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时间,相似的地点,还有相似的人物,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啊。
腹诽过后,娄雍剑注意到音波受了轻伤,正一瘸一拐地拼命逃窜。而猛犸象在后面紧追不舍,食人鹰则干脆展翅飞上高空,又从空中俯冲下来阻断了音波的去路。
周围的路人见状纷纷尖叫着散开,他们既惊恐于食人鹰背后的巨大羽翼,又被猛犸象那铁塔般的高大身躯所震慑,所以没人胆敢上前劝阻,甚至连报警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眼见音波九死一生,娄雍剑猛然意识到对方很可能会像以前那样狗急跳墙,届时倒霉的还是附近这帮老百姓。况且有两年前那场教训作为前车之鉴,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出面阻止这一切,于是急忙拉着穆婉琳远离窗口,并嘱咐对方待在室内不要乱动,然后就朝楼梯的方向跑去。
穆婉琳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小子又想逞英雄,就像上回勇斗金店劫匪那样。然而这次的对手分明不是什么善茬儿,娄雍剑在其面前,就好比以兔搏鹰,完全不在同一级别。于是她拼命拦住小伙子,竭力喝止道:“别去!他们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咱们可以报警啊!”
“琳姐,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别靠近窗户!”娄雍剑对此置若罔闻,只是紧紧抓住穆婉琳的胳膊,仓促嘱咐了一句,随后便义无反顾地冲下楼梯,直奔大街而去。
穆婉琳见状只能急得直跺脚。
来到街上,娄雍剑发现多数行人虽已四散而逃,却有不少好事之徒仍在附近徘徊。亲眼目睹到这一切,他不禁暗骂一声,然后急忙上前驱散众人。
无奈看客们就是无动于衷,而仿佛是为了配合娄雍剑一般,猛犸象突然举起一辆小轿车砸向人群,此举虽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却足以吓退那些不知死活的看客了。
看到观众像受惊的羊群一样一哄而散,猛犸象不禁纵声狂笑,随即露出满口黄牙:“我讨厌被苍蝇们围观,如果有几个漂亮妞儿在场,那倒可以考虑考虑。”
“哼,下三滥的东西!”音波盯着眼前这个彪形大汉,同时警觉地瞅了一眼食人鹰,然后高声怒吼,“老子就算死也要捎上一两个垫背的!”
“可惜你难以如愿了,小兔崽子。”食人鹰饶有兴致地回瞪音波,然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同时活动一下筋骨,狞声笑道,“我们才懒得杀你,但至少会把你揍个半死,老板还要用你来做实验呢。”
音波明白对方口中的“老板”就是化身博士,并且清楚只要落到那人手中,自己绝对生不如死。想到这里,三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遂逐渐浮上心头,更加坚定了他奋战至死的决心。
两位兄弟会成员也不打算多说废话,食人鹰张开翅膀,扬起形似剃刀的利爪,猛犸象则攥起砂锅大小的拳头,二人同时展开了夹击。
这时却有两个不明飞行物破空袭来,其中一个弹在猛犸象的后脑勺上,当场折成两截;另一个则直取食人鹰的颈部大动脉,结果被食人鹰劈手抓住,他仔细一瞅,竟是一支竹筷。
三人同时望向打出暗器的地方,看到在一家日式料理店门口,立着一名双手插兜的男青年。小伙子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神态却略显懒散,甚至哈欠连天,完全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们当中只有音波见过娄雍剑的本相,因此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是你!”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真他妈欠揍。”娄雍剑打量着猛犸象等人,不以为然地冷笑起来,“小爷我最看不惯以多欺少,这场演出是不是也该算我一份啊?”
食人鹰闻言立刻撇下音波,朝着娄雍剑大步走去:“小子,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独眼龙,不妨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娄雍剑同样挺起胸膛迎上前去,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硕果仅存的左眼,然后挠挠鼻尖,同时举起右拳,“首先,我会试图用这只拳头打爆你的眼睛,但我估计你能躲开,所以我会趁机踢断你的鼻子,再把你像扔垃圾那样丢进我身后的料理店里。”
食人鹰闻言立刻嗤笑不已:“听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你可以试试。”
“好吧……咦?”娄雍剑耸耸肩,随即摆出准备攻击的架势,不过很快便又松懈下来,并且望向食人鹰身后,咧嘴笑道:“查尔斯,你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要怪就只能怪幽灵队长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以至于让敌人闻风丧胆。听娄雍剑这么一说,食人鹰心里顿时慌乱无比,自然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可是后面啥也没有!
食人鹰内心顿时惊呼:糟糕,上当了!
然后没等对方完全转过脸来,娄雍剑的拳头就直接砸了上去,他出手异常果决,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没人能看清楚他是怎样挥舞手臂的,就连近在咫尺的食人鹰也毫无察觉。后者只是依稀瞧见长鞭似的黑影一闪而过,瞬息之间便已抽至自己面前。
食人鹰精通各类近身格斗技能,于是条件反射似的向后跳了一小步,从而刚好避开这强力一击。然而他还是被呼啸而至的拳风擦破了鼻子,导致鲜血犹如涓涓细流一般滴淌下来。
作为一名享有超长生命力的异种人,他已经活了好几个世纪,经历过中国近代以来的几乎所有重大历史事件,并极有可能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首位异种人。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记忆已经如同风干的漆画一般层层剥落,但是从那些侥幸保存下来的零星片段之中,他不难意识到,除了丧心魔首领刀锋以外,再也没人能像娄雍剑这样,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而他只顾胡思乱想,居然完全忘记了对手此前做出的承诺。
正如刚才自己所保证的那样,娄雍剑一击落空,当即快步跟进,随后凌空出腿,直钉对方面门。其实闲来无事之际,他便经常与杜氏兄弟切磋武艺,因此不知不觉中学会了一些腿脚功夫,甚至在某些方面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食人鹰终究是一位沙场老将,其本领完全是在无数次血与火的战斗中慢慢锤炼出来的。他的对手从准格尔骑兵到太平天国战士,从八国联军再到日本鬼子,期间换了一茬又一茬,却从没有人能够将他彻底击败——在战场上练就的危机意识岂是常人可比?
因此即使火烧眉毛,食人鹰依旧能够做到镇定自若。他利用仅存的眼睛准确捕捉到了娄雍剑出腿的轨迹,并随之计算好这次进攻的落脚点,最后只要等到对方把招式完全铺开,自己就可以寻机重创敌人。
来吧,小兔崽子!食人鹰心里狂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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