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老头松了口气,十分欣慰,这是又得利又扬名的好事。
“也好,只要能够杀了他们。”
“那么,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宫御问。
两位使者对望了一眼,褐·勇夫航海长道:“当然是保全了我们的荣誉!”
宫御点头,“还有呢?”
“还有……”勇夫扯了扯嘴角,“还有我们自己的性命,公爵阁下,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放舰上的人回日落之海把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带回去的。他肯定不敢冒险带着我们和他一起流亡。”
“我明白了,那么出发吧。”
两位刚爬上来的使者重新回到小船上,宫御和雪歌正要跟下去的时候,雪貂拉住了他,“至高无上,请务必小心。这把手铳……”
雪貂又抽出了那把短枪,这次是从怀里。宫御没有推辞,正要接过来时,雪歌却把雪貂的递出的短铳推了回去,道:“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
宫御想了想也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用的东西,转身跟着使者下船。雪貂·白石对雪歌的自作主张却相当不满,因为宫御已经要接过火铳了,所以雪歌所做的已经不仅仅是不听命令,而是有挟持君上的嫌疑了,这让他又惊又怒。
宫御浑没当回事的直接上了小船,雪歌也没搭理怒目而视的雪貂老头,随后跟着走了。雪貂心想:只能等日后再找个合适时机向先祖劝谏了,先祖孤身一人,自己也算是近臣了,在这方面劝谏不算是多管闲事,毕竟,知晓先祖的秘密的人只有自己。
雪貂老头一转身,看到二十二直愣愣的瞪着一双大眼泡瞅他,“丑东西……”老头低声骂了一句,伸手推开它的大脸,径自走向船首,注视载着宫御的小船在海浪里飘摇,被绳索牵引着前往那艘人类战舰。
那艘大船干舷颇高,好在船上带了木质舷梯,两位使者在前,雪歌在后,宫御最后,登船过程有惊无险。
一上船,宫御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那两位使者低声交谈,勇夫航海长看到宫御登船,便向周围人略略介绍:“这位就是来帮助我们的神宫阁下。”随后回头询问宫御:“阁下,我想您也许会需要我们的配合?”
甲板上诸人穿着齐整些的都站在前面,圈子靠外些的都穿的十分简陋,但所有人都瞪着眼睛望向他,人人都沉默无语,整个甲板上只有风和海浪的声音。
宫御环视一圈,道“没有必要。带我去见他们吧。”
“好的。”褐·勇夫向身后的随从比划了一下,“你去通报,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
“是!”那个年轻人略略施礼,退行一步便转身快步跑向了尾楼。
勇夫又等了片刻,才伸手比了一下,道:“阁下,请允许我为您引路。”
三人一起进入船长室,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房间当中,身侧一位身着曳地长裙的少女挽着他的胳膊。
想必这二位就是船长和舰娘了。主人和客人俱都沉默不语,二位使者为他们做介绍的声音在这间宽敞的船舱中回荡着。主人打量着宫御和雪歌的奇装异服,而宫御也在打量着他们。
怪不得能够勾引走别人的舰娘……宫御心想,他瞄了眼雪歌,发现雪歌也正在打量那个人,立刻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打趣道:“别看,小心被被他勾引走了。”
宫御的玩笑话让船长室里略微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几人都笑了起来,可是马上,笑声戛然而止,气氛变得比之前还要压抑紧绷起来!
两位使者立刻望向宫御,心想,他这就准备要开战了吗?
深灰·鸦渡,也就是这艘船英俊的船长,紧皱这眉头,立刻把目光投向舰队航海长褐·勇夫。觉察到宫御话中有话的鸦渡,不敢确定这只是一个随意开的玩笑,还是因为勇夫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宫御后,宫御才故意做出的挑衅。
只有雪歌对房间里的气氛的变化毫无所觉,也听不出宫御话只是玩笑,搬开宫御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又用小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淡然道:“不用担心。”然后语气变得坚定而沉着,“那是不可能的。”
雪歌的反应让宫御觉得有点好笑,无奈中又有些欣慰。
雪歌天真的反应再次打破了僵局,深灰·鸦渡笑道:“那可不一定呦,你看,我身边这位就是被我勾引来的。”
雪歌刚想反驳,忽然觉的他的语气和之前宫御的话都很值得玩味,慢慢的发觉不对了,一直端着的庄严表情也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抬头望向宫御,水灵灵眼睛的仿佛在问:你们不是在逗我的,对吗?没有戏弄我,是吗?
