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公主一时间没转过弯罢了,被冼氏提醒,便反应过来了。
“他要对嫂嫂的孩子出手?所以问月份,是想确认孩子坐稳了没有,好定计划?”
毕竟,若是想要褚欢落胎,月份不同和胎相稳了没有,过程和结果都很不同。
三个月,孩子就稳了,轻易是弄不掉的。
褚欢道:“应该不是他,他没这个脑子,小事估计还行,大事不靠谱,不然也不会被你皇兄压着打,皇后不会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的。”
毕竟事关重大,若是失手或是露馅,就是天大的罪过。
常安公主道:“那就是皇后了,果然,她这种毒妇,肯定会对你下毒手,之前因为你惹怒她,她就恨不得撕碎你,现在你有了孩子,是他们母子最大的威胁,她如今肯定是最想杀你的人。”
她一把抓住褚欢,郑重其事:“接下来,你哪都别单独去,若是她教你进宫也不去,就算要去,我也要陪着你,有我在,我看她还敢不敢故技重施,把用在我母后身上的阴毒手段用在你身上。”
褚欢好笑的嗔她:“瞎操心,这不用你说啊,我出门哪次不是你和你皇兄分别跟着?我也不会独自进宫的,我比你更知道趋利避害。”
常安公主哼哼两声:“那就好,你一定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这样对你和皇兄都大有好处,我也可以当姑姑了。”
褚欢戳穿她:“你就是想当姑姑了,别的都只是其次吧。”
常安公主咳了一声,嘿嘿傻笑。
冼氏在一旁瞧着姑嫂俩处得这样好,便也欣慰的笑着。
侃完闲话,褚欢侧眸余光看了一眼冼氏,对常安公主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和我娘单独说,说完了我们就回去了。”
常安公主还是个知道分寸的,见褚欢严肃,想来是真有神峨眉她不便听的,很听话:“行啊,我在外边等着。”
常安公主和冼氏点头笑着致意后,便出去俩人,其他下人也在褚欢的示意下,纷纷退了出去。
冼氏笑道:“明明你比公主小快两岁,可做了姑嫂,你们现在处着,倒像是你比她大似的。”
褚欢道:“她经历得少,没吃过苦头,性子也单纯,年岁比我大,心态比我小多了,就是个没完全长大的小姑娘。”
她芯子都三十了。
别说对常安公主是姐姐心态,对景烜,她也经常以年长的心态去应对。
冼氏叹气:“真好,要是你也能和她一样幸运就好了。”
随着,她才问褚欢:“欢儿是有什么事情跟娘说?”
褚欢道:“有一件事,我考虑了快两日,还是想跟您问清楚,得到一个答案。”
“什么?”
褚欢直视着冼氏,问:“我是您的亲生女儿么?”
冼氏先是愣住,随后愕然惊变,立刻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欢。
“你你”
这般反应,似乎
褚欢继续看着她道:“邓云在我手里,您是知道的,我前天晚上就褚漱玉的身世审问了她,之后她对我的身世也提了疑虑,质疑我不是褚眀修的女儿,”
“她说,当初派去的人回禀,您腹部受创下体流血,还受了伤跌落山崖深渊,那般惊险境地,就算能活下来,也不该可以平安生下孩子。”
稍顿片刻,她平静继续道:“而我精于医术,最清楚这种概率,若是真的那样的情况,您确实能活着已经是大幸了。”
冼氏腿都要软了了,直接站不住,又强撑着坐回了原位。
她脸上血色全无,明显惊吓不轻。
褚欢站起来,走到冼氏身侧,轻轻抚着冼氏的脊背,安规冼氏不安的心。
她轻声道:“娘,我不是想要质问您什么,我就是心存疑惑,想要得到答案,不管是与不是,我是您含辛茹苦养大的,永远都是您的女儿,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做褚眀修的女儿。”
冼氏闭着眼深呼吸,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低声道:“既然你问了,想来我说假话也是骗不了你的,那我便都告诉你。”
她指了指褚欢刚才坐的地方,柔声道:“你坐下吧,坐下听我慢慢说。”
褚欢依言坐了回去。
冼氏说:“我当年,确实是小产了。”
果然。
那她这具身体
冼氏道:“我怀着孩子遭受追杀坠入深渊,原是必死无疑的,可我没死,被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救了。”
褚欢心头异动,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那是我的亲生母亲?”
冼氏点头:“是,她救了我,还治好了我小产落水留下的病根损伤,我失了孩子无处可去,甚至万念俱灰,连活着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感于救命之恩,认她为主,做了她的婢女。”
褚欢诧异:“她也会医术?”
冼氏点头:“嗯,和你一样,医术也挺厉害的,可到底是医不自治,她治不好自己。”
褚欢拧眉:“怎么说?她当时病了?”
冼氏摇头:“不是病,是伤了,她和我一样,也是怀着身孕被追杀了,据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躲开了追杀逃到了那个地方,却受了伤惊了胎,”
“她会武功也会医术,其实只要落胎,她便可以自保无虞,可她却以一身的内力和亏损血气的代价,只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
看向褚欢,冼氏目光中尽是痛色:“所以,她生下你之后不久,就血气枯竭而亡了。”
褚欢下意识的抓着袖口,神色怔怔。
心口堵得慌。
冼氏道:“她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将你抚养长大,从那以后,你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她无奈的说着:“我原本憎恶极了褚眀修,再不想和他有瓜葛,但是我一个弱女子,在当时的世道难以带着你安然度日,总有人骚扰我们,又发生了旱灾,我只好带着你来了京城。”
褚欢点了头,这些她知道了的。
冼氏道:“你的年岁算起来,和我失去的孩子差不多,所以说你是我当时生下的孩子,也是说得过去的,当时邓氏和褚眀修都质疑过,可怎么都无法证实你身世有伪,就这样,我们进了褚家。”
后面的不必再说,褚欢记忆中有。
也都捋了大概。
她更好奇一件事:“我的亲生母亲是何来历?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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