右摆拳狠狠地抽打在对方脸上,致使后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当场失去了意识……
许久过后,凛冽的寒风再度唤醒了沉睡中的年轻人,可惜它们无法镇压伤痛,反而加剧了痛苦。遭受如此折磨,就连一贯自诩坚强的娄雍剑也忍不住发出低吟。他感到无比后悔,认为自己当初不该逞强,天知道那帮畜生接下来还能想出什么丧心病狂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幸运的是,丧心魔们暂且离去,只留下同样身陷囹圄的子弹,这就给了娄雍剑逃出生天的机会。
年轻人左瞄右瞅,轻轻呼唤着队友的名字,却发现对方埋头不醒,随即便猜到自己的美女搭档很可能同样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只见子弹杏目微合,秀发凌乱,脸颊一侧隐隐透着几处紫色淤斑,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额前尚且残留着大滴的汗珠,表明她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严刑拷打。
“这帮王八蛋!”娄雍剑咬着后槽牙骂道。
只是现在毕竟并非怜香惜玉之际,小伙子不愿错过这一线生机,无奈四周空空荡荡,没有可以借助的道具。好在万事总有峰回路转之时,娄雍剑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发现那根用来捆绑自己双手的石柱由于年久失修,已经从中间完全断裂,而且断点恰好与肩同高。
意识到有机可乘之后,年轻人不禁欣喜若狂,并立刻想到了脱身之法。他拼命向上抬起反绑于背后的双臂,尽管疼痛逐渐加剧,但他仍选择咬牙坚持,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顽强意志足以令任何人为之动容。
子弹被断断续续的软骨组织摩擦声所吵醒,看到同伴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不禁瞠目结舌:“你在干什么?”
“嘘!”瞧见搭档醒来,娄雍剑自然十分高兴,但随即就示意子弹赶紧闭嘴,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随着向后扬起的双臂与躯干渐呈一条直线,娄雍剑即将摆脱桎梏,重获自由。不过这也是最为难熬的时候,因为不合常理的过度旋转会让肩关节近乎脱臼。年轻人咬紧牙关,颈部两侧青筋暴起,并伴随着最后一声脆响,粗壮的臂膀终于绕过石柱,继而软塌塌地垂至胸前。
大功告成的一刹那间,娄雍剑几乎瘫坐在地,然而危机感告诉他现在绝不能有所松懈,因为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杀个回马枪。他微微抬起胳膊,以便确认肩膀是否还能活动自如,在意识到并无大碍之后,便立即上前替子弹松绑。
“好样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活。”获释后,子弹不禁竖起大拇指。
娄雍剑摆摆手表示不算什么,二人随即翻窗而逃,以求尽快离开这座噩梦般的工厂。娄雍剑一边疾跑,一边解释:“小时候姥爷经常给我抻筋拉骨,所以身子比较软。”
“怪不得呢……哎呀!”子弹突然收住脚步,“糟糕,黑蜘蛛还在那里!”
“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
“不行,它太贵重了!你在这儿帮我把风,我回去一趟!”子弹说完便反身折回。说来倒也蹊跷,先前她还那么虚软乏力,此时却是动若脱兔,没几步便消失在娄雍剑的视线之中。
虽然答应原地留守,但时间一长,娄雍剑难免心急如焚。他掏了掏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来丧心魔们早已趁他昏睡之际搜过身了。就在年轻人坐立难安,并且琢磨着自己是否应当回去支援子弹的时候,黑蜘蛛终于在一阵轰鸣声中破墙而出,一路侧滑至小伙儿跟前。
只见子弹头戴护盔,对娄雍剑轻声吼道:“发什么呆,上车!”
娄雍剑闻言快步跨上后座,黑蜘蛛随即疾驰而去。
两人并未没头没脑地逃向住处,更没有直接开往总部,经验老道的子弹随机挑选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然后在客房里脱光衣裳,仔细排查衣服当中有没有被人加塞窃听设备或者追踪装置。
娄雍剑则被关进浴室,并被告知在隐患尚未排除之前,不得出来……
好一番折腾之后,娄雍剑身上的伤口渐渐有了痊愈的迹象,似乎没必要赶往总部接受专业治疗。同时子弹也没能发现假想中的窃听设备,于是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匆匆穿好衣服,退了房间。
回到家中,寅时已过,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松弛下来。娄雍剑感觉自己就像是拉伸至极限状态却又骤然回弹的弹簧——不得不说,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真好。
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年轻人一边捧起凉水,冲刷着脸上红肿的部位,一边回忆着九十分钟前自己初入酒店时的可怕形象——满脸血污,就像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古代角斗士,凝固的血块在脸上形成干漆般的涂层,而且摇摇欲坠,好生恐怖。
“感谢上帝,酒店里那位值夜班的女服务员居然没被吓得尖叫起来。”抚摸着腮边已经结疤的伤口,娄雍剑感到庆幸不已。
而此时子弹的所作所为则更像是一名泼妇,没等娄雍剑冲洗完毕,她就不由分说地把对方从浴室里撵出来,然后自己跑进去,关上门享受起了热水的滋润。
无奈之下,娄雍剑只好退而求其次,回头歪倒在沙发上,用浸过凉水的毛巾盖住那些肿胀之处,借此镇痛。
待到子弹裹着浴巾重返客厅,娄雍剑压根就没空欣赏对方那妙曼的身姿,而是迅速爬起来,再度一头扎进浴室。
赤条条地伫立于花洒之下,年轻人尽情享受着温水驱走疲倦所带来的无尽惬意,感觉就连伤痛也随之一并冲进了下水道,可是心情却并未因此得以好转——他为自己的傲慢和轻敌付出了代价,甚至还连带着他的搭档一起深陷囹圄,这种挫败感几乎令他无法承受。
流水浇遍全身,娄雍剑却感到燥热难耐,或许正是体内的鲜血因愤怒而彻底沸腾的缘故吧!
擦拭干净之后,他走出浴室,看到子弹正一身清凉地侧卧于沙发之上。再瞧瞧茶几,上面早已摆满了医护用品,医用胶带、消毒酒精、纱布、卫生棉、镊子等一应俱全。
小伙子顿觉暖意融融,身上的伤痛亦仿佛消散而去。他满怀歉意地点点头,然后用镊子夹起卫生棉,蘸上酒精,于伤口附近胡乱一抹,动作甚是笨拙。
“笨蛋,让我来!”子弹霸道地将娄雍剑摁坐于沙发之上,自己则半跪在搭档面前,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清洗着伤口,完事儿后又覆上大小适中的纱布,最终才用胶布固定妥当,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相当娴熟和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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