宫御挑着嘴角冲她点点头,眉目传情:对不起,你确实是被我逗了啊,宝贝儿~
“呜……”得到了宫御的暗示,挽着他胳膊的雪歌又懊恼又难为情的垂下了头。
宫御拍了拍雪歌稚嫩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才向深灰·鸦渡道:“你的礼物我们收到了。但是我有个事情想重新向你这位当事人确认一下。”
宫御的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两位使者就紧张了起来,其中那位年轻人立刻握紧了拳头望向勇夫,只见勇夫眉头紧锁,却没有做声。
“是什么?”深灰·鸦渡道。
“他们两个,以及你的船员们指控你犯下了叛逆的罪行,要求我将二位处死……”
宫御话音刚落,深灰·鸦渡身边的舰娘蔬菲就已经有了动作,一片片白光在她身上闪烁起来。几乎同时雪歌也有了一样的反应。
然而深灰·鸦渡立刻叫住了他的舰娘:“亲爱的,不用那样。”在他的目光暗示下,蔬菲中途放弃,未成形的重甲化为了光屑。
这时那位年轻贵族忽然道:“船长!请您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他这么说一定是阴谋,想要取信于您,然后趁您和蔬菲舰上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下手突袭!”
敏锐的家伙,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宫御没有出言辩解,目不斜视,仿佛这位年轻贵族和他的发言都不存在那样,他继续从容的等待深灰·鸦渡的回应。
“您果然配得上睿智和怜悯的称号。”深灰·鸦渡同样无视了那个青年,他继续道,“请容我为自己辩护……”
褐·勇夫侧目望向那个的年轻人,可怜的青年汗出如浆,沉默不语。
可怜的家伙,真是沉不住气……勇夫转回头,用心倾听深灰·鸦渡的自辩,准备随时反驳。
然而深灰·鸦渡身边的舰娘蔬菲却抢先开口了,对着褐·勇夫道:“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主上已经原谅了你的愚行,若不是主上的怜悯,你们早就被扔进海里喂鱼了,不但不心怀感恩,反而还要叛乱!为什么!”
“哈哈哈!”褐·勇夫大笑出声:“无耻而愚蠢!就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所谓的‘愚行’完全是你们单方面强加于我的,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指控!怜悯?哼哼,你们是不敢处置我,因为我的荣誉和威望让你不敢那么做!还说什么感恩!”
“你这个小丑,停止你那可笑的表演吧!”蔬菲非常气愤。
“你扰乱了我对舰队的指挥。”深灰·鸦渡制止了仍要出声的蔬菲,继续道:“若不是你在暗地里串联,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我的指挥,我们完全能够保存舰队大部!”
“大部?”褐·勇夫举起左手,展示着手指上的三枚指环,“我的三艘战舰,她……”勇夫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其中一枚戒指,“还是主力舰,全都被你当作了炮灰!”
“那是你咎由自取,胆小鬼!是你自己不顾大局,畏惧被魔船包围,坚持要在极夜出发,之后又反对我选择的安全航线,抄近路,这才造成了她们搁浅!你自己提出的危险方案,由你自己带头执行,我认为我的分派足够公正。她们的损失完全是你自食其果!如果不是你暗地里撺掇,我们现在应该还待在安全的港口中被炮台庇护!”
“我……”褐·勇夫一时气结,缓了一口气候,才继续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浪荡杂种!难道我跟其他船长所说的不是事实吗?你玷污了蔬菲的贞洁!不是吗!”
“是又怎样,老大公已经答应过这次任务成功之后,就会把她赠送给我,她的指环已经在我手上了。”
宫御向深灰·鸦渡的手上看去,果然有一枚和勇夫一样形制的指环。
“但是这次任务并未成功!并且,现在的大公还没有说过会把蔬菲送给你。”
“那个悭吝鬼……”深灰·鸦渡低声咒骂,又道:“这次的失败完全是由于你的鬼域伎俩搅乱了我的指挥!”
“哼哼,就算你成功了又能如何,老大公是老大公,约法可没有要求他的继承人必须兑现他的口头承诺。倒是你!完全辜负了老大公对你的信重!你勾引了他的舰娘!”
“他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先爱上了他!”蔬菲对他的污蔑忍无可忍。
勇夫不理蔬菲,继续对深灰·鸦渡道:“老大公给你的好意可不是用来让你这个落魄的小贵族跟他的舰娘**的!你们已经做过了!对吧!你这个狗杂种!"
“我想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神宫阁下,请您做出裁断吧!”深灰·鸦渡没有再反驳,望向在一旁冷眼静观的宫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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