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上,丁晓聪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看不见前面的情景,只能听见前方稻谷“沙沙”作响,越来越远。凭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小鬼和幽瞳,至于老花和郭芸香,早就被落下老远了。
终于,丁晓聪脚下拌蒜,扑倒在了地上,他已经累的够呛,这一趴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尼玛!”丁晓聪喘得像条狗,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这时候花红英和郭芸香方才气喘吁吁追了过来。他俩其实比丁晓聪还不堪,要不是怕他一个人遇到什么事,只怕早就不追了。
三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面相觑,竟然这样就让小鬼跑了。
“没法追啊。”花红英摇头叹息。
接下来就是难言的沉默,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太颠覆了,事先谁都想不到,这个屡屡作恶的小鬼竟然就是周同的儿子,而他的老婆就是那邪恶的女鬼降师。
两人的注视中,丁晓聪拨通了周同的电话,那边的手机似乎一直都在手上,立刻就接通。
“小葱师傅,出什么事了没有?”周同在那端小心翼翼问。
丁晓聪苦笑看了眼其他两人,大家伙都是聪明人,前后一联系,只怕周同早就知道他老婆孩子有问题,但是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根本就不是他矿上太忙回不了家,而是有意躲着。
只不过这事情也没必要点破,丁晓聪单刀直入,问:“旁的我也不多说,你老婆孩子有问题,现在他们跑了,你告诉我他们可能在哪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鬼抓不到,抓他娘鬼降师却不会有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问出他老婆小云的下落。然而,他们失望了,周同的回答简单明了——不知道。
“我老婆是T国华裔,在国内无亲无故,根本就没地方可去,所以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说完了这段话,周同就闭了嘴。
这下可就麻烦了,找人得要有个方向,最怕这样的,没地方可去,也就意味着可能在任何地方;他们家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不存在走投无路的状况。
“再说吧。”丁晓聪挂断电话,看向了西面,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幽瞳身上,它追着小鬼去了,希望能带来线索。
前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小鬼和幽瞳全都不见了,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他们三人只得回村,那里还有许多老百姓。
村公所大门口,姜白手里拿着一面金属片结合成的环,正在警惕着四周,村里一片黑,随处都可能隐藏着什么。
突然,姜白猛然转头看向了西面,就在刚才,她和幽瞳之间的那一丝感应——断了!
并非是幽瞳出了事,那样姜白该是另一种感应,现在的状况说明,幽瞳已经追出去很远了,脱离范围。
“怎么不回来!”姜白急得跺了下脚,她和幽瞳之间的关系很特殊,亲如家人,可幽瞳独自追踪出那么远,会不会出事就难说了。
按理说,幽瞳非常聪明,除非有了重大发现,否则不会这样孤身犯险,那么,它到底发现了什么,以至于不得不追踪下去?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千头万绪。
思忖间,丁晓聪他们三人灰头土脸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忙活了大半夜,等于是一无所获。
四人聚在一起,开始交流分析各自得到的信息。
很多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剩下的只有目的,几个人一合计,开始分头询问村民,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宝贝,居然吸引一位T国的降头师委身下嫁,在这里潜伏好几年。
一番询问下来,什么结果都没有,这里就是穷乡僻壤,要说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唯有周同承包的西山石英矿。
鬼降师来抢石英?这不是开玩笑嘛,几人相对苦笑,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花红英到底是老江湖,他琢磨了一会,眼睛一亮,“这个村叫什么?”
“乌头村啊。”丁晓聪不解,随口答道,接着就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周家老两口身边。
两位老人家面如死灰,相对坐在地上抹泪,他们放走自己的孙子,纯属下意识的反应,可放走了又能怎样?唯一的孙子完了。他们已经行将就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唯一的孙子身上,这个打击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丁晓聪看着他俩的架势,心里也不由叹息,可这事没办法安慰,对于年轻人来说,什么坎都能过得去,大不了从头再来,可他们这么大年纪,已经没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办的,丁晓聪蹲下来,陪着小心问:“大爷,大妈,我想问一下,咱村传说中乌羊王的头,是埋在哪里的?”
“就在我儿石英矿那边。”周老头神情呆滞抬了下手,继续看着地面发呆。
丁晓聪嚯然起身,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花红英起大作用了!断了的线索续上,现在又有头绪了!
丁晓聪低着头向回走,一路思考着,这样说来,小云潜伏在这里,很可能和周同的石英矿有关。矿藏是国家资源,不过一部分非战略性的矿藏允许私人承包开采,身为外国人,小云她没有办法动地脉,于是就嫁到这里来,撺掇她的丈夫开矿,把她需要的东西挖出来,然后再动手!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越想越合理,丁晓聪脚步一顿,再次掏出电话准备询问周同。不过不等他拨出去,身后传来电话铃声,众人回头看,周老汉的电话响了。
“周同啊,你个逆子!”电话刚接通,周老汉情绪瞬间激动,对着电话大声怒骂,老两口又相对哭成了泪人。
看着看着,丁晓聪的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周同在电话里和他爹妈说了什么,两位老人家情绪变得古怪起来,既有悲伤,竟然也有……欣慰?
丁晓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人家的情绪怎么会变化这么快?
身后有人扯了扯自己,丁晓聪回头看,那三位全都凑了过来,目光凝重看着正在专心致志打电话的老两头。
“好像不对劲。”郭芸香小声说。
话音刚落,周老汉抹了把泪,举起电话对着丁晓聪说:“小师傅,我儿有话跟你说,麻烦你接下电话。”
这时候再看,老两口情绪似乎稳定了下,就是眼泪仍然止不住。
丁晓聪满腹狐疑走上去,接过电话凑在了耳边。
“喂,是小葱师傅吧。”那端的周同声音显得很疲惫,他顿了顿,道:“拜托你今晚照顾下我爸妈,明早我就回来把他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些事情,到时候我再当面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